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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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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5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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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故乡味

对于我来说,好日子的味道是故乡的乡间小吃,她就像一位老母亲,倚靠在门窗边呼唤着远在他乡的儿女。在鲁西北的土地上,她像一位许久未曾见儿一面的老母亲,只剩些许模糊的记忆咂摸回忆。我记得一种很香甜的甜辣,在我对故乡的记忆里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那是独属于故乡的姜片糖。鲁西北的土地是粗犷的,就连风中刮来的风也是粗犷的,她不像江南的豆沙一般细腻糯软,反而极为费口齿,需细细嚼碎碾碎才可领略其中的滋味。然而这种甜,在姜片糖的身上演绎的犹为明显。

厚切的姜片,趁快地缀绵白糖,裹在了黄澄澄的姜片上,姜片顺势在簸萁里一滚,几层绵白糖似铠甲般贴合的严严实实。白糖的包装也遮不住它辛辣,咬一口姜片白糖尽碎,辣味直冲味蕾。糖与姜片的巧妙结合在一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辣,好像姜片每一个辣的分子被绵白糖腌入了味。很好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辣,吃完好像还隐隐的留在唇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甜,又怕辣味夺了口。而在故乡,姜片糖并未做的似江南那般细腻——狠狠的用甜分将姜片的辣味驱逐出来。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在姜片裹上厚厚的一层白糖,绵软的糖裹住了淡黄色的姜片,将姜片的每一个细节放大,卖相虽不好,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嘞!裹在白糖里的姜片似浸入了暖色的灯光,极具烟火气息。

拿起一片姜片糖,白中透黄的糖色在灯光下尤其温馨,像有人采撷了天上的一缕暮光浇在了红日上,鼓鼓囊囊地像包裹了一个新年的希望。厚厚的姜片上凝结了一层糖霜,可依旧挡不住姜片的辛辣味道,颜色之灼灼亮眼,像永远凝结不了的烈阳。

姜片糖我在他乡尝来的滋味也是不一样的。姜片的味道便无江南那般友善了,一股浓浓辛辣味直冲天灵盖,恨不得将你味蕾就此辣死。更可惜的是,姜片糖太过于小气,不能大刀阔斧的饮食。甜味更是不必说了。反而是将甜和辣一起调和。待辣的受不得了的时候,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吃姜片糖时,一片姜片尽数嚼尽,很快便忘了辣,手又不自觉的抓起了下一片姜糖片送到嘴边。

姜片是辣的,白糖是甜的,在味觉上毫不相干的两种味道,勤劳的人们巧妙地把二者包裹到了一起。像是冰包住了火,而火仍然在熊熊燃烧,为远在他乡求学的游子点燃的一炬火把,遥遥的照耀着归乡路。我心于冰,不见有火,回首望去,火燃于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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