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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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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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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放了风筝

三月的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像是一个老人溢满温情的手在抚摸着我的脸。我把头仰起,让风把空气中裹挟的花香灌满鼻腔,一股清新便随之而来。风把杨柳染绿,又把枝条轻轻摆弄,彷佛是在清扫着麦田的嫩绿,又仿佛是在招呼着远方的来客;一树杏花的白,正趴在山坡的悬崖处静静地开放……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每到这个时节,我总会想起这首歌谣,那摇曳在空中的风筝也把我的思绪总会带到童年。可遗憾的是我的童年里没有风筝,只有那跨在胳膊上的小竹篮和一把小铲子,篮子里装满了野菜,里面有面面条、荠荠菜、白蒿等等。而关于风筝的记忆只是在家里的黑白电视上看到过,电视里小朋友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手里牵着一根细细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则是一只花着五颜六色的风筝。

   我很羡慕,便禁不住地问母亲,“我也想要风筝!”听到我的问话,母亲的动作很是奇怪,只见母亲快步走到电视机前关了电视,拿起我的书包便把作业拿了出来,“作业还没写呢!写完了再看!”母亲说着却并没有直视我的眼睛,那种略显神秘的感觉一直让我理解不了母亲的做法。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家里穷,母亲是怕我闹腾要风筝。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别说风筝,就是吃穿用都得把手指头掰个几次才能算清楚花销,风筝都已经是很奢侈的东西了。于是在我们那个诺大的村庄愣是没有一个放风筝的,而这种稀罕的玩意也就只会在城市里有,当然,那时的我根本不懂得城市和乡村的区别。

直到有一天,一块玩的小伙伴从城里亲戚家回来拿来了一只破旧的风筝,虽然已经飞不起来了,可是那个用白纸糊在竹棍上的风筝形状还是让我开了眼,这就是风筝!我们都很小心地远远地看着,然后听着小朋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个风筝的由来。于是关于放风筝的欲望便深深地藏在了我的心底,又或许,看不到的东西就不会太多的欲望和惦念,这个小小的风筝便成了我童年里最大的缺憾。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从小学升到了初中,学习的紧张也让我难得有空闲时间玩耍。记得那也是一个微风拂面的午后,空气中也是溢满了各种的花香。上完最后一节课,我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书包背在了身上。在走出了教室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跟放飞的鸽子似的高兴,因为这天是周六,我可以回家了,虽然离家的路还有十多里地,但还是觉得比困在这无聊的教室里强很多。

回家的路要经过乡里的街道,正好这天也是赶大集,熙熙攘攘的街道挤满了人。背着书包的我也在人群的拥挤中慢慢地挪着步子。

街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卖衣服的,有卖布料的,有卖果树苗的,还有卖凉粉和石子馍的。时不时地,身后就会有人牵着一头牛走过来。只听的赶牛的人扯着嗓门高喊一句“让了!让了!”的的叫声,众人便纷纷给这头牛让路。大家都挤在路边,只见它慢悠悠的迈着悠闲的步子,甩起的尾巴也常常会不小心地打在躲避不及的众人身上,老牛也似乎见惯了这个挤满人的场景,伸出的舌头还时不时地舔着鼻子上的鼻涕,随着鼻环被主人的晃动,老牛很自然地放慢了脚步,也就微微地顿了那么一下便继续迈开了步子。而跟随其后的便是一股浓浓的牛屎味,或许是大家都闻惯了这个熟悉的味道,也都见怪不怪地没有一个人有嫌弃的眼神,也好像都把这头牛当成了人一样的熟悉,谁说不是呢?那个年代,谁家能离了这个重要的农业伙伴呢?

老牛顺着街道北边的一个下坡路走了去,我知道那是集市里的牲口交易场,那里面都是牛羊和骡马等等。那地方,我只去过一次,也常常会看到那些牛贩子们和农户商量牛价的奇怪动作,那就是一个人把衣服袖子拉长了,或者拿件外套盖在手上,和另一个人的手捏在一起相互变换着手势共同商量着交易价格,而这一切都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的。开始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要这样,后来听父亲说牛价都是一头牛一个价,不能明说,只能就这样的“暗箱操作”,至于为什么,父亲也没能给我说明白,我也就不再深究。

拥挤的人群还在继续,临近中午的阳光很是刺眼。快到街头的时候,人群中飘来阵阵的凉粉拌合着蒜被炒香的诱人味道,中间还夹杂着石子馍被煤火和石子烘烤出的面香味儿。我咽了咽口水,肚子里一阵的咕咕叫,看着不远处那冒着热气的凉粉摊人头攒动,我的口水便不自觉地多了起来。我饿了,我想吃凉粉。这样想着我便挤过人群,来到凉粉摊旁边一处人少的地方。放下书包,我把手伸进了口袋,摸了摸口袋里的生活费结余,掏出来了好几张的毛毛票票,还不少呢!我窃喜着,小心地把钱一张一张地捋平了,一毛、两毛、五毛……

一个石子馍五毛钱,一份凉粉两块五。我把那些毛毛票票翻来覆去地查了好几遍,一共四块五!够了,能吃一顿凉粉了!我从中间抽出了三块钱,然后把剩余的一块五又小心地揣进了口袋,怕丢了,我还拍了两下。

攥着三块钱,一只胳膊撸着书包,我便朝着凉粉摊前排队的人群挤了过去。

卖凉粉的是个年纪稍大的老爷子,只见他坐在一个大大的扁平锅前,锅底下是个用土盘起的灶火,一根铁管把灶膛里的烟引了出去,但还是会飘散回来。烟火和凉粉的香味混合着,围绕在食客的周围。

灶膛里的柴火烧的正旺,不时地发出叭叭的响声,锅上的凉粉也在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刺啦刺啦作响,老爷子很熟练地用铁铲子配合着一个很老旧的喇叭碗把凉粉混合着蒜水在铁锅上来回翻腾,也就也是这样的反复操作让这种淀粉和调料的香味被激发了出来,片刻间香味四溢。

也许是真的饿了,排着队的我,撸着书包的胳膊顿时觉得有点吃力,放下书包,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锅里香气四溢的凉粉却不敢挪开半寸。排队的人很快就轮到我了,正当我准备伸手把钱给凉粉大爷的时候,忽然不远处的的一个随风飘起的风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把头左右摆动,寻找着人群的空隙看去,果然是风筝!

“小伙子,该你了!炒一碗凉粉吗?”凉粉大爷看着我左顾右盼的样子,用铁铲敲着锅边提醒我道。

“嗯!我,我,等会!”看着风筝我突然改变了注意,好像在风筝面前,饥饿已经不是目前最重要的需求了。

我挤过人群,朝着那个卖风筝的摊位走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在一张用竹竿编织成的货架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风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风筝,各种颜色和各种花样的,但都是用竹签做骨、白纸糊面而成的。

“风筝多钱一个?”我把脑袋挤出人群组成的墙,大声地喊道。

“四块!”年轻的摊主看也不看我一眼地回答道。

四块?我一共有四块五,这要是买了,我也就只有五毛钱的剩余了,可我是真的想买这个风筝,我把手里的钱看了又看,脑子里一遍遍地盘算着这仅有的四块五。

“妈妈,我要那个风筝!”旁边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指着货架上一个蝴蝶状的风筝大声的喊,只见孩子的妈妈都没有丝毫犹豫地指着那个风筝说:“老板,把那个给我拿下来!”

老板用一个顶头带叉的木棍把那个风筝挑了下来,红蓝色相间的蝴蝶翅膀很是漂亮,这个男孩高兴地手舞足蹈,一只手拿着风筝跳着脚给他的妈妈炫耀,脸上贴满了幸福的笑容。

男孩的妈妈从兜里掏出了十元钱给了摊主。看着摊主从包里给男孩妈妈找回出了一沓零钱,我的眼睛里顿时灌满了羡慕和期待,我也想要这么一个风筝,我要想要这一刻的幸福,可我兜里的钱也就仅够买这个风筝了,剩下的五毛怕是只能买一个烧饼了。

“老板!我要那个!”我也伸出手指,大声地朝着摊主喊道。风筝的欲望还是征服了我饥饿的需求,人有时候的选择就在一瞬间的冲动,而冲动就要付出代价。

老板很快就用竹竿跳着我选的那个风筝递了过来。

“四块!”摊主故意重复着风筝的价格,我知道这是要我掏钱的意思。

攥着钱伸向摊主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我知道,这给出的四块钱很快就要圆了我的梦,那手是激动的在颤抖。

钱换成了风筝,我很激动,胸腔里的心脏也在咚咚作响。

天哪!我终于有了自己的风筝!我拿着风筝高兴地想喊叫出来,但看着周围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我不知道给谁炫耀我的风筝才能满足我此刻的心情。

人群还在拥挤,谁能在乎一个少年此刻激动的心情呢?又有谁能理解,一个已过了童年时期的少年还在追逐着童年时期的梦想呢?

我拿着风筝,看着拥挤的人群却发了愁,这个风筝很大,竹签撑起风筝的翅膀也让这个物件很是容易被人群挤坏。

怎么办?

我一只手高举着风筝,却不想只是举到了成人肩膀上的高度。我不敢朝着人群走去,跨过摊位,我找了一个门店的门口坐了下来。这个风筝太漂亮了,还有这个缠着鱼线的木头轱辘。我静静地看着这个风筝,想象着这个风筝在飞上天的那刻会是多么的飘逸和自由,我抚摸着风筝用竹签做成的骨架,心里的满足感瞬间爆棚,而肠胃中的咕咕作响早已被此刻的兴奋赶走在了脑后。

天色渐晚,大集里的人群也稀疏了不少。西下的阳光把街道上洒满了黄,而我兴奋完毕却觉得有点慌。是时候该回家了,可是拿什么回家呢?坐三轮车车也要一块五,购买这个风筝几乎用尽了我的所有钱。而此刻饥肠辘辘的我感觉到有点恶心,我知道我是要补充点能量了。摸着裤兜里仅剩的五毛钱,我却发了愁,我还要回家,肚子还饿,这五毛钱怎么花才合适?

我像是一个没有了魂的木偶,傻坐在街道的门店台阶上,看着人群在慢慢稀少,我的内心也开始一阵阵的恐慌。

“小伙子,嗨!说你呢!”我还在愣神,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朝我袭来。

我左右看了看,除了我和风筝,身边没有一个人。

“这儿呢!小伙!”我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街道对面卖凉粉的老大爷。

“你个小笨蛋,书包还在这儿呢!”大爷眯着眼笑着对我喊道。

书包?哦!我怎么忘了这事呢?我赶紧起身朝着大爷走去。大爷的铁锅里还在飘着凉粉的香味,摊位上已经没有了食客。

“谢谢大爷!”我赶紧把书包背在了身上,但那只拿着风筝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过。我刚要走,凉粉大爷叫住了我,“小伙子,天都晚了你还不回家?”

“这就回!”我说着,眼睛却又不由自主地死盯着锅里冒着热气的凉粉。

大爷看出了我的窘迫,还是用铁铲翘着锅边说,“饿了吧?来碗炒凉粉?”

我咽了咽口水,尴尬地把书包又往肩上提了提,想着口袋里的五毛钱实在拿不出手,便不好意思地朝着凉粉大爷说:“不饿!”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哎,小伙,等会!”凉粉大爷起身抓住了我的手,我这才发现大爷的手虽然粗糙却很温暖,“来来来,坐这!爷有话跟你说。”

我有点纳闷,这人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是想拐卖我吗?母亲从小就教育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这个大爷如此热情,莫不是想……

我有点害怕,甩开大爷的手,快步走开了。

大爷没有再拦我,只是站在原地一脸慈爱的模样看着我。我回过头,看了看他,夕阳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就像是一座神像般的矗立着,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礼貌,毕竟大爷还给了我遗失的书包,我为什么要拒绝人家?还有,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就是拐卖也轮不到找我吧?

“谢谢大爷还给我的书包!”我朝着大爷说了一句话,手里还紧紧地抓着风筝,大爷还是笑眯眯地朝我招了招手,转过身我就朝家的方向走去。

天色渐渐变暗,回村的载客三轮车也已经没有了,肚子里还在咕咕作响,可手里的风筝还是让我的心情格外的好。

走累了,我就在路边坐着歇一会。傍晚的田间散发出阵阵寒意,纸糊的风筝也被潮湿的晚风噙满了湿气而变得不再平整,风筝翅膀上的纸都显得有点皱褶,不敢耽误时间,我又迈开了步伐继续前进。

“咚咚咚……”走着走着,身后传来一阵农用三轮车的声响,我很自然的往路边躲了躲。但是这个声音却停在了我的前面。

“小伙!要不要坐车捎你一程?”三轮车上的老头喊了一句。

我一看,是买凉粉的大爷!

我不敢说话,这个大爷怎么总是跟着我?看我心生疑虑,大爷走下了车,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娃啊,天马上都黑了,你家是哪个村的?看我顺路能捎你不?”大爷还是那么的慈祥,而此刻我的戒备心也开始有所提高。

“我是南岭村的!”我开口说道,因为肚子饿,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那正好,上车吧!我是布家塬村的!”大爷说着便要拿我的书包让我上车。

我有点犹豫,坐还是不坐呢?坐吧,我还是有点害怕这个陌生人,不坐吧?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要走回去,估计要到半夜才能到家。

“走吧!谁还能把你拐卖了是咋的?这么个半大小子,谁要你呢!”大爷看出了我的犹豫,一把手拖着我的屁股就把我推上了三轮车。这车上装着锅碗瓢盆,还有那个烧火的炉子,坐在车边上,我都能闻到浓浓的凉粉味道。

大爷看着我还有风筝,小心地把风筝绑在车顶的铁锅后面,“就绑这!就是风大也没事!”我没有作声,心里却暗暗感谢大爷的热心肠和细心周到。

看我和我的书包、风筝都安置了妥当的地方,大爷走到车前,从车座后靠背的一个布袋里掏出了一个石子馍递给了我,“小伙子,你肯定是饿了,先吃点吧!我今天都看你好半天了,是不是买风筝没钱吃饭了?”

我不还意思说话,也不好意思接大爷的石子馍,大爷看我有点不好意思,直接把馍塞进了我的手里。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们村我经常去卖凉粉,你说你达是谁我估计都认识!”大爷说着把包着石子馍的布袋收了起来。

“我达叫李盛武!”我赶紧把父亲的名字报了出来,我还在想,我说出来他估计就不会对我使坏。

“哈哈!我认识,住在村南边嘛!”大爷一听我说出父亲的名字,顿时笑得像个小孩子似的说道。

听他说认识父亲,我的防备之心便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赶紧吃吧!再不吃都要凉了,这算是也跟你有缘,不要你的钱,我看你都饿坏了吧?”大爷说着,还掏出一个玻璃水杯,“吃完喝点,别噎住了!”

我没有拒绝,张开大嘴就啃了上去,一口下去,我才发现,石子馍里还加的有凉粉,那凉粉还散发着微微的热乎气。

或许是饿的有点过头,三两口,一个硕大的石子馍加凉粉就被我吞下了肚子,大爷看着我大快朵颐的样子,把水杯递了过来,“喝点,别噎住了!”

而此刻我也不再客气,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大爷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喝完,拿起三轮车的摇把就要启动车子。

“大爷,你又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帮我?”抹了抹嘴角的食物残留,我疑惑地问了大爷一句,大爷弯下的要又挺了起来。

“娃啊,今天我看到你在我的摊前排队,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口袋多少钱我也看到了,我就知道你的钱都花在买风筝上了吧?”大爷把手搭在车帮上看着我说道。

“是,四块钱买了风筝,兜里就剩下五毛钱了,本来想买个烧饼,可是回家的车费又不够了。”我说出了我的窘境,这一刻,我已经不再有所顾及了,毕竟这老爷子对我这么好,我也对他也有所信任。

“爷看到你就想起了我小时候,那时候我跟着母亲去讨饭,路过你们村,你们村有个老太太非常好,看到我们母子两可怜,就从家里拿出了两个白馒头,白馒头啊!那可是稀罕的很那!我给这个老太太磕头,老太太不要,末了还给我和我娘装了一小袋玉米花,那人是真好!”大爷说完,从兜里抽出一根自己卷的烟卷,打着火抽了起来,烟头的火星在傍晚的路边显得特别耀眼。

“那你后来呢?”我也好奇大爷的故事,但却隐约中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熟悉。

“后来就是这两个馒头救了我的命,也就后来落户在这地方了,我娘带我要饭时我才四岁,也就刚记事,也就在那一年,娘得病死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老太太给我的馒头,想感谢都不知道是哪家!”大爷说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今天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小时候,我看不了小孩子那可怜无助的眼神,毕竟,我也是受人帮助才活过来的,所以我也要帮助别人,比如,你!”

大爷说完,把摇把插入柴油机的启动口,只见大爷费力地晃动着身子,突突突几声响起,踩着油门,大爷坐在了车坐上。

“手抓好,我们走了!”柴油机的声音很大,大爷也很大声地朝着我喊道。

“知道了!”我也大声地回应着,大爷加大了油门,三轮车颠簸着行进在夜色中。

大爷给我送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我下了车,还没说声谢谢,大爷就踩着油门突突突地消失在村庄的拐弯处……

回到家,我给父亲讲了卖凉粉大爷的故事,父亲听完很感谢老爷子的帮忙,说回头一定要把人家给的馍钱还给人家,毕竟人家还把我捎了回来,我答应着,忽然父亲又说了一句:“他说的给他馒头的那个事我好像听你老奶奶讲过,那个人就是你老奶奶!”

我顿时愕然,想不到善有善报是真的存在的。

三月的天依旧地温暖,我把风筝放在了空中,春风摇曳着风筝在空中越飞越高。我抬起头,看着风筝的轮廓渐渐地模糊,直到模糊出一个熟悉的人脸,那人脸,像极了那个给我帮助的卖凉粉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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