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昨天的天空是挂着太阳的,人们不断地说起“天是变暖和了”,而今大清早,天空被阴霾占有了。是在过年间,天气就像这春节里的人们有的高兴,有的沉郁。真快,有意义的大年初一已过了,今天就是初二了!
初二是熬娘家的日子,我还未嫁出娘家,心还被搁在家中。母亲在一旁梳洗着,说:“今天,咱们走你舅家和姨家。”我用抹布揩着桌子窗户,在想着:我宁愿待在家中,也不愿顶着压力去走亲戚,见了所有的亲戚,是要被过问对象的,那种不被理解的心理,在外人看来是羞耻。抹布在我的手里像是被蹂躏着,我极不情愿地对母亲回答:“不想去。”这种回答在又年长了一岁的季节里,是带有负罪感的,是不愿正视亲戚的面孔的。孩子的笑声又像把这一切冲淡了,身上的新衣像是在欢度着新年,孩子热切地等待着将要见外婆和外公的影子。只有四五岁的豆豆满脸喜悦地说:“奶奶,我和哥哥一会儿就去见外公外婆了。”望着那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羡慕般地想:做孩子真好,没有可想的烦恼事,世界真单一!羡慕是脱离现实的,眼前的自己已被现实锁定了!羡慕一下,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脑细胞被激起了少许。我去门外,春节的天空下的人们都手提着礼品,向要走的亲戚家拜访,满脸被春节洋溢的笑容,走起路来就像是在飞,轻快地像无数只喜鹊,就连身边经过的物也变得活现起来了。过年的气氛里,那才是符合的笑,是与春节契合的笑,表现的就像这大地似的真实。父亲在叫我,“娟娃吃饭。”当这笑的所有都远离了,我像是被压抑冲破了思想,“过年又长了一岁,就像母亲说的,在过去的年代里,过了三十岁就是老婆子了。”我越想越觉害怕,这岁数就像剥夺了我的身心自由,是我变得不自主了。眼前的一切像是儿时的画卷,只不过一切都在长,都在变,门口的树长粗了,地面被翻新了,父母亲脸上披上了一层岁月的痕迹,这些都是无法更改的,想回到过去,那只不过是神话中的荧幕。我脚下像是被重物束缚住了,沉重地无法迈出步子大步前进。母亲在里说着:“快吃饭,你老姑父马上来叫你们走了。”豆豆的小嘴就像夏天的花朵似的红艳,那么一个小人儿,说起话来不低于大人的语言。恒在一旁为豆豆加油着喊“豆豆加油……”是为不好好吃饭的妹妹鼓励多吃点饭,声音天真地荡漾起我远去的童心。
已过了十点,不一会儿,叔的喊声在我家前门穿了进来,嘴里哼着听不清的歌声,是为新年庆祝的歌声,歌声把不兴的人也感染了似的,变得却高兴了起来。他走进后房,笑声更多了,母亲说:“得是要走了?”叔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香烟,说:“还没有呢。”又说:“哎呀,豆豆漂亮的很嘛,恒帅得很嘛。”两个孩子在说着彼此的童语,大人的赞美大人听着,我在一旁附声笑着,父母亲看着他们的孙子孙女会心的笑,像是在笑希望,希望着后期的硕大的果实。突然,电话响了,“啊,咋了?好,我就回来。”叔拿起母亲为孩子换洗的衣物向门外走去。嘴里又哼起歌,又燃起新年的欢乐。年上哥哥和嫂子没有回来,今天两个孩子随同他们的姑父去外婆外公家了。
我被早上简便的稀饭和包子填饱了,一到过年间我们全家都没食欲了,感觉皮肚里装满了新的忧愁,旧的还未消化掉,新的又再不断地叠加。房屋上没有春节的热情,用手面触摸像是未褪去寒意的冬窑,我把心使劲地鼓动,看着阴凉的壁,这心里的热度就像头上的天窗一般地阴冷,与天之外一样的幽远。是在过年了,这所有的所有与这热闹的春节像是阳光和雨露那般貌合神离。母亲说:“把这四袋茶叶拿上,在街道里再买点啥带上。”父亲走近车子,车子电量不足,路程远不够用,他就去了叔家,就几分钟的时间他借了叔家的车子来。过年出门定要穿得干净,不一定崭新,母亲在用毛巾擦起上衣,父亲把旧的棉衣脱掉换上我为他买的新的。我还是我身上的衣,擦擦就好,跨起包,把要带的未写完的作品装在里面,揣着不被人知的文学梦去走亲戚。母亲对我说:“一年到头了,你回来了,年节了,不去你舅家,让你舅说个啥也不好。”我听着话,想想也是,母亲一人去觉得孤清。父亲要去走访他的舅家,母亲把他要拿的都放在一旁,而把茶叶放在电摩车前面空隙处,她载着我就北去了,“看你笨嘛,都这么大了,到现在还让我带你。”我坐在后面轻拍母亲的后背,被风吹进耳朵的话语,温和地就像三月似的春。我嗅着二月的风,轻轻地感受到了春的暖,不过,我藏在母亲的后背还是有点冷的,毕竟冬还在潜伏着。我说:“我害怕两个轮子的车子,因不稳,也觉不安全,所以就不敢骑。”母亲在前面挡着风,车子在路上咚咚地走,路上尽是走亲戚的车辆,来了去了的穿行,往要去的亲戚家奔行。“那是你没怂相,胆小。”望着长长的路,我的胆量不足一提,路上全是有胆量的人在行使着一切,进行着生活,对母亲的话我是不可否认的,我就是胆量不足,有时,默默的走到路上,巨大的响声吓得我惊慌失措,心里咯噔的半晌缓不过来。母亲说的是对的,我是她手中抱着长大的孩子,她对我什么不知。村子的绕过,个个门前被对联、红灯笼装扮着新节的气象,像是一颗沾满喜庆的火红的心。来到街道,里面人更是多,里面的车子更是拥挤,店铺门前,各种副食的空箱子堆放着,像个卸了货的大车在轻便地站着。我们避过车辆,把车子停在店前,店前的人量像是要包围了这个出售年货的门前,我看着车子,母亲走了进去,有的人开着汽车,有足够大的空间,东西不用愁着放,而有的却用电动车子,东西拿在手里,想着办法缩减空间,以便把东西放好。村里的一个姨,就站在我的跟前,手中的东西来回移动着,艰难地嘴里说着:“放不下呀。”我看着她手中的物,又回过眼神来看我车子上的空间:太小,放不了过多的。还在阴着的天,飘起了雨,落在了每个人的头上和身上,不厌其烦地在输送着人们出门不喜的雨露。母亲出来了,先是拿了四袋米,一放在车前又觉放不下,对我说:“让我去换吧,把东西缩减,买成一样贵的。”她进去了,又出来喊我,让我抬大箱子,大箱子里是四桶油,刚好,一放可以,结过胀就买定了。父亲来了,他也来买东西,为凑够数。 我说:“大,我和妈先走了。”雨下得不急,我却急的对母亲说:“妈,快走,雨快下大了。”
有前途吗
眼前的路那么的宽阔,望不到尽头,这是条新路,年前不久才修好的。蓝色的公路静静的平躺着,承载着给的多力,比以前的更顺畅了,更壮美了,干净的犹如城里的路。近年来,这里发展得比以前好了,比以前的进步了,起码这里的人们不用脚下踩泥水路了,车子里不用塞泥巴了,裤头上不沾泥土了,一切随着和谐时代变得优越了。我们的电车在无阻地前进着,路面平整地就像在上面铺了层地毯,没有压力的前行,像是在享受地心给带来的富裕。眼前的一切都在更新着,人类对自然不断地修缮,让变得更美好,更实际,而我像是在飘着,头瞻仰着上天,车子移动着,我头顶的天也移动着。路被变样了,都那么地坦,而我心中却自嘲了!我对母亲说:“这条路修的真好啊!”母亲嗯了一声,把握着方向盘。举头是高天,低头是大路,我惭愧地想着:我目前的创作似那天空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只能远远地瞻望,却触不到庐山的真面目,一人独自吟唱,无人能欣赏还有个我,一个单单的我。上天不可直视太久,它的高度让人会疯狂的,空旷地让人浮想联翩,请低下头去看地面吧!我看着地面,连地都不如,它被人类翻新了,它获得了发展,人更愿意去亲近它。凡是世界上每种物每种人,只要对世界上的一切有用,那么它就有了价值。我在奋斗着,“文学”二字不知多久才能在我的沧桑中浮现,地下路的宽广,我更应赛跑式的奋进了。
路被修了,母亲像是头次走这条路,迎着风雨,不明地说:“让我仔细看看,哪条路是去你大姨家的路?”车子被放慢了速度,“噢,对了,前面路口有个高房,就是那里了。”到了路口,我下来了,我在后尾推着力,让车顺利地上坡坡。坡坡上去了,转过一个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大姨家门口出来了两个孩子,我一走近不认识,雨下得比来的时候大了,母亲担心车子里的电量到不了舅家,就把车子往姨家里推,大姨的大女儿出来了,叫着小姨,母亲说:“我就不待了,雨下大了,让你女婿把我一送吧。”走进门去,大姨在厨房里做着饭,出来让着一会儿就吃饭,母亲说:“我上去不待,微上去了,待会儿把我稍下来,我把车子放到这里充电吧,我看好像快没电了。”说完,我和母亲与姨打过招呼就坐上姐的女婿的车子就去舅家了。我妈的娘家在北山地下,大姨家离北山不远,车子越向前行使,北山的山就越清淅,那高峻的山让人眼馋,直想去登高。我们走的路也被修了,车子一直行驶到离舅家不远处,我才知这路一直修到这里。被送到村口,我们下了车提着东西进了村口,走近村中,一个中年妇女向这边招起手,母亲像是没看清,走到跟前才认出,那女的说:“这是你女子,你今来熬娘家来了。”那笑声纯朴,像是见了亲人两人手摸手,母亲说:“嫂子,年过得好呀。”简短的寒暄,眼前的房屋都变成新房了,真是过年的,一切都像是在过年的。走了不到几步,新的景象让我差点走错了二舅家的门,二舅的孙子也就是我的侄子,大门敞开着,往下走来叫我姑姑,叫母亲老姑,老二(舅的小孙子)也跟了来,同样的叫着,手中的东西他们接住拿了进去。走进门,二舅身体不好,坐在客厅的凳子上,眼就像是病人的眼盯着我和母亲看,他发出孱弱的声音问候我们,我走近看他,他确实一直病着,身体不大好。斌倒来水,递到我和母亲手里,客厅的桌子周围坐满了亲戚,我打过招呼,他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是在想吧: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跟在母亲身后。嫂子和妗子一听亲戚来了,从厨房出来了,向母亲说着笑着。她们说她们的,我找我的同伴,我把斌叫到房子里,二舅也跟了进来,我坐在沙发上,舅也坐在我跟前,嘴里吃起烟,像起了健康的人,冒出的烟味使我闻不惯,斌坐在靠近的床上。近距离的面对,舅的脸上苍老,我起了晚辈的怜悯,我从包里掏出一百元钱直接装在他右手下面的大兜里,我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像是不想要,说道:“舅呀,想吃啥给自己买吧,烟还是少吸吧。”斌说着:“爷,我姑给你,你就拿上吧。”斌挺拔的个子,穿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眼镜,潇洒且自如,豪也进来了,站在门里处,眼睛睁的老大,因他的眼睛原本就大,这会儿显得更大。斌向我说着:“姑姑喝水,暖暖手。”我呷了几口,又放回眼前的桌子。我从包里掏出我未写完的作品,难堪地向斌说道:“你不是爱看书嘛,这是姑写的,你看看。”斌从床上移到我的跟前,从我手中夺来,有点着急的阅起。豪依然的站着,舅舅一直向我们看着,眼中透着惊奇。斌从开头看起,我也着急地问:“咋样,写的咋样,有前途吗?”我望着这个年轻的读者,说是读者,我把自己抬高了。他聪明的眼神向我道:“姑,你写的朴实,有前途。”说完又低头看起,我为这认真地举动,竟激动起来了,斌真的以为我有前途吗?这是敷衍还是认可?问我的心,我感觉不出,问我的眼,我也看不清,凡正我的心却在激动了,是在为“有前途”在激动,就是这样的一句话,确让我这般激动,我的心像火在烧,虽夸张,但可以确定,确实心在滚烫起来了,来时的不高兴却高兴了,像是离文学梦近了。
客厅里亲戚在唠着话,在问:“你现在弄啥呢?、谁谁现在把对象谈上了吗?或“一个个房子都盖了,盖哩美得很啊。”
在答:“打工嘛!那具体干啥呢?支支唔唔半晌说不出来,明显是不想说吧。
“正谈呢,怎样了,哎呀,凡正就在谈了。”说得不明不白,只要说了就行了。
“现在条件好了,人都富裕了,房子就是盖哩美呀。”房屋是人住宅的门面,新了美了大家就有脸面了。
我听着问声答声,像是戳中了我的神经地带,被兴奋着的心又加上了一丝丝凉意,斌听见了外面的话,向我问起:“姑,你啥时候结婚呢?赶快!吃你喜糖呀。”我摸着双腿上的黑包,拉开的链张开的口,我真像把头钻进去,去回避这一切,我自惭地说:“你先结,姑先吃你的,吃你了,再吃姑的。”斌调皮地扭转着身子,手搭在我的肩上又说:“姑,你写的真朴实,你再过二十年结婚吧。”双手捧着纸张,左手的手指在上面嗒嗒地敲着,眼神看着那被印的一排排字。“二十年再结婚,莫名的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想问他,但我又止住了,是我的心让我不要问他,所以我的嘴也在听话着,一直听,一直想,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心就是没问,我转过头去看舅,舅在看着我们,不说话,眼睛睁得老圆,豪还在跟前有兴趣地听着我俩的谈话。母亲在叫我,帘子被掀起来了,母亲进来说:“我过你大舅那边去呀。”“你先走,我一会儿就过来了。”舅也在说了:“你急啥哩?”“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桌上的碟子里摆着的糖果、瓜子,人手被抓开的缝隙,是在沉默地说着:“快来呀,是在过年,来吃我们吧,过了年,都在忙碌了,就记不起吃了。”我把胳膊抬起来,伸手去抓了些黑瓜子,就这样嗑起了年味来。我起身来对斌说:“姑去你大爷那边转转。”“谁是我大爷,哪个大爷……”装着洋向,头转动着,哈哈地笑着。
“把姑这写的,让你大爷看看吧。”他一听我说要去拿给别人,他急忙地伸进开着的上衣里,嘴里说着:“不给,不给……”“让你大爷看了,一会儿姑给你拿过来。”他向我撇着嘴,要想继续看,但我还是夺了过来。我指给他看另一处,他看了,说:“姑,你把天上的白云比作心,比喻经典,真奇呀!”我又问他:“姑,有前途吗?”他说:“有,有……有我支持呢。”他又说:“姑,我喜欢路遥和陈忠实的小说,路遥写的《人生》真不错,还有《平凡的世界》,陈忠实的《白鹿原》写得就是好,这是些乡土文学,姑你写的朴实,你跟他们一样……”
他又在埋头看,看得很认真。又抬起头来,闪动着那双黑色的大眼睛,说:“姑,乡土文学朴实纯真,就像刚才说的那两位作家,这样的作品才会立世……”两只手的摆动,就像位博才多学的知识分子。斌说的一切,是我在思考起:房中的一切都变成了现代的模样,昔日的黄土墙变成了亮白的白色,地面变成了白色的地板,土炕变成了洋气的床子等等,一切与时俱进着,我想着这乡土是文明了,这乡土上的文化不管是古老的还是现代的,古老的在传承,现代的在发展。乡土里万物地变化不就是历代文学的见证吗?文学来源生活,来源于乡村,来源于世界各个地域。文学是生活发展的体现。”
房屋里清静起来了,是他们去往大舅和三舅家里去了。我起身来抖动身子,拾起外露的情绪,两手把裤腿沾的灰尘扑了扑,把包的跨链拉正,斌也站起来了,“我去你大爷和三爷那边转转。”从他手里拿过写的作品,他不想给,还想继续看,我右手在他身上顽皮地拍了拍,他歪着嘴做着鬼脸子。豪一直在原地站着,舅也一直在跟前坐着,“舅,我过那边去呀。”斌和豪把我送到了门外,我就顺着路过去了。家家门前大开着,门口车停得满满,里面的欢笑声从屋里悠然地飘出来,迷漫着天空,迷漫着大地,迷漫着周遭的一切,这真是过年!我走进三舅的门,三舅的女儿女婿们都来了,向我笑着,向我问着,我笑着,笑里有自然的笑,有苦涩的笑。没停留多久,向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我就去大舅那边了。舅们的家都在一排排,隔着一家就是大舅的家。但我还是走错了,走到别家去了。出来看到大舅向家走来,我过去扶住他。他鼻梁上有结的疤,是黑红的,我问:“舅,这是咋了?”他微笑着说:“朋友让叫喝酒,一直劝喝,不喝不行,喝多了不小心碰的。”进了门,我们走进靠着大门的房子,我对舅说:“舅,我拿来了我写的东西,你看看。”我便从包里往外掏,舅坐在对着门的椅子上,我偎在跟前,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他认真地看着,不抬头,两只手直直地捧着,白色的纸在他手里变得更明亮了,他已快八十岁的老人了,碗豆大的字在他眼里显得更清淅,表明他的视力很强大。他正看着,母亲揭开帘子进来了,她看见大舅在看我写的作品,一边说:“哎,一天黑明地写哩,人说‘家丑不可外扬’,写这有啥意思!”大舅抬头看了她一眼,对母亲说的话似不满,发出一两声“哼哼”的声音,母亲说完就出去了,听她去了里面厨房找大妗子了。舅正看时,我拿过来,翻到写的认为好的地方,指给他看,他看完说:“你把你爷他们比说成苍硬不合适吧。”我接过话说:“咋不合适?苍硬都知道往同处飞,可人呢?”舅听了,不吭声,依然看起。正在看时,斌却进来了。他进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我们俩笑了笑,他看起他的手机。我对斌说:“斌,朴实真诚的作品能耐得住岁月的变迁,永不过时……”我在说,说的就像是在给自己的作品以肯定,自己的肯定,又能够提到什么作用呢?哎,真是多余的想法!斌说:“像路遥写的《人生》就不过时,乡土文学就是耐得住看。”我转过脸去问:“大舅,你看过路遥写的《人生》吗?”“我这个没看过,我知道陈忠实的《白鹿原》,大体看了说的是白家和鹿家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都拍成电视剧了。”“对,是拍成电视剧了,讲的是白嘉轩和鹿子霖两大家族的故事。”“姑姑,我最喜欢《人生》里德顺爷爷说的‘受了挫折,不要去当一条狗,人生的路还很长’,我最喜读乡土小说……。”
听斌说着,我像是心境受了坚持的启发,有时,我在写文章时,没人会懂,更没有遇到先辈们的提携,我曾经一度想搁笔停止,一想到已开始做了,为什么就这样摞笔不写呢?对不住我起初的心,更对不住笔下幸勤的文字,若不继续,曾经的付出就像天空的流星似的,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有留下,那岂不更留憾。
斌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舅依然在看着,我也向纸张上瞅着。外面响起了三舅儿子的声音,立在外叫着:“小姑,吃饭啦。”舅把稿子递到我的手里说:“你写这,你爷你伯都在呢,你不害怕得罪人!”我双手拂着头发,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想说,只是笑了笑,用笑像是作了回答。
舅看了看我,对我说:“出书也不容易呀!”我想着也就是,干一件事也就是不容易呀。
挺着奋斗的动力,在心中说“自己可以的”,我起身来就去三舅家吃饭去了。
外面却飘起了雪粒,落在人脸上,即有冬和春的交融气息,轻轻地冷,又是绵绵地暖,春是来了,我想着希望应该更近了吧。
当我在三舅家夹了个馍就去找斌了,见到斌时又问起:“姑,有前途吗?”斌像是肯定地说:“姑,你咋老问呢,有前途……。”
是的,春是来了,希望更应该走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