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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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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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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猪草

“小女子本姓陶,天天打猪草。昨天起晚了,今天要赶早。……”每当听到这欢快的黄梅小调《打猪草》时,我就不由想起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段经历。那个时期,每家农户每年都有向国家上交一头生猪的任务,但当时村集体每年分配的粮食只能维持人们的基本生活之需,要想喂猪,只能采取搭配其它饲料的办法。打猪草就成为农户们解决因喂猪而造成粮食短缺的重要补充,也是我们那个时代最基本的家务活之一。

每到星期天,或者每天的放学后,我们都要提着竹篮子,三三两两去打猪草。那时的生态环境好,田间地头,沟圳洼地,到处可见适合猪吃的东西。特别是有一种长在潮湿地带的植物,非常嫩,不晓得它的学名叫什么,本地人称之为“叫咀(哨子)草”。我们经常折取它的一段茎杆,咬住一端,可以吹出许多悦耳动听的小曲。

女孩子们一般喜欢就近,在村前村后,选准一个地方,也就10多分钟,就可以摘得满满的一篮子猪草,然后从家里拿来一根扁担,采取合作的方法,两人一组将采摘的猪草抬回去。而我们男孩子,则喜欢跑到离家较远的田间沟圳,这里一方面适合猪吃的东西多,二来可以顺带过下捉鱼的瘾。我们总是选取一段水草丰茂的沟圳,根据分工,各人开始忙起来,往往不到半小时,沟圳里的水就放得差不多了。水嫩的叫咀草,粗壮的黄鳝泥鳅,活蹦乱跳的小鱼,尽收眼底,然后我们接着下一段沟圳的作业。

上半年除叫咀草以外,还有一种也是我们采得较多的草,叫“禾秆菜”,一般是在春播前去采,它们像一把扇子铺在稻田里,开着不知名的小黄花,比较显眼。这种菜有时需要用禾镰,单纯用手去扯容易扯断。采的时候,用禾镰的刀尖插进禾秆菜的根部,再稍稍用力一撬,整株禾秆菜就剔出来了。

还有一种叫毛几草的,它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可生长,长在田间小路上,有时也长在各家各户的菜园边上,浑身毛绒绒的,故此取这个名。它的营养不如上述的那两种,故此上半年我们一般不采摘它,到下半年才将它派上用场。

尽管每天村里的小伙伴们都会从外面打进多少不一的猪草,但从来不会导致猪草的枯竭,这得益于当时良好的生态环境。那时我们打来的猪草,大部分是用来煮猪食,就是用机米下来的次品——碎米,和水在锅里煮开后,再将猪草洗净,切碎,掺入其中。以后每到喂猪的时间,捞出一部分,用潲水搅均,就着米糠喂给猪吃。还有小部分的猪草,就直接投喂给猪当开胃小菜,每当看到小猪津津有味地嚼着我们打来的猪草时,真是开心极了。

单纯用米食和各种猪草喂养的猪,生长周期要一年左右,虽没有像吃饲料喂养的猪长得膘肥体壮,但它们结实,也有200斤上下。家里的大人们一般会选择一个日子,给猪喂上最后一餐饱潲,然后请人帮忙将猪捆绑好,用独轮车送到指定的地点。起初是送到县里的食品公司,后来上级领导考虑到村民们的不便,就改在各公社(现改为乡、镇)设立食品组代为收购。

每头猪可以在食品组结算到百十元钱,这对当时的村民来说是笔巨款。拿到卖猪款的村民们,这个时候也最大方,会拿出一元钱来犒赏自己的孩子,正是孩子们一年来打猪草的辛苦付出,才有今日的卖猪收入。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当年每家每户喂养生猪的一幕已经成为历史,曾经的猪圈也早已被沥青路面所覆盖,昔日随处可见的茂盛猪草也因农药的广泛使用,也没了往日的生气景象。但我们从小就主动给家庭分担家务、勤于劳动的传统却保留了下来,直至今天,我们都会自觉做到在单位认真对待自己的劳动,不管是费心的脑力劳动,还是繁杂的体力劳动。因为我们明白这个简单、朴素的道理,劳动不仅仅是帮助我们谋生的手段,更是我们个人成长和发展的重要途径,通过劳动可以学到各项技能,能锻炼我们有效增强自己的责任感和独立性,更重要的是通过劳动,创造出自身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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