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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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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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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食其力”的童年

我的童年时代是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开始的。当时,我国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有吹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商品经济“合法地位”还没有被确立,广大乡村尤其是偏远的中西部地区还很贫穷,还很落后,以至于在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18位农民出于“填饱肚子”这一最原始最朴素的想法,集体在“生死契约”上按下鲜红的手印。

记得那会儿,幸运的我每天基本上能勉强吃饱肚皮上学、玩耍了,仅此而已。要想穿上一套新衣服,或是一双新鞋,常常要等到过新年,等到收成好的年月才行。于是,小小年纪的我常常自己想办法来搞“创收”。在具体行动中,有苦也有乐,有惊更有喜。我时常在历经种种艰难困苦甚至是危险后,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终于换来了血汗钱,再用它们购买自己最喜爱的盼望已久的图书,或者是食品、玩具,心中真有股说不出的自豪感。

春末夏初,我和小伙伴满世界地寻找蝉褪下的壳。手脚并用,上窜下跳。我们往往从树根周边一直找到树干甚至是树枝上;从地面的小洞里挖出还没褪壳的土蝉,然后放家中的瓶里或盆里,静静地等待它“凤凰涅槃”;我们在草堆旁的旮旯里寻,在河边的草地里找……,一天辛辛苦苦地下来,一般能找到一百多只。记得当时好象是十三只蝉壳能卖一分钱。这样的话,一百多只能卖一角钱左右——可买回一本《霍元甲》小人书了!我至今仍不太清楚商家收它们做何用处?或许是做什么中药的药引子之类的吧。管他呢,能卖出钱、能买到心爱的连环画,就是王道!

夏季,我们时常从沟渠、河塘里捞取农民伯伯用光的药水瓶。七只瓶能卖一分钱。小沟小渠里的好办,大多情况下,赤脚下去,或借助于树枝之类的工具就能将它们轻易地捞到手;漂在河塘中间的,相对来说,难度就大了。要想将它们弄到手,我们首先要找船。实在找不到的话,只有游泳过去。为防止残留下来的农药将我们“放”倒,我们像水蛇一样,高昂着头往前游,同时还要紧抿着嘴唇,千万不能让河水进入嘴里。这一项艰难的“创收举动”,真是难为了小小年纪的我们。如今,回过头再想想,我们不但挣到些小钱来补贴家用,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环保主义者哩。

当时我家里有七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记得在炎热的夏季,我和哥哥时常是光着上身,要么就是厚厚的土布衬衫裹在身上,又热又老土。眼瞅着同村少数家庭条件相对好些的伙伴,上身着“的确凉”衬衫,那种衣服穿在身上,不但凉快。从外面还能看见里面的背心,我们心里甭提有多羡慕了。可是,我家哪有那么多的“闲钱”来置办这些“奢侈品”呢?有一天,我和哥哥靠着自己的劳动,终将梦想实现了!那天,天刚麻麻亮,母亲在河边淘米,隐隐看见河面上有许多鲫鱼在“打转转”。母亲知道,那是有人用白酒、蚊香拌和着大米,将这些鲫鱼给“灌醉”了,然后下河捞它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母亲忙回家叫醒我和哥哥。我们兄弟俩坐着洗澡盆,带着捞斗、菜蓝下河奋力捞鱼。等到天大亮许多人下河时,我们已捞到十七八斤!拿到街上卖,五六角钱一斤,卖了十来元钱,我们兄弟俩直奔布店,钱刚好够扯两身“的确凉”布料,哥俩一路哼着小曲回的家!

秋季,我们在田间地头疯狂地搜集农民伯伯们用来吓唬鸟雀的“稻草人”所用的破旧的塑料薄膜、塑料袋,然后卖给收废品的;严寒的冬季,我们借来斧头、锯子,在大大小小的路边砍(锯)野生的枯死的树枝,然后拖回家,再央求同村上街买菜的大人,将它们挑到近两里地的街上,卖给那些做点心或是开饭店的店家,几毛钱一百斤。拿上自己辛苦赚取的血汗钱,美美地吃着点心,喝着茶,再买一个陀螺玩,或是买一本小人书回家看,那叫一个爽呀!

回想起童年时代那些艰难困顿的岁月,小小年纪的我们就饱尝了生活的艰辛和沉重,早已体味到“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道理,懂得为家庭分担烦忧,懂得“劳动创造财富”,懂得用辛勤劳动创造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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