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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涧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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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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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猫

城市的猫沦为城市人的宠物,其生存状态形如太监,被养在富丽堂皇的家中,可与主人一道养尊处优,被主人抱着,坐或卧在主人的高档沙发上,却被限制了脚步,终生走不出主人的大门。

城市的猫被限制了天性,做了绝育手术,不能与同类包括异性亲近甚

至接近,最多只能隔着窗户,瞭望一下外面的世界。城市人口里都喊爱护小动物,有着这种协会那种组织,只让它荣华富贵饱食终日,却不惜剥夺动物的天性,造成生态链的断裂。就像现在的人,被一种所谓前卫观念主宰,什么独身主义、丁克家庭,目光变得浅短,只管自己这辈子当下的享受,而不管其他。

城市的猫市场价值不菲,主人出门有宠物旅馆,生病有宠物医院,动辄花费不是小数目,但使用价值只有一点,供主人把玩。人孤独的时候,把猫当成另一个人,或是需要抚养的小孩儿。猫给人以精神慰藉,听人诉说,被人臆想。它也极尽献媚之术,善于察言观色,主人回家,会轻声细语叫上一声,原地表演打滚的萌态,讨得主人怜惜;看到人心情好,就乖乖爬到人怀中睡觉。但有时被主人踢上一脚,夹着尾巴灰溜溜钻进角落,不敢吱声。

白天,主人上班,人的家里只有猫,仿佛成了猫的家,可在最温暖柔软的地方晒着太阳呼呼大睡。主人几十几百万买的豪宅,一天待的时间还不及猫长。

夜晚,猫被关进阳台或一角冰冷的笼子里,像一只鸟一样被限制在更小的空间中。本来它的灵敏警觉应四处巡查、捕捉老鼠,但城市连鼠洞都没有,更别说老鼠。因此,它只能是一只鸟,静静地成为黑夜的一部分。就像城市人,离开了土地、阳光,每晚都高高住宿在钢筋水泥的格子里,不接地气,感受不到四季变化、风花秋月。

人只知道猫给自己带来快乐和好心情,却意识不到猫也在使唤人给它喂粮加水、清理粪便、提供生活保障。别以为一只猫在你家为你献宠这只猫就是你的,在猫眼里,你不过是为它提供食物和温暖的一个人。你得给它喂食、洗澡、梳毛、剪指甲。常言道:“狗是忠臣,猫是奸臣”,一旦你不宠它,它还可以寻找别人宠。猫每天悄悄地占据家中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只管饱饱地睡上一大觉,做着各种各样的春秋大梦。它才不管主人家里的房贷车贷,不愁老人生病孩子上学。

宠物这个名词,本身就带有侵略的特性。人和猫同为地球生物,只是赖以生存的关系。人为了一己的利益,凭借自己的强大而奴役动物,本身就不公平,更别说屠宰和食用。

城市化的进程,某种程度上存在着对自然天性的扼杀。人与人同为人因为相处不好,就寻求与动物共处。人类奴役动物,也同样奴化了自己。特别是现代社会,宠物成为填补人际疏离的情感替代品,在填补人类情感空缺的同时,人的性格是否会出现异化,成为单方面的情感的输出者,养成孤独、自大、唯我独尊的特性?

       猫日日看着人忙忙碌碌做人,社会变革跟它没有一点关系,它不参与、也不打算改变自己。人天天目睹猫舒舒服服享福,当人变得越来越现代化时,猫还是原先那副憨厚的样子,甚至拒绝进化,它们的身体和头脑都停留在远古。当人类抛弃一切进入新的时代,它还默默无闻伴前随后,保留着最质朴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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