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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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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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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那座断桥


“一群人围在这儿”

“小子,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呢!”

“老爷子,你说的桥是那断桥吧?”

一个头发花白但还是挺健壮的老爷子和一个酷似学生样子的小伙子正争吵着,这便是我所听到的一段对话,唯独这两句话是听得非常清楚的。

说到那断桥,我只听到了这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许久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它原来的名字叫作蛮河桥,至于这个名字,我想是因河而起的。断桥,他既没有赵州桥,卢沟桥的历史悠久:也没有港珠澳大桥那么宏大。它只是默默的,默默的伸展着它的身体,任凭车水马龙。但它终有一天还是坚持不住了,掉了一块“肉”,那它骨头的棱角便变得清晰可见了。

桥的两岸,住着几落人家。一岸便可到达农村,一岸便可成了城镇。正如书上说的:“一年有四季,而十里不同天”。而我恰恰就住在农村的那一岸,这座桥便成了我们农村人到达城镇的交通要塞。

小时候,我家很穷,买不起自行车,在那个年代一个生产队里也估计没几个,有的就是有钱人,可我家穷买不起。而我的小学在对岸的城镇,不得不靠两条腿走去上学,学校也不算太远,来回路程也就1个多小时。爷爷总是走在前面牵着我,走不动的时候,他家背着我,背累了就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那个时候,有一座厂坐落在我们村子里,需要大车成批量的来回拉物资,而这些车恰巧又要从这座断桥上经过,这座断桥又不太宽广,仅有两车道宽,大车从那走过去断桥都得打一颤。每次走到这断桥时他总会背着我或骑在他脖子上。

渐渐的,这座厂由于污染太大,被村里的人告上了法庭,这座厂不得不被迫搬往它地去另谋出路。走后留下便的是坑坑洼洼的桥面,这时我也上了初中,爷爷先前就在那座厂里工作也赚了些钱,买了一辆“二八自行车”,好像还是凤凰牌的。他在前面载着我,我在后边哼着歌,时不时地他还叮嘱我几句,让我把他抱紧,等没声儿时他便问我:“功课做完了没?在学校干了什么?在食堂吃了什么菜......”之类的问题,他是怕我坐在后边睡着了。

初中时都流行起了机动车,爷爷为了送我,也随了大流买了个带敞篷的三轮车,他说:“我可以拉蔬菜到城镇上卖了又能送你,也不用怕风吹日晒了”。他说这句话时他那黝黑的老脸上的一层老皮被拉得老长,看似还有点恐怖。

不知何时,这座桥就被交管大队贴上来“危桥”的标签。不过我爷爷仍有种八路军过卢沟桥的那种勇往直前,好不退缩的气概。

终于,等到我上高中后这座桥再也按耐不住掉了块肉。我们这才意识到这座桥已经年老了,再有没有了力气。这块掉了的肉并没人去补,而是给他伤口周围的地方缝补了一下。这样爷爷的三轮车也过不去了。等到我再去上学的时候,我在前面背着书包,爷爷就在后面给我拖着箱子,我说我自己来,他却装作听不到似的。我并没装什么沉重的东西,他却拖得很慢。我在他前面走,不知不觉就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我还得等他一会......

孩童时,他牵着我,我背着包。

少年时,他载着我,我哼着歌。

长大后,他拖着箱,我等着他。

 

2019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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