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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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画像
隔着工地。她们再也不是仙女
再也不是一个母亲
妻子，儿女。她们只是工地上的女工
举着的手臂上
蹲着，生活两个字
她们，也是有故乡的人
她们只是把故乡
揣在怀里。她们在故乡赶着羊群
在霞光里，把日子
串成一把稻米
她们在工地上，流血流汗
把每一个日子都
过成辛苦。压弯的脊背上背着
一捆阳光，累的时候
递一捆出去
许多时候，她们忘记自己
是男是女，是谁
让她们成为
超侠。无所不能
无所不知
清明
不想哭了。眼泪都在空中
柳枝拧出倒影
田野里麦苗，在睡梦中苏醒
我做的就是活着
把腰身往下弓
妈妈。四十多年你一直
睡着，麦田中的麦子
每次舒展身体
你都忍不住
伸出手，握住春风
我多想告诉你
春天来了，我又忍不住种下
玫瑰，月季，大理菊
这些你最爱的花种
我不知道，你所在的地方
有没有阳光
会不会，有人喊你
告诉你我喊你
你却，正在途中
奔跑
奔跑吧。让热血沸腾
让春天的花朵
晃出，靓丽的身影
让无数个健儿
背负使命。
奔跑吧。让大地颤动
这是灵动
这是生命
这是灵魂的碰撞
这时，另一种起飞和征程
再快一点。就要赶超春天
就要提着一壶酒
把春天醉倒
让这生机，成为一个
幻影
奔跑，就是抱着万物
在风中生长
就是，抱着风声
穿过时光
在终点，就着汗水写下
力量
风叩山林
其实我就坐在林子里
看阳光偷溜进来
看一个人，背着尘世来来去去
树叶遮挡不住风声
它窜来窜去
树干上，斑驳的影子摇晃
一两只鸟儿惊起
不要飞，这不是悬崖
这是林子。
它们不听我的
我只能，在树干的另一面
让阳光更多的进来
在风声追来前
我逮住，一只眼睛通红的兔子
它像极了，多年前的自己
熟悉
起床的时候。习惯先听鸟叫几声
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
还有点作用，确定自己活着
并且不瞽不聋
再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
然后再考虑
关于，大脑的运动
身处床上，要先确定这房子有没有移动
要知道这工地在河南
还是广东。窗外的树叶多去了异乡
或者被一把火，燃烧干净
打桩机在外边轰鸣
摇晃的床架子，落下一阵凉风
南方有火焰树，有风铃子
有一个人扛着经幡
来回移动
隐形人
她从来不发出信号
不管是炫耀
还是求助。她就待在角落里
每天上班下班
像机器人，又像是空气
城市到处是人海
她连泡沫
都不是。喘息
像是压力
她一次次想要浮上来
却被生活
一次次
摁下去
天黑之后
天黑之后，我去了辽西
手中拎着两坛酒
想要和一个人
对月吟诗。
山顶山上，残月歪歪斜斜挂着
悬崖边，风声抱着呜咽
这一声声响是
要把，这一千多公里外的故乡吹散
又像，要把我这残缺的身子留住
月色，你慢些摇啊
我扶住的影子
正一步步
向你，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