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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和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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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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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有约木棉红

2025年3月18日,正值火红的木棉花映红岭南大地的时候,我家二宝被广东省河源市一知名学校签约,被聘任为高中历史教师。

这天下午的5时39分,二宝在微信上给我发来了“爸爸,签完了。”的消息,紧接着给我发来了和招聘单位签订的《聘任协议书》。

我随即上网查阅了该单位的详细资料,它虽然是广东省的一所民办十二年一贯制学校,但是它的办学时间已有20年,学校条件优越,生源优质,教育质量高,社会信誉好,是该地区社会高度认可的品牌学校,先后获得“全国文明校园”、“广东省文明校园”等十余种先进荣誉称号。另外,它的福利待遇也很好,达到了孩子和家长的心理预期。

“祝贺你!”,我回复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内心既充满欣慰喜悦,又有日益增多的不舍。我的二宝终于长大成人,即将离开父母,带着厚重的中原历史文化奔赴风光旖旎的岭之南,去教书育人,去开启属于她无限美好的人生之旅!

在她人生的关键节点和事情上,我的思想是与时俱进开明和开放的,对她所做的决定是尊重和支持的。就在3月18日的早饭后,送她到南阳高铁站前往新乡市参加河南师范大学春季师范类专项招聘会的路上,她对我说:“爸爸,遇到合适的工作单位,我就签约了啊!”我说:“好啊,你以前也都对我说过,你是成年人啦,不管你怎么决定,老爸都支持你。”

在孩子就业这件事情上,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孩子在离家近的体制内上班,工作上大多数人都认可的体面,家人们又都能互相照顾。可是,作为经济还欠发达的内地,特别是疫情以后,地方经济更是雪上加霜。就是在编制内,对于那点儿收入,实在是心有不甘,我和孩子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能是孩子骨子里继承了她老爸的基因吧,不甘于平庸,想到外边更大的世界里去看一看,搏一搏。想想也是啊,人生难得几回搏,年级轻轻的就贪图安逸窝在一个小地方,过着一眼都能望到人生尽头儿的日子,也怪无趣的。那就支持她遵从自己的内心,如同振翅高飞的鸟儿,在自己人生的天空中奋力翱翔,活出自由自在和精彩吧!

我妈妈在世的时候常对我说:“一个孩子一条心,条条都和爹娘的心紧相连!”在孩子即将远行的时刻,我才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在得知她的工作地点后,我当即上网查询了当地的气候:最低气温11·6℃,最高气温39℃,全年平均气温28℃;我又查询了她出行的最佳交通工具和路线,并在地图上把经过的每一个站点做了醒目的标记。

她在河南师范大学就读期间,有一次,把她送到南阳东站,看着她下车推着行李箱,一边往站内走去,一边向我们挥着手说道:“爸爸妈妈,我走了。”,说实话,那一刻,我的心里酸酸的,强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我爱的宝贝,要与我们渐行渐远了。可是,这次得到她签约到广东的时候,心里更清楚孩子远离我们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趁着孩子还在身边,我每天都想着法子给她做她想吃的可口的饭菜,反复叮咛她要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健康快乐地工作和生活。

而此时此刻,她生长的点滴过往在我的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

她是2002年计划外出生的,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当时还正在风头上。在她出生的前一年冬季的一个晚上,天气阴沉沉的,星星和月亮好像早就知道计生办要来抓人似的,躲得远远的不见踪影。在晚饭将要做好的时候,在租住的小院里,突然冲进来一大帮人说是计生办的,把我挺着大肚子的爱人抓上车,送到卧龙岗上的一个大院子里关了起来。那个大院子说是计划生育学习班什么的,关满了人。尔后几经周折,我终于把她妈妈从那里面弄了出来。由于受到惊吓,老地方不敢再呆了,紧接着就把她妈妈送到我市偏远西部山区的一个亲戚家躲了起来。直到她快要出生的时候,又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我们偷偷地溜进市里,把她妈妈送进提前联系好的妇科诊所,顺产生下了她。

就是在随后的好长时间里,天黑以前都不敢回到租住的房子里,用衣服包着她,在附近的广场里等到夜深了,才敢小心翼翼地溜回去睡觉。直到后来托人找关系,交了一部分罚款,才不再担惊受怕。

尔后,她一天天长大,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在陪伴她成长的日日夜夜里,我和她妈妈虽然付出了很多很多的辛苦,但是她的天真可爱,乖巧懂事,勤奋上进,又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很多的快乐和幸福!

在学习上,她很自律,从不让大人催促。每逢过星期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周五晚上,她非要写完再睡。有几次,我和她妈妈半夜醒来,看到她房间的灯还在亮着,就催她快点睡觉。她总是说:“快写完了,马上就睡。”

她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不管到什么地方巡回演出节目,她总是领头儿的那一个。那专注的神情,快速反应精准到位的每一个动作,再加上又萌又可爱的模样,影响并带领她的小伙伴们,完成了一场又一场的精彩演出。

大约是在十来岁的时候吧,一天晚饭后,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用书本卷起来当作话筒,模仿歌星的样子,从我家二楼的室外楼梯上,边往下走边唱大家耳熟能详的《荷塘月色》,那优美的歌声引来了房前屋后的一大群大人和孩子们朝我家院子里涌,在大家的渍渍称赞和热烈的掌声中,她边走边唱融入到欢乐的人群中。歌声,掌声,欢笑声,久久地回荡在小区上空,连树上的小鸟也被惊醒,扑扑楞楞,叽叽喳喳地参与到她们的欢笑声中。

从小学到高中,她一直都担任着班里的学习委员、班长、值日班长等班干部,策划能力、组织领导能力和执行能力都非常强。

她在六年级的时候,班主任组织开了一次家长会。就在家长们陆续到教室孩子们的座位上坐齐的时候,班主任临时改变主意,这次家长会她不讲,让她和另一位同学主持并主讲。在班主任事先没有和她打招呼,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主持召开这次家长会,我作为她的老爸,在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心,她能行吗?

只见她不慌不忙、稳重大方地走上讲台,面向满满一教室的家长们弯腰躹了一躬,说道:“欢迎各位叔叔阿姨们在百忙之中,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参加这次家长会,谢谢您们!”这次家长会由我和我的同学袁静宜主持召开。然后,她从平时的课堂学习、作业安排、班级纪律、卫生管理等方面作了详细地讲解,条理清晰,内容充实,层次分明,语言流畅,仪态大方,我和其他家长们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听到家长们“这娃儿真优秀”、“这娃儿真棒”等发自内心的赞美之声,我的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到了高中后,她学业上的压力很重,老师讲的快,她有些力不从心,不得不在星期天和节假日参加实验班老师举办的补习班。特别是到了冬天,晚上下课的时候都十点多了,孩子又冷又饿的。

我在家提前把粥熬好,用保温饭桶装着,等接到她的时候,她就能及时吃到热饭了。怕烫着她,在她吃之前,我把粥倒在另一个保温不锈钢碗里,下车在冷风里吹上半分钟。然后,小尝一口,直到温度适中,不冷不烫了,才递给她吃。到了高三,她妈妈就在学校对面的小区里租了间房子,陪她吃往,让她在应付繁重的学习任务情况下,吃的饭菜可口如意,睡的安稳清静。

紧张有序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三年高中时光过完,到了2020年6月7日的高考时间。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在参加第一天的考试后却中暑了,头晕恶心,发烧呕吐。可把我们吓死了,急坏了,出了考场后赶紧把她送到诊所打上了点滴。在输液的同时,她强受着难受,用另一支手把第二天要考试的科目资料放在膝盖上,边输液边学习。她顽强的学习精神,让我既感动,又心疼不已。经过输液、吃药,她安稳睡了一觉后,又能顺利参加第二天的考试了。

她最终以578分的成绩,考上了河南师范大学历史学师范专业。对于这个结果,尽管不太理想,但还是能够接受的,毕竟孩子尽力了。

她的求学之路,也算得上顺风顺水。就是在上大学的四年时间里,也是科科成绩优秀。每到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还不忘把成绩单截屏发给我们看。有女如斯,我和她妈妈心里都很欣慰。

这次,她按照自己的心愿签约了广东省河源市这所名校,我们的心也安放了下来。二宝终于长大成人,学业有成,学有所用,找到了她理想的工作。她说:“当天参加这一岗位竞聘的有十几个人,高中历史老师只招一人,我是第一个面试并试讲的,最终胜出。”

这一天,的确是我家值得庆贺的日子。愿我的二宝从此开始,春风得意,前程似锦,万事如意!即使离家相隔千余公里,在这个飞机、高铁发达的时代,朝发夕至已不再是梦想,而是现实。我的二宝只管放心远行,安心工作,生活过得火红的木棉花一样,毕竟岭南的水也甜、人也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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