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的战争

笔

笔，败下阵来。

从触手可得的位置，

退缩到桌角的笔筒。

在键盘和打印机的时代，

它头顶灰尘，

堕落成为一种补充。

键盘

登场，便占据

第二只手。

机械的敲击，

取代了笔端的线条。

噼啪作响，

是它宣誓主权的号角。

方正的格子下面，

兵工厂正忙。

打印机

方块字，

训练有素的军人，

严肃 高效 紧张。

队伍整装待发，

闪着工业品的光泽，

散出刺鼻的油墨味道，

攻占了荧幕，征服了纸张。

纸张

遗忘了，

手掌的温暖，和笔尖

变化的压力。

在轰隆的响声中，

穿过幽暗的墨仓，

驮起 行行漆黑的冰块。

它僵硬的背，再无法

承载主人的汗水和泪滴。

它敏感的心，再无法

传递文字另一面 情感的外延。

笔筒

听惯了，

短暂出差的笔，

一遍又一遍地讲，

战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