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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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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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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又见蓼花红》

八月的风,轻柔地吹过原野,带来了秋的消息。就在这风的呢喃中,我又见那蓼花红。

远远望去,那一片蓼花如同一簇簇跳动的火焰,在绿色的草丛中肆意燃烧,“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秦观笔下的蓼花之景大抵便是如此吧。它们纤细的身姿随风摇曳,似在低语,又似在吟唱,“分红间白汀洲晚,拜雨揖风江汉秋”,刘克庄的这句诗仿佛是它们的真实写照。

我种在篱笆边上的这一片蓼花,是去年两株留下来的种子,春风一来,它们便一个个最早露出头来,红色的小苗儿,生长力非常顽强,它们并不在乎路人对它们的踩踏,无论何时都是手拉着手一起勇敢向上生长。

至于为何我会种植一片蓼花呢?这里面是有一段难忘的往事的。

小时候我家里非常穷困,家里没有名贵的花草,为此,我的可怜的小妹,还被班主任老师关在学校里,不得回家吃午饭。理由是: 不积极参加学校的义务活动。因为学校里上级要来参观,那时候的乡村学校,条件都比较差,大多没有什么好花好草,教师也大都是些民办教师,所以有些老师为了“迎接上级检查”,就私自安排班里学生,每人从家里带一盆花送到学校里。

自然也有很多人没有,可偏偏妹妹太过于内向,老师问为何不带花,她脸憋的通红不回答,因为我家里没有一盆花,妹妹也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这在老师眼里,却成了“藐视”他的行为,于是我那可怜的小妹,在中午放学时,被老师锁在了学校的教室里,“惩罚”她不能回家吃饭,后来她饿晕了,我父亲去找到了她……

我就比她幸运多了,因为我的老师对我特别好,所以一次次都比较幸运地躲过了“劫数”,从小妹妹被关以后,我和母亲就开始在家里想方设法的种花,我们种了凤仙花、粉豆花、菊花……然后母亲还从野地里寻来了——红蓼花。也正是那时,我记住了这个长着胭脂红色的花串,趁着翠绿色大片叶子的植物,它们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亲切、朴实。尽管后来,我们的生活质量提高起来,家里房子变大了,同时也有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而且我们那里也成立了花卉市场,全国各地的名贵花卉,也陆续从各地运来,无论冬夏,家家户户都有了各色各样鲜艳的花儿。

走近这片蓼花丛,我俯身凝视。蓼花的花瓣呈粉白或淡红,花蕊金黄,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它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那是生命的光芒,是对这个季节最深情的告白。“深浅霜前后,应同旧渚红。群芳坐衰歇,日日舞秋风”,石延年的诗将蓼花在霜前后依旧绽放的姿态描绘得如此生动。

微风拂过,蓼花轻轻点头,散发出淡淡的芬芳。那香气不似玫瑰那般浓烈,也不似茉莉那般清幽,而是带着一种田野的质朴与醇厚,让人沉醉其中。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仿佛时间都停滞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片蓼花和我。“秋色在何许,蓼花含浅红。客情禁不得,归兴逐西风”,王十朋的这几句诗蓦然浮上心头,我望着蓼花,就如同望见了故乡,那份思乡之情也如蓼花般在西风中摇曳。

八月的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飘过。蓼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娇艳动人。它们不与百花争艳,却在这初秋的时节里,独自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它们或许没有名花的高贵,却有着与众不同的韧性与自由,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恰似“风初冷,蓼花红,蓼花鲜艳夺目,怒放在秋日水天之间”。

蓼花,这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生命,经历了风雨的洗礼,依然坚定地挺立在这片土地上。它们是大自然的精灵,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在它们面前,我不禁反思自己的人生,是否也能如蓼花一般,在岁月的流转中,坚守初心,绽放光芒?

“淡烟枫叶落,细雨蓼花时”,文天祥诗中的这一美好画面,如今我也有幸得见。八月,又见蓼花红,它们用绚烂的色彩和迷人的姿态,装点了这个季节,也温暖了我的心灵。我愿将这份美好珍藏在心底,在未来的日子里,每当想起,都能感受到那份来自大自然的力量与慰藉。就像我们这些普通的人,却有着一份勇敢坚强,努力向上的精神!这也许就是一个民族的希望,愿我们每个人都能具有如这蓼花般的坚韧和美丽,哪怕做一株草,也要挺起这民族的脊梁!

写于2024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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