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南绝句
罗建峰
田埂
辽南,赤腹鹰撑起天空,亲人们在残阳的遁词中用雪洗手。
白日泊进愕然的潮音,冰河的下游,涤荡出方言的发祥地。
这是十二月在参与,大地即将上锁,孤雁放逐锈蚀的草木。
山南,归来的祖先重复虚无与落日,后辈们跟在后面认领一排排饥饿的垄沟。
那时羊群还没普及,无法用时间保释出逝去的人。
而多年之后,我再次途径田埂,所有的雾都在心中,星星逐个熄灭。
我开始倒数垄沟,如训鳄师,按住了岁月的凶器。
白鹭
白鹭赋予川泽裸色的流逝,在原野的发茨间,众神停云 。
它最擅以“行”的形式上青天,世代阻隔着异域的太阳。
我们坐在后山祈祷。靛蓝云层,裹挟天之钥,看风化为水,翻手为雨,抵御冰封的草木。
遥远高于眼中锋利的群山。
永生永世飞。一旦山巅把你弄丢,献词就坠入明亮的村标。所谓的自由是万物相对静止。
人们在篝火里浴身,美意将为此永远停留。
辽南之冬
太阳关闭,我被困在岑寂的语言中。
高悬的天空之镜,映射村寨一年的雪水。是万物之命。
融化?不。冰封。
雪启用着大地的恩门,在偏远的画卷上,暮色用幽闭的修辞延长我们的知觉。
那一日,祖父咳嗽了一个晚上,像是很专心地敲打一件物体。
光阴疏漏,哀乐是大地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