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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州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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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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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山感怀

肖明

赤山,数次登临有数次的感想,而每次都有每次的不同,因为时间在变,人在变,赤山在变。

2024年4月26日,小姑子同我一起与作协同仁们去赤山采风。此行虽然不止一次重游,但依然有满满的期待和止不住的兴奋,不仅是因为有新友同游的新鲜感,也想去闻闻见见现在的老友——赤山。

赤山,盖州历史河流中的一位老者,矍铄抖擞。在这年年岁岁的春风得意之时,又开始由青涩走向盛开。而今,花开半夏,与之谋面甚是爽心悦目。

赤山,依旧风景如画。眼前,陌生的新与熟悉的旧相互交融:门口的老树不枯,绿冠融融随风飘舞;山上的花草,五颜六色,千娇百媚。仰观山含情,俯看水含笑。纵游其中,沿石阶、木廊行走,赏身边变幻无穷之风物;走玻璃栈道,享空中楼阁之长情。此时,感觉赤山不老,我心也随之年轻。

喜欢赤山的一草一木、神山圣水,喜欢它老去的永远只是年轮,而且越老越有味道。在这无穷的宇宙里,它同我们众生是平等的,一样被束缚,皆有万般苦,万般无奈。但是它能立地顶天至今,一定有它的道法。我的心灵沐浴在赤山之中,感到赤山在应变中,在行不言之教。

穿行在淡然的林荫道,风瑟瑟兮,树叶沙沙作响,流水潺潺私语,想起东坡的“莫听穿林打叶声”的诗句来。不知东坡可是赤山前世的化身,他怎么知道这么深奥的人生哲理。

小姑子说,她喜欢赤山的石质台阶,不喜欢赤山的木质长廊,说长廊虽美,禁不起风吹日晒,禁不起时间的考验。我对小姑子刮目相看,她虽然读书不多,话却深刻。走在木质廊板上的我有些晃悠,便回答,这些也并不是什么耐久的好材料,虽然油漆保养,也迟早会风化的,时间长了定会腐烂掉的。什么能不似水东流呢?

赤山会腐烂掉的东西还有很多,其中包括我们这些游客的脚印和一些虚无缥缈的浮华。但是那些曾经真正走进赤山生命的故人和故事会与赤山千古不朽的。

赤山,五峰插日,赤红如火。传说有一“送子观音”,是一尊风化而成的天然观音佛像,引来古往今来的无数朝拜者。还有记载,“龙潭寺”是唐太宗李世民大战高句丽凯捷后而修建的庙宇,因门前有一清水龙潭,故而得名。

相较于诸如此类的传说,我更在意曾实实在来往于其间的人们。他们曾栉风沐雨,饱经风霜地走进赤山,与赤山一道在俗世中吐故纳新,踏雪寻梅。没有他们,赤山不会如此博闻多识;没有他们,赤山不会有今天的风雅;没有他们,我也不会三番五次来与赤山谋面、感怀。他们的魂魄与赤山的精神,滋养了赤山的风骨,沿赤山的小溪奔流,与沧桑俱变。

赤山的特色由其本色和络绎不绝的来者润色而成。

与赤山融为一体,我在寻觅赤山与自己的共性,希望得到言之有据的地方来润色自己,让我的笔下生出大有裨益的文字,从而使文字成为一盏灯,从而不虚此行。

赤山的花不扎堆斗艳,赤山的水不随波逐流,赤山的草不卑不亢,赤山的树深藏若虚。它们会不由得让我的文字不惊不喜,不由得让我大直若屈。

有人踏着草,有人摘下花,有人投石问水,有人摇树晃枝……我看见众人在欢快前行,而赤山甘心受屈,岿然后退。我多年遁隐的想法突然有了还俗的念头。在俗世中,承受流俗的孤勇要远远胜于遁隐的淡定、从容。只要忍痛,能像赤山一样做出一些成人之美的退让与铺垫,那将会医治多少无药可救的病心,救治多少被世俗扭曲的灵魂。

我能感觉到了赤山在忍辱负重,触摸到它无奈之下生出的双翼:宽容与理解。司空见惯了人类的贪嗔痴怨,却无力回天,赤山最终只能选择无为自化。它取天地之暖,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用大爱去救赎来者,安慰自心。

仁者医心,赤山是仁厚的。有人说它古道热肠,乐善好施,可谁知道它以尘埃为铠甲,在尘世中独善其身的煎熬。

赤山,早已不想去改变那些无力回天的东西,包括身上瑕疵和周遭的颓废。它也不期待什么。因为它知道,无得便无失。来来去去,到头来无非都是一场虚妄。

它选择了在喧哗中静静做自己,不为难任何人,也不打扰任何人。因为俗人也不易,人生太短暂,美好又甚少。即使世界报之以炎凉,它仍旧深情以还之。

道法自然。俗人的债,让他们自己去了断吧。

宇宙苍茫无穷,万物遨游其中。怜爱苍生的赤山,用自身的温暖铺就一条路:一条天经之路,一条长情之路,潜濡默被它所身居的一方水土,一方人。

盖州有它的底蕴,盖州有它的风采,盖州有它的浩气,盖州有它的天空。

他辈复登临,遥遥千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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