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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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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的味道

又是一年秋,我在离家千里的的大学校园中,又闻到了曾经那熟悉的泥土的清香。那是学校园丁用割草机割草时,草与泥土混合散发出的香气。当我的感官路过那阵清香时,我激动的问与我同行的朋友,说:“你闻到了吗?”

他说:“闻到什么?”

我说:“泥土的味道呀,你没闻到吗?”

他漫不经心的说:“不就是刚刚在修草坪吗。”

他对于这股味道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他又怎么知道这股味道不是从我记忆里溢出来的呢。

我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直到高考后,我考去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城市,这专属于泥土的味道,激起了我那泛黄的记忆。

在上小学一年级时,我弟弟出生了,待到农忙时节,爸爸妈妈留我在家里照看弟弟,他们则下地割稻子干活,然后我看着爸爸妈妈挑回一担又一担稻子,看着奶奶把稻子晒在晒谷场上。

孩童时的我最喜欢泥土的味道,因为那对于我来说可不只是意味着农忙,更意味着快乐。

春天耕田时,爸爸把铁牛开进田里,看着原本刚在冬季荒凉了几个月的土地再次被翻起,翻起一片可以播种的铺垫。

而爸爸看着被翻起的一块块泥土,总会时不时停下来,然后激动的大喊:“哎!这里有黄鳝!快抓!”

我听罢,便也立刻激动的跑上前,看到黄鳝露出的一节身体,然后下手一通乱抓。那时的我不知道怎么抓黄鳝,因为它浑身滑溜溜的,压根抓不住。

而爸爸却是抓黄鳝的一把好手,他用食指和中指弯起来,像是一把夹子,他瞅准时机,对准黄鳝就夹下去,总能把黄鳝抓住,然后朝我喊:“快,快,把桶拿过来!”

我提着桶过去,爸爸在黄鳝快要从指缝划走的前一刻马上把黄鳝扔到桶里,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黄鳝在桶里挣扎着扭动,想要逃出桶去的动静。

田里的土地都已经准备好要接受即将撒下的稻种的时候,就是我们结束劳动的时候。

回到家,爸爸将那些黄鳝洗干净处理好,切成一段一段的,做成一锅鲜美的黄鳝汤。那是我童年最喜欢吃的一道美食之一。

每次爸爸看到我们都那么喜欢吃这道菜,他都会骄傲的说他可是学厨出身的。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他的骄傲也许更多是来自家人的肯定吧。

夏天收稻子时,我也跟着爸爸妈妈,学着他们的样子,弯下腰,拿着镰刀,割着稻子,但是那时的我还小,常常干不了多久就已大汗淋漓。

爸爸看到我这样也不再要求我什么,我便把镰刀往地上一插,然后跑向了另一旁已经打下谷子的稻杆堆。往那一躺,看着蔚蓝的天空,躺在柔软又略显粗糙的稻杆上,听着风吹过稻田发出的收获的沙沙声,感受着身上的汗水被风一点点吹干,就这么睡着。

睡着睡着不时会听到妈妈喊到:“快起来,别躺在那上面,你会被稻杆划伤的。”

但我从来不听,用一身红色的渗血的划痕换我一时天当被稻当床的快乐,值!

等到我长大一些后,我便干起了原本属于爸爸干的活。

那金色的稻田里需要人去收稻子,爸爸又没空的时候,妈妈和弟弟拿起镰刀,我就拿起了那根扁担,挑起箩筐,一遍一遍的把稻田里的稻子挑回晒谷场。因为我力气远不如爸爸,所以妈妈只把箩筐装不到二分之一。

我挑着担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印着身后的黄昏,其他在田里干活的人看见我,都会来一句:“啊呀,小毛孩,这么厉害呀!”

“哎呦喂,你挑担的姿势那么标准呀!”

“啊呀呀,你这么厉害呀!”

……

我每次都笑着回应他们的话,天边的那一抹残阳把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直到田的尽头。

直到初中,我接触到了足球,并深深地喜欢上了足球,每周五约上十几好友,下课后在操场上放肆的狂奔着。也就是那时,爸爸再叫我放学了去田里干活,我叛逆的不再听他的话。

当我高中时,村里所有稻田都被收购,我们也没再去过那片稻田。

再后来,我从外地回家,晃着晃着又来到了那片我曾熟悉的土地,我恍然间发现,我在这片田野里竟显得如此突兀。

已经收割完的稻田,黑色的泥土,水渠里游弋着的小鱼小虾,以及,穿的一尘不染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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