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有事回了一趟怀集,顺便抽空也去拜访了一些老文友。在程冰老师家中闲谈时,他对我说,可惜离你家太远了,真想去看看你的工作室。我知道他说的工作室,并非是我在单位工作的办公室,而是我在家中搞篆刻创作的工作室。或许是他出于对篆刻艺术的陌生或好奇,很想看看我的一方方印章,是在怎样的环境场所中创作出来的吧。
我的工作室,就是我家中的书房。没有搞篆刻之前,我的书房基本上是用来看书写作的,现在又多了一种功能,兼作篆刻的工作室。
我的书房面积不大,只有九平方米多。书房临窗摆放了一张书桌,以前摆满桌面的书籍、稿纸,现在取而代之的是篆刻工具和材料,包括竹雕“竹林七君子”笔筒里的各式毛笔,还有曹素功和一得阁墨汁、西冷印社的朱砂朱漂印泥,专用工具还有印床、印规、老虎棕、放大镜、墨砚、砂纸、小刷子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刻刀,各种规格不同的硬质合金刻刀,还有各种大小不等的寿山石、青田石、巴林石等印石。这些篆刻工具材料占了我桌面的半壁江山,还有半张桌面我还得放些如汉印分韵合编、十钟山房印举精编、篆刻常用字字典等工具书和一些毛边纸、连史纸等。当然,一盏台灯、一台电脑也要在桌上占有一席之地。整个桌面就是占得满满的一堆东西了,只有一点小空间是我看书写作及篆刻之用的。
书桌旁是一个书柜,主要的书籍除了小说文学类,还有字画收藏类、保健养生类,更多的是篆刻艺术类了。多年来我养成了看书的习惯,好的书买回来看了又看,“两看相不厌”。每个时期的爱好不同,买的书又不同,现在学篆刻,就专门买这类书参考学习。记得2008年买了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的《二十世纪篆刻大师》一书,如获至宝,爱不释手,饱览了大师堪称一流的印章。书桌另一旁放一张小床,床上放着一个按摩器,有时候累了困了,可以躺下闭目养神,也可以按摩一下松松筋骨。书桌背后放一架扬琴,把藤椅向后转过去,可以打打扬琴放松一下,娱乐一番。
我的书房视野阔、光线好,向东向北各一扇玻璃窗,倚窗望外,对面就是奎山公园的绿荫亭阁、湖光山景。书房墙上挂了怀集籍画家、肇庆画院院长邬邦生先生的一幅国画立轴,旁边挂有原中国书协副主席、广东书协主席陈永正的行书条幅,还挂了我的篆刻老师寿山先生的印章斗方镜片。我在窗边摆放了一花梨木几,养上一盆四季兰,虽不敢称"室稚墨香",但也算得上"室陋兰香"吧。
我为书房放了斋室名“三乐居”,意取"知足常乐、怡然自乐、助人为乐"。我请原中国美协理事、湖南美协主席、当代著名画家陈白一先生题写斋名,悬挂于书房门上。休闲之时,托腮仰看,在推敲斋室名含义的同时,也欣赏其书法艺术,不失为一种美的享受。后来我把三乐居斋名拍了照片写了短文,发表刊登在《美术报》上。我的书房还有一斋室名“陶写楼”。陶写楼,并非是"以陶写字楼"之意,而是取自《晋书.王羲之传》中“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须正赖丝竹陶写”。陶写之意,即娱情养性,排除忧闷。我又请中国美协会员、汕头画院院长、著名画家杜应强先生为斋名题了字。斋室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细脉,其充满浓郁的文化气息,含义深长,令人品味无穷。取了斋室名,请名书画家题了字,意犹未尽,我又为斋室名刻了两枚闲章。
其实除了在书房设计印稿和印稿上石、钤盖印章等篆刻前后期工作外,真正拿刀刻制印章的整个过程,我都不在书房进行,而是在阳台上操作的。我不在书房刻印的原因有二:一是室内光线比不上室外亮,二是也怕刻印时石粉污染书房空气环境。所以多年来养成了室内不治印,晚间不刻章的习惯。白天阳台上光线强、空气好,还有盆花作伴,偶有小鸟飞来鸣叫几声,一个鸟语花香的好环境,有了我的“用武之地”。我在阳台上刻印不用桌子,随手提来一张小竹椅,手拿印石刻刀,坐下来就埋头刻制。有时连小竹椅也不坐,就靠着阳台栏边站着刻起来。十多年来,近600方古玺汉印就是在阳台上刻制而成的。
应该说,阳台才是我的篆刻工作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