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草原

无所事事

和一只蚂蚁，谈论家事国事天下

把星星摘两颗放在怀里

和一只蟋蟀，讨论触角上的烈酒的温度

把黑夜喊醒，一弯月色挂着

也照南方，也照北方

把故乡两个字，摔打的无处可医

不喜欢点红烛，生怕一不小心

就想起一个人，他骑着的白马鸡翅而过

每一匹都带着三千个春天

每一个春天，都像一个咧开嘴的孩子

再不然就对着自己说话

把呼吸揉进身体

想不起来的，就彻底放弃

那些漂浮的神仙们

有的来找我，有的等着我前去

也有的站在我眼皮上

看着我，双眼皮如何打架

又如何在黑夜中

射出星子。那些梦中尚未出现的人物

有时候也在脑海中转几个圈

然后又滑出去，也想你了

在南方之南，你正举着小太阳

黑黝黝的脸庞上

都是珍珠

倾尽所有做一块石头

不管四季风，如何从身边刮过

不管烈日飓风如何

不管天崩地裂

也不管醉后，如何把一颗心植入心窝

倾尽所有做一块石头

把人生看透

把尘世，两个字用嵌入骨头

再喊一百声，也不会低头抬头

也不会有一个名讳

让我跪拜叩首。要做就做一块顽石

把骨血滴进去

把毛发，放在卷首

要不然就写

一首诗，每一个字都是固守

做一块石头，内心也要有河流

要有鸟鸣每一声都穿透

再不然养一池莲蓬

每一株莲花下，都有一个人攥着拳头

想要说的理由，就是点燃

整个星斗

不想去草原

不想去草原。想赶着羊群去海边

想把羊群赶到沙滩上

想在沙砾下，挖出一个赶海的小姑娘

想喊只海鸥，在蔚蓝的海面

有几只翱翔，有几只在水面点一下

接着又冲到海中央

我在羊群中，看浪花席卷而来

接着又退场。细小的雪

正沿着天空，窸窸窣窣的下

有的落在肩上，有的落在地面上

有的落在耸动的脊背

有的落在海水中央

它们互相交互着，有的汇聚成一首欢快的乐曲

有的在一朵浪花的抚慰下

奏响新的篇章

青花瓷

一粒鸟鸣。站在蓝色的旷野中

大片的心事倾泻而出

像是一个人

触摸，一个世界的空灵

没有诗歌，也没有风景

也没有泥土下

藏着的梦境

清晨的阳光，随着水流晃动

也有蝴蝶，也有蜻蜓

也有一个人

正沿着，麦田里香香的梦境犹豫着

想要问询的事情

有没有澄清

底部存着，火镰，火舌，刀锋

存着一个人的月色

有时候后退，有时候前行

有时候挨家挨户

搜寻落下，一柄银色的小锄头

我用它刨出来

一个女子，点燃火种

冬天

不下雪了。父亲没有生火

母亲没有缝棉被

小哥哥，白白的眼神中藏着伤悲

没有哭。麻雀儿打个旋儿

又飞到电线杆上

麦田里，一个新起的坟

里面埋着谁

白花花的骨头，从土里拱出来

有的已经分不清是谁

有的还呲牙笑着

喊我名讳

三十八年前，白雪一直下着

有时候落在梦外

有时候落在屋内

有时候，就掰着我手指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我醉了

醉了。就不知道这里是云南还是贵州

不知道在大街的这头还是那头

在酒桌上，不谈论天气，不谈论高楼低楼

不谈论山南海北，奔波中我

拎着酒瓶，不是点头就是摇头

酒桌上我，跟你是哥们，跟他是好友

酒桌下我，握握我的左手

又握握我的右手。大街上凉风透

凉丝丝的风声，像是挨着的肌肤的尽头

树影微微伸出手，别松开我

我要你扶着我呀，去大街上走一走

哥们。我醉了啊，醉了的我呀

正沿着这条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呀走

如果可以我宁愿做一朵花

开放在春天的枝头，做一粒果实

挂在秋天，红透整个秋

202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