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喧器的同学,我揉了揉泛红的眼角。在刚才,我的老师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丝幸福,眼里挂着笑,如风雪一般走来。待她站立,我们还未张口问好,“同学们,我...”老师带着笑意开了口,却迟遗地顿住,像是没有勇气。老师定了定神“先上课吧!”班长立即带着我们起立问好。直到放学时,苗老师脸上依旧是熟悉的笑容,又开了口“孩子们,老师要结婚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掺杂着震惊,同学纷纷询问着她相关的问题,她总是对答如流,许多次后就没有人在意老师突然多出一个未婚夫,改而悲伤于老师即将离去。
应当只有我看的真切,我本想整整桌子,无意间望见老师的眼神,好似一股悲伤弥漫在其中,但我不懂,也无法理解,只是单单的以为那是对美好生活向往下,一点微不足道的对过往生活的思念。
回到家,父亲突然看着我,动了动嘴唇,没吐出一句话,我便抱着他“老师要走了!”父亲轻抚我的背“我知道”你知道?我看着父亲动了动嘴唇,也没吐出一句话。我们对视着,父亲在此刻无法解开他的难言之隐,我便挣脱开他的身躯去准备核桃,全班商量好的,每人拿一些,凑一篓。当我无神地拿着核桃,一颗一颗地数着,肩膀上猛地传来一丝温暖,父亲试图用手让我镇定下来,我撇撇嘴,正要开口。“你的老师患上...记得好好打招呼,说再见。”说过莫名的话后,父亲又沉寂着,板着脸,临近傍晚,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同学前来敲门,急促地呼喊着我“再不走,老师就要偷偷地走了”我连忙回着好,正要跑出家门,我听到了父母的交谈声。
与同学一起等特的时间,对于我来说是极其漫长的,听着同学们讨论着老师以前的欢乐,甚至有同学发誓长大以后要去看老师,我在一旁没不作声,总觉得鼻子酸酸的。过了许久,有人喊着“老师来了!老师来了!”我们聚成了一团,静静地等待着,在一片沉重的呼吸声中,我看到了苗兰老师的眼睛,纯白的眼球中映着纯黑的瞳孔,瞳孔里又印着我们,我们与爱意混杂着,藏着。
我们注视着老师,老师看着我们,全身激动着。老师慢慢地走过我们,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一刻,同学与我强忍泪水,我真想拉住老师的手,不让她离开。班长突然喊道“我们为老师唱首歌吧!”随着歌声老师越走越远,我忍不住泪水,泣不成声,列车又已开动,我哭着,唱着,追着列车,她远远地望我们,我们也望着她。
我怀念她,我知道她眼中深藏着悲凉,她守着我们,夺走她的不是财富,不是名声,不是对前途的渴望,她甘愿将青春奉献于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山村少年。只有病魔能从我们身旁夺走她这种人,她遭受如此大的病痛,面对着我们没有悲伤,没有生气。她做了一个决定,用每个女孩生命最圣洁的仪式——婚礼来让我们安心,只为不让我们的心灵受到创伤,而不是被逼迫,她是自愿的。老师,在世俗眼光中,您短暂的一生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不,您嫁给了大山,将青春奉献给我们。
苗兰老师,我们,每个山里的孩子都是您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