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她的世界
刘茹婉。于1995年,在地球上某省会的一个东北方向的乡镇上的一家卫生所里出生,接生她的,是她母亲那边的一个表嫂子。以刘茹婉的身份来叫的话,她应该叫她舅妈。选择这个卫生所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舅舅舅妈都是那个卫生所的医生。其实她的出生原本只是一件普通不过的事情,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产妇在每天的每时每刻都会生产。可是,每个产妇在生产完以后,在知道了自己生产出来的孩子的性别以后。也许被婆家或者丈夫的对待就会各有不同。与刘茹婉父亲在看到刘茹婉是个女孩后的反应不同的是。在刘茹婉出生后的不久,隔壁房间的父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时,立马便对床上的产妇言语不敬,甚至大打出手,以至于舅妈和她们护士都去劝了好一阵,才恢复了医院里往日的宁静。有了这对夫妇的参照,舅妈怕一波刚过另一波又起,就急急忙忙的来到刘茹婉母亲的床前进行“慰问”。舅妈笑着跟刘茹婉的父亲以开玩笑的语气说:“你看看,隔壁房间因为生的是个女娃儿,刚昂闹的凶的很哦,妹夫,你现在得了个女娃儿,你得不得也打妹妹哦。”刘茹婉的父亲听了这话,只是抱起娃娃傻呵呵的笑着说:“女娃儿就女娃儿嘛,为啥子要打人呢?” 原本心里就紧绷着一根弦的刘茹婉的母亲,停了刘茹婉父亲的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她可以确定的是当下的她是安全的,是不会被打的。这便是刘茹婉,我的出生里,从母亲的口中听到的印象最深的事情之一了。
在刘茹婉出生后不久,由于母亲没有奶,为了解决小孩的口粮,让她健康的生长,刘茹婉的父亲便决定外出务工。对于小时候的刘茹婉,父亲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刘茹婉曾听母亲说,小时候的她,因为从来未曾见过父亲,父亲在外出务工回家以后,她见父亲的第一面,竟然是一脸害怕的跑到母亲的身边,躲在母亲的身侧问母亲:“这个叔叔是谁?”后来还是母亲安慰了刘茹婉好久,刘茹婉才稍稍缓解了些害怕,只是对于这个陌生的叔叔,她总是戒备又好奇,好奇这个叔叔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这个家门口,而没有人阻挠?为什么母亲跟他是如此的亲近?直到刘茹婉的父亲在家里待了一阵子,与母亲又每天同进同出,又经常陪同刘茹婉一起玩耍,在母亲的引导下,刘茹婉才松口叫了这个“陌生的叔叔”一声爸。在小刘茹婉的记忆里,由于没有多少有关于的父亲的画面,而母亲的画面几乎占据了全部,导致小时候刘茹婉的奶奶在教育她,而小刘茹婉不服气的时候,就当着奶奶的面说要改姓,她不要姓刘了,她要跟她母亲姓,这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刘茹婉的奶奶就觉得,这小娃娃家的懂啥啊,这一定是她媳妇教的。还找她媳妇聊了聊天呢。
直到刘茹婉六岁左右时,母亲带着大包小包,来到了父亲在某城的出租屋里,那是一个二三十平左右的房间,里面陈设简单,一张床放在墙角,一张椅子上放着一摞还未来的急清洗的衣物,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柜子,靠在“直角型”的墙边上。至今还记忆犹新,是因为在那堆砌的衣物里所散发出来的汗臭味,在父亲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和鼻粘膜严丝合缝的合上了,对于刘茹婉来说,味道过于的浓重和新奇,所以,就很印象深刻了。
刚来这座城市的那段时间,刘茹婉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度过的了,只依稀记得,父亲母亲好像在商量着安排我上学的事情,他们似乎在为了我上学的事情找门路。刘茹婉不太清楚她是怎样被安排在那个小学的,只是听后来的母亲说,她和父亲曾经也曾到处打听了解过,因为不是本地的户籍,所以,要是在附近的小学去上学的话,是要缴纳借读费的,也就是说,刘茹婉所学的知识,是要比拥有本地户籍的学生要多出一笔费用的,也难怪,刘茹婉的母亲时常调侃刘茹婉,说她是金子堆出来的。不论如何,总之,刘茹婉的上学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刘茹婉成功的进入了小学。开启了她的学生生涯。
刘茹婉的母亲,文化程度不高,大概只是小学三年级的程度,正是由于她自己的文化程度不高,导致她在进入社会以后,让她自己在她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想要达到的目标,总是被拒绝或者阻挠。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以后不用再经历这些她所经历的不好的事情,所以,她决定要好好的抓她女儿的学业。一开始,她起码还能辅导一点点刘茹婉的学业,后来,刘茹婉的年级越高,由于她的知识储备有限,她便再也没有辅导过刘茹婉了。她虽然不懂,但是她要把她自己未曾学到的知识,要求刘茹婉必须全部必须吸收到的这种执念,放在刘茹婉身上以后,刘茹婉学习力所遇到的不懂的知识。仿佛就像是她自己也不懂一般。为了让刘茹婉能吸收到这些知识点,她也会四处找一些年级比刘茹婉高,会解这些题的人,帮她解答刘茹婉不懂的知识点。到现在为止,刘茹婉对于小学时的学习成绩如何,她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了,还有些印象的是,数学中的有些两车相遇的题目,小时候,非常讨厌这种题目类型,因为总是算错,就觉得,这种题是一定要做的吗?以后生活中真的会时时计算这些时间吗?为什么一定要算,要有这道题呢?真讨厌。
小学对于刘茹婉而言,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数学老师,老师大约是在三四年级的时候来接手刘茹婉的班级的,她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头黑黑的头发中掺杂了一半的白发,戴着一副眼镜,颜色款式都是最普通的那种框架式眼镜,典型的中年妇人的身材,圆润而不腻。刘茹婉对她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刘茹婉是很怕她的,在刘茹婉的印象中,她一向是很严肃的,似乎从来不曾与他们这些学生笑过。另外一件事,仅仅只是加剧了这种害怕的感觉而已。大概在刘茹婉四五年级的时候,大概在一个中午,刘茹婉被留堂了,那天好像老师要求学生们用加减乘除的运算方式来算一到计算题,一开始,刘茹婉的运算出来的数字结果是错误的,后来和周围的同学对了一下答案,将结果改正确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次次递交给老师检查的时候,老师总是给她划上一个大大的叉叉?交上去的结果总是不满意,刘茹婉自己也弄的焦头烂额的,或许是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老师还不能准时的下课吃饭而导致的饥饿感,让老师心烦意乱,又或许是老师看见刘茹婉一次次的递交上来的运算过程的顺序不对,而刘茹婉并不能顺利的意会老师的意思而导致的心烦意乱,刘茹婉在第五次还是第六次递交上去的时候,她被老师扇了一耳光,那是刘茹婉的至今为止的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耳光,在被扇的那一瞬间,耳朵瞬间产生了耳鸣,接着出现了短暂性的耳聋,同时,脸上升起了一股灼热感,那一瞬间,刘茹婉自己都懵了。从这次的扇耳光以后,原本对周围的大人们充满好奇的她,对这位老师更加的好奇了,刘茹婉时常观察着这位老师的一举一动,她的着装,神态,走路的姿势,刘茹婉都很喜欢将视线放在这位老师的身上,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位老师。渐渐的,由这位老师的链接,其他的老师也闯入了刘茹婉的视线,在此之前,她的视线只在和她一起学习的同学身上。渐渐地,观察的老师多了,还发现了这位老师一个特点,她有件黑色的上衣,刘茹婉分不清楚她是哪种材质的,看起来像是由许多的花纹组成的,有点镂空的衣服,衣服在近看的时候其实还好,就是一件黑黑的盖住人们身体的衣服,可当这位老师逐渐走远,或者是从教室的后面看讲台上的老师的时候,尤其是当天气晴朗,太阳当头照的时候,光穿透衣服,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它里面穿的比基尼的颜色,她比基尼以下的什么位置,是她的肚皮,肚皮与裤子之间的在小腹上面的分界线,能清晰的分辨出来,由于小孩子的好奇心,导致刘茹婉上课的时候,时不时地总是将上课学习知识的注意力转移到老师的衣服以及影影约约露出的身体上,当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时,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学习上。这位老师似乎好像还经常穿那件衣服,刘茹婉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穿那件衣服,还老是穿那件衣服?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的衣服是透视力很强的吗?她的朋友家人就没有发现这件事吗?怎么就没有人告诉她一下呢?
小学对于刘茹婉而言,基本上都是在出租屋,学校之间,两点一线度过的,那时某城的经济也还未曾飞速发展,刘茹婉的父亲租在一个靠近二环不远的地方,那条街道至今都未曾有个名字,街道的入口,是一条大马路中分岔分出来的道路,路还不是完完全全的水泥路,是由碎石子铺出来的一条路,一到下雨的时候,鞋上面的污泥,是必不可少的,要是稍微走的用力点,还会带起来一些泥点子在裤子上。道路进口的右边,是一个大型的收废品的场地,里面各种被分出来的货物高高的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他们的大门是两扇已经起锈的已经有点瘪进去的门,上面挂着锁,透过门的缝隙,能大致瞧见里面货物,在刘茹婉的印象里,整个就是一个脏脏旧旧的状态。以这个场地为起点,整条街道成一种凸起的曲线形式,刘茹婉他们大概处在一个凸起的位置,经过一小段的下坡后,街道的尽头是一所农业科学研究院。背对农业科学院的牌匾,在农科院的左手边,有一天长长的延伸出去的街道,街道旁边有大片的农作物田地,不过,那片田地,后来被无限的缩小了范围,这都是后话了。刘茹婉家出租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从各个地方来这个城市打工的人们,沿街的,也都是卖菜的卖菜,卖肉的卖肉,卖酒的卖酒,有开小诊所的,有开理发店的,也有开照相馆的,大大小小的厂房也有几个。极具生活的烟火气。
在刘茹婉的十二岁的学习生涯中,母亲对她是极其严厉的,在她的印象中,十二岁以前,似乎很少有不被挨打的日子,可又是为什么会挨打呢?大概是因为母亲想用她有限的知识,最大限度的掌控刘茹婉的学习吧,如果学习的分数未曾到达规定的分数或者某篇文章背不出来,那么,屁股上长棍印,这是必不可少的。这或许是母亲唯一能够掌控刘茹婉学习的方式吧。事实上,这种棍棒教育的方式对于刘茹婉的学习成绩的提升有作用吗?刘茹婉忘记了。但是,对于母亲的惧怕,是丝毫未减的。母亲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甚至于,只要母亲说话的声音大一些,刘茹婉的汗毛都会立马惊立。直到刘茹婉上了初中,开始自己养成了学习习惯,母亲才对她渐渐地放手。
初中,是随机分配的,刘茹婉被分在了一个离家很近的一个初中部,乘着小学毕业放暑假,刘茹婉学会了骑自行车。原本母亲也计划的是让刘茹婉骑自行车去上初中的,这下,正好骑车也学会了,自此,刘茹婉就开启了单独上下学的路程。刚去初中部去报到的时候,母亲还给刘茹婉扎了满满一头的辫子,在操场开完升学仪式后,回到教室的路上,上二楼的楼梯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还顺手扯了一把刘茹婉的辫子,随后,就听到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哇,她扎了好多的辫子。”当时的刘茹婉,其实是没有太多的欢喜的,她只感受到了辫子被拉扯后的疼痛,一则是因为母亲给她扎的太紧,扯这头皮疼,二则是刚刚不知道被谁那么一扯,疼痛又加剧了。就因为疼痛这件事情,让刘茹婉那一天的心情也并没有很好。
虽然在初中的学习中,刘茹婉已经有了自主学习的习惯,母亲虽然渐渐地也在放手她的学习了,但也并未完全放手,母亲也还持续的关注着刘茹婉的学习中。初中的学业,对于刘茹婉来说,由于自己本身很好奇那些知识点,并且她也能够吸收进那些知识点,总的来说,还算是游刃有余。只是在与同学们的相处之间,刘茹婉发现,女同学之间,有着相似点也有着不同点。有些女孩子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她们的胸部开始渐渐突显;下课后,有的女生会拿着书本飞快的跑向厕所,原本刘茹婉还很好奇,为什么她们会带着课本去厕所?后来,从别的女生那里知道,原来是女生不好意思将卫生巾公之于众,用书将卫生巾夹着,掩盖着去往厕所。女生们之间的话题,也会转向年级里面的各种八卦,追星的追星,学习的学习,爱美的也开始研究起了美妆。
当然,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之间的情愫,也渐渐地飘散在空气中。刘茹婉也曾有过这种情愫,她第一次看见那个男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好看,他和刘茹婉身边人的长相不太一样,肤色也比刘茹婉见过的人黑,整个脸就纯纯的长在了刘茹婉的审美上,刘茹婉曾在她自己的心里默默的喜欢这个男孩了一段时间,她没有在行动上有任何的表达,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这件事,她还在默默的观察着他,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这个男孩的缺点,这些缺点是刘茹婉的大人们告诉她的缺点,刘茹婉自己也认同大人们所教的并将它套在自己的认知里的,渐渐地,刘茹婉发现这个男孩的这些缺点在抵消掉自己对这个男孩的颜值的喜爱值,直到她自己的喜爱值抵消完,她对于这个男孩子的喜爱就消失的彻彻底底了,这个男孩就变成的刘茹婉的世界中和其他人一样的存在了。
在刘茹婉的那时的自我认知里,她是以学习成绩的好坏来界定一个人的品质的好坏的,只是她通过观察她周围的同学,她觉得好像也不能完完全全的以学习成绩的好坏来界定一个人的品质的好坏,她曾见过一个成绩很好的女学生跟一个班级里面成绩垫底的男生“谈恋爱”,由于又受到传统教育里面的异性在一起,应当要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影响,刘茹婉觉得,这个成绩不好的男生不仅“品质”上配不上这个女生,而且外貌的身形上,也是配不上女生的,因为这个男生比女生要矮,虽然也矮不了多少,大概也就一个食指的高度吧。这种在刘茹婉看来“郎不才、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那个女生却完全的甘之如饴,还很享受其中,这让刘茹婉对这个女生的想法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私下问过这个女生,问她为什么会想要和这个男生谈恋爱呢?这个女生只是平静的想了想,只说了句“他对我很好”。这让刘茹婉很意外,只是因为这样吗?对她很好,有多好?什么又是好呢?刘茹婉还未来的急问这个女生,她便和她“男友”消失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了。
有了这对情侣的参考,这让刘茹婉对于那些学习成绩差的男生产生了兴趣,她观察着,在平常的校园生活中感知他们,有一个男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注意到这个男生,很聪明,在出现问题时总是能够以及其快速的反应解决问题,而且他的朋友也很多,为人也和善,单单就一样,他的学习分数,在班级里面总是垫底的那一波。刘茹婉也曾问过这个男生,:“明明你这么的聪明,如果将你的聪明用在你的学习上,结果会怎样?”可同样的是,刘茹婉一样没有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或许是他不想回答,也或许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吧。
初中的学生生涯,对于刘茹婉来说,是多姿多彩的,那时的学校里,老师们以学习分数界定学生应该在怎样的环境里,几乎每过一个年级就会分一次班级,导致刘茹婉在这个学校的三年里,就待了三个班级,当时虽然朋友多,但是真正交心的,确也一个也没有。在那个少男少女们都流行非主流的时代,校园的真真的是丰富的,在专心学习之余,校园的“风云人物们”,总是学生与学生之间的谈资,谁要是在校内校外有一大帮朋友,他们就是义气冲天的代表角色,谁要是有许多校内校外的女生送花表白,那么他们就是帅哥,美女的代表。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学校的有了一些“性教育”的课程,老师们会告诉学生们,男女生之间的身体的差异,我们是怎么出生的等等一些课程。这些课程本身其实还好,只是对于这些羞涩的少男少女们来说,这些课程显的有些太过于的“光明正大”,让他们不太能直面它,所以,在上这些课程的时候,课堂里总是鸦雀无声的。
初中时,也曾遇到过很多的老师,里面有资历很老的,有新到学校里面实习的,也有才刚刚生完小孩回来上课的。他们总是鼓励着学生们,让学生们好好学习,同时向他们传达着外面社会竞争的残酷,只是,那时的学生又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社会,什么又叫做社会竞争呢。在这许多的老师中,她对有一位老师印象深刻,那是一位教数学的女老师,她的头发总是齐肩,发型就是典型的学生发型,她也和小学老师一样,戴着一副普通款式的透明的眼镜,只是年龄要比小学时期的那位老师年轻个十岁左右,与小学老师相同的是,当她们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们拥有一样严肃的表情,比小学老师要好一点的是,这位老师也会温柔的对学生们笑,这就消解了一部分她身上那肃杀的气质。这位老师的教学经验及其丰富,她总是鼓励学生们积极向上,对学生们也很关心,让刘茹婉最介意的点是,这位老师,总是会固执且偏执的让学生们学习理科,在她的语言中,理科是怎样怎样的好,什么学好理科,走遍天下都不怕,什么未来社会都是理科生的天下。而与之相对应的文科呢,她是总是这样对比它们的:“你看看,学理科的人,她的周身的气质都是不同的,她整个人周身都是散发着光芒的,学理科的人,她的脑壳都是灵活的,那个眼珠珠随时都是转麻了,你看看那个学文科的,整个人的气质就是灰扑扑的,坐在那里,就是木起一坨,眼神无光,看起来憨不痴痴的。以后,我的学生,你们一定要学理科,千万不要去学那文科,如果实在实在是学理科学不起走了,你们就去学文科嘛。”在这位老师强烈的鼓舞宣传下,刘茹婉曾对理科的学习充满了热血,可惜,刘茹婉偏偏就是这位老师说的那学不起走的那一类。
初中升学高中的时候,由于刘茹婉的分数没有超过普通高中高中录取分数线的多少,在老师和母亲的配合努力下,在这个学校招生截止的最后一刻,刘茹婉被选上了。对于这个学校,刘茹婉是完全不知道的他们的教学形式的,她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上学模式,进了这个学校,她才知道,除了原本的文化课的学习以外,她还要学习一门画画的课程,只是她从小就未曾接触过画画,一切要从零开始。她只是牢记母亲并贯彻她的使命,好好的吸收知识,将知识通过考试化成一个可以分数,在年纪里排到一个可以上大学的区域,这就足矣。
高中的学习生涯是重复的,充实的,疲累的。常常听完一天的知识点下来,就耗尽了心力,中间课间休息的时间,要不就是用来做当天的作业,再要不就是用来飞奔厕所,最多的,是用来补觉用的。一天当中,只有上午的课间时间是稍稍清闲一些的,从下午开始,基本上各个科目的文化课的作业就也出来了,为了不放过当堂课程的知识点,上课根本不敢做当堂科目以外的作业,除了文化课的作业,每天还有画画课程的作业,每天至少九个人物的速写练习。每天下完课后,每科的作业加起来,就算上完晚自习,也做不完,时常还要回到寝室里面,熬夜背当天课程的知识点,高二之前,刘茹婉还坚持每天白天多做一点作业,每天睡觉,基本上十一十二点左右,可到了高三,需要被炼化的知识点太多了,为了掌握这些知识点,刘茹婉也会熬到一两点睡觉。熬了夜,自然白天是抵挡不住那滔天的睡意的,为此,刘茹婉开发出了一个新的技能,她可以站着睡觉,只不过,站着睡觉不太稳定,睡的太深,整个身子容易晃荡,此技法不建议常用。关于熬夜后,怎样控制自己的睡意这件事情,刘茹婉,有自己的心得,那就是想睡就睡。因为她也曾想试着掌控自己的睡觉的意识,当睡意来的时候,她自己察觉到了这个意识,老师在讲台上所讲的知识点,一字一句的飘进耳朵,也进入了大脑里,老师要求记知识点的笔记,自己也是拿着笔,一笔一划的写在了书本的空白处了的,可是,当睡意过去,自己完全的清醒后,回头再来想想,刚才老师讲的知识点是什么,自己完完全全的记不住,回来再来看自己的笔记,那上面写的笔划只能以“点点点点点”来形容,让鬼来认这写的是什么知识点,都是难为鬼了。刘茹婉做过好几次实验,总以为自己强大的意识掌控了自己的睡意,可每次清醒之后,总是发现跟上次一样的结果后,她就放弃让这个意识去掌控自己的另一个意识了。这种意识的斗争过程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已经完全喝醉的人总是在说自己没醉,自己是最清醒的那个,可酒劲一过,再去回想喝醉期间发生的事情时,完全断片了一样。
高中也有一位老师,印象很深,这位老师恰巧是当年的招生老师,刘茹婉被招进这个学校的最后的一刻,也是她点头同意的。高中的前两年的时间,刘茹婉对于这位老师没有什么印象,平常也很少接触到这位老师,只是偶尔在校园里面穿梭的时候,会发现这位老师的身影。直到高三的时候,这位老师帮其他的老师代课,来到刘茹婉的班级。刘茹婉永远都会记得,那个下了晚自习的高三的黄昏,她下课后,身着旗袍,一手环抱着课本,一手自然的摇摆着,戴着超过耳垂一截的耳环,一头利落的短发,丰腴而又匀称的身形,摇曳生姿的消失在教室的走廊上,这是在刘茹婉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发自内心的钦佩的女性了。她富有知识,事业上她有独到的见解与野心,只是碍于她的职位的限制,她不能完全放开她的手脚去实现她的抱负。生活中,她坚韧,也有足够的勇气。她除了上课给我们传授知识以外,谈论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家庭。她结婚了,有一个十一岁的女儿,丈夫因病去世了,而丈夫的离世对她的打击最大,从此,她的精神支柱便是她的女儿。对于这场婚姻未曾走向完美的结局,她曾找过原因,她觉得,她也许应该相信从五千年历史中流传下来的宗教信仰,生肖相冲的她俩,也许从一开始,两人如果要是没有执意去违背这项规则,她和她的爱人是不是就可以白头到老?而她的女儿是不是就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的爱人是不是也可以不用经历这场痛苦的折磨?可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假设,也改变不了当前的结局,她也只有选择向前看了。
在高中考大学的这个期间,刘茹婉的情绪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变得有些自卑了。自卑的原因大致来源于两方面,一方面,从小到大的肥胖,导致她有些容貌焦虑,她觉得自己没有别的女生那么瘦,也没有别的女生那么的匀称,整个人就是圆圆乎乎的,有点油腻的,看起来一点也不清爽;还有,她开始意识到她的家境,在同学们之间似乎不是很好的,她很怕别人察觉她的家境,怕别人会嘲笑她的家境。另一方面,通过高中这一场场的考试下来,她发现自己不是最聪明的那个,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相同的考试试题,知识点同样的记忆下来,可是在知识点转化成分数的能力上,刘茹婉觉得不太行,可别人,就可以转化运用的很成功甚至更多。一开始,刘茹婉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导致的,她也曾偷偷的给老师打电话,问老师,为什么自己的成绩分数上不去?明明自己都那么的努力了。刘茹婉忘记了当时老师的回答了,她只记得她被老师安慰了好一阵。可是,刘茹婉的情绪也并未好转。情绪一直延续到刘茹婉上大学前。关于这个自卑的情绪,刘茹婉未曾告诉过任何人,她觉得就算告诉别人,别人也无法真正帮她解决,每个人的生活中有太多的事要做,而刘茹婉的情绪在别人的生活里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何况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呢。
高考终于结束了,那段学习的艰苦生涯,刘茹婉终于熬过来了,她迎来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最轻松的暑假,她再也没有了要做的暑假作业了。但是,这个暑假,她也没有闲着,母亲给她找了个兼职,她在一个新开的超市里,做了一个多月,她很开心,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拥有一笔属于自己的小金库的快乐。这是这第一份工资,刘茹婉在拿到的第一时间,就分出了一小笔,给她母亲买了一双她想穿的鞋。这鞋,只不过,这双鞋,至今都也还放在她母亲的箱子里压箱底。
大学,是刘茹婉根据老师的建议选的,专业也是自己决定的,这是她第一次有了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大学里的课程,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有趣,与刘茹婉而言,大学就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高中的学习实在是太累,太多,她要在大学好好的释放掉。大学里,刘茹婉觉得,她上的最重要的也是最有意思的课程,仅仅是老师对学生提的问题。一位老师问同学们,人生中,最重要的的东西应该是什么?有回答家人的,有回答朋友的,也有回答事业的,在一片嘈杂中,一个响彻教室的声音回荡在教室,“健康”。老师思考片刻后,給予了这个答案以肯定。刘茹婉也认为这个答案很不错。可是这个道理明明世人皆知,能真真做到的,又有多少呢?人们或身不由己,或主动选择,以消耗健康来换取更多更好的物质生活,至于,是否真正的值得,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大学顺利的毕业后,刘茹婉就投入了社会这片汪洋大海,她未曾选择考研,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所学的专业,要是想要获得更专业更好的知识,去国外留学,是能获得知识最快最便捷的途径,可是她不想再给父母增加经济压力,所以,她并未选择考研。只是社会这片汪洋大海,太大了,让刘茹婉不知道应该怎样踏进。社会这片大海里,那隐藏于表面下的一条条的无形的暗礁,让刘茹婉不得不抓紧自己的方向舵。她曾经想要试试考公务员,可她沉下心来一想,她觉得她不喜欢那种生活,尤其是那种充满了人情世故的生活。所以,她想要找一份工作,最起码的,先将自己的生存问题解决掉,可是,应届生的身份,专业的不相关,被许多公司拒绝了。为了能够找到工作,刘茹婉就将招聘市场里的工作条例进行逐一的分析,她从这些工作里面,选了一个,她不那么喜欢也不那么讨厌的工作,按照它的招聘条件逐家公司的投简历,不论远近,哪怕是住在厂区,关于这份工作的相关专业知识,她也一定要学到。最后,她也终于如愿了。她在那家公司待了三年,会离开那家公司,也是因为老板的战略调整,她要被调岗了。她在想,不如趁此机会,去试试自己想要做的职业吧。她去试了,可最后她也还是回家了,因为她放心不下她的父母,她觉得,那一生埋没在生存里的父母,不应该让他们在这个社会里过的那般的局促和小心翼翼,他们也应该享受到社会进步带来的便利。而刘茹婉就是父母与便利社会联系的桥梁。
二、死亡
令刘茹婉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来就遇上了新冠的疫情。看着新闻里那每天飙升的数字,真的是怕的要命。可让刘茹婉切身的体会到死亡的,是她的外婆。她的外婆在她的注视下,在她大口大口的吸进空气以后,就停止心跳,连她最后一口气都未能完全的呼出来。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死亡原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一瞬间,这个人说没就没了,原来人的生命可以脆弱成这样。其实,这不是刘茹婉第一次感受到人的生命的脆弱,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这件事情,是在有一年天津的一个厂发生爆炸的视频里,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生命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长命百岁的,原来生命还可以这样,突然的就消失了,一丝痕迹都没有。外婆的死亡虽然不是意外,死之前也未曾遭受太多的痛苦,这也该算是该庆幸的了。
回想外婆这奉献的一生,刘茹婉其实是不太喜欢的,她出生于一九四几年,小的时候,最大的愿望是活着长大,她有个酗酒的生父,不过在她没多大的时候因为酗酒过多离世,后来她的母亲带着她们姐妹另嫁他人。她身为家中的老大,便早早的替母亲分担家务以及照顾家中的姊妹。她未曾得到过生父的关爱,相反,她的生父因为酗酒脾气不好,还时常殴打她,继父呢,后来有了他自己的孩子以后,为了撑起她们的家,也未曾怎么关爱过孩子。后来,等外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便早早的嫁给了外公,有了孩子以后,为了给一家四口糊口,她除了下地干活,还推着她自己做的豆腐上集市上卖,以补贴家用,可一个人的时间精力总是有限的,生活的重心顾得了一头就顾不了另一头。她只操心管怎样挣钱,煮饭喂猪的家务活,又都全部丢给了她的女儿,可是,她自己确不喜欢那个女儿,她认为她往后反正都要嫁到别家去,又不用靠她养老,所以,她可以肆意的打骂那个她不喜欢的人,因为她的父亲就是这么对她。一个从来都未曾得到过爱的人,又怎么会有释放爱的能力呢?
后来,她失去了她的一个孩子,她的大女儿,因为患有癫痫,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钱来给她医治,听刘茹婉的母亲说,她的大姐是独自在灶房口煮饭时突然癫痫发作,被溅出来的火星子给烧焦了半边的身子,最后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亡的,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刘茹婉的外婆因为不喜欢女儿,即便是在她女儿死后,也未曾有一个明确的埋骨之处,只知道,那个刘茹婉从未谋面的大姨的尸骨和跟她一样不被重视的女孩们堆在了一处。后来,外婆其他的孩子们在她辛苦勤劳的奋斗下,也都长大成人,各自嫁娶,她开始给她的孩子们带孩子,原本她以为她的生活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了,可似乎生活总是会开玩笑,她的小儿子和她的爱人相继在两年内去世,这两个家的“顶梁柱”的后事全都是由她亲自操办的,自此,那个几乎占据她人生一半时间的家,就只剩下了她一人。刘茹婉的母亲与舅舅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干活,便商量着将她接到身边来。或许是她习惯了热闹,习惯了她的身边有很多人的环绕,独自一个人让她觉得难受,她同意了她的孩子们的意见,至于选择去谁家,她本能的按照她意识里的“养儿防老”的风俗,选择了她的大儿子。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见到的世界更加的宽广了,她便意识到原来自己当年对自己的女儿是有多么的不好了,她觉得她愧对她的女儿,所以,无论她的儿子怎样劝她到她女儿那里去玩,她都不曾踏入她女儿家门口半步。直到最后她预感她活不过那年的时候,她去了她女儿的家里,或许是她觉得,自己与儿子之间的性别差异,当她自己在病床上时,会加剧面对男女身体差异性的尴尬,她有儿媳妇,可是,她不喜欢她,她不想在她人生最后的时间,还要去面对那些她不喜欢的人和事;女儿呢,最起码,身体结构的相似,至少在病床上时,不会让她觉得有任何的不舒适,而对于生活的感悟,由于拥有相似的生活轨迹,母女之间,似乎更加能够拥有更多的话题。也或许是她在那个她待了二十多年的房间里,她觉得她待够了,想要换换环境。谁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只是看到了发生的事实,她来到了她女儿的家。
回顾外婆这一生,或许只有她自己评价值不值得。刘茹婉觉得,外婆对于死亡的接受度比她高,她的注意力似乎永远都是放在活着的人的身上,还有就是金钱上。这或许是跟她的经历有关,她小的时候,送走了她的生父,长大后,送走的她的生母,后来,是她的女儿,再后来,是她的爱人和她的孩子,对于已经死去的人,她好像是只有短暂的停留,然后就奔赴她自己的生活。死亡对于她来说,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过,死亡本身本来也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刘茹婉觉得,最能贯穿外婆这一生的,就是金钱,她时时刻刻不在精打细算着,每一天,不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能赚钱的,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可是,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她连延缓她生命的金钱也拿不出,刘茹婉觉得,这样围绕着金钱的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她觉得那是有意义的,她愿意奉献她自己的一切,以换取她后代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生活?刘茹婉常常想不明白,对于人们而言,什么是更好的生活?拥有更大的房子?买更多的包包?自己的钱袋永远比别人更加的鼓囊?然后呢?得到了以后呢?又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用更多的金钱去实现的目标?这种愿望,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人生除了金钱,别的事情一概不重要吗?也是,金钱的确是重要的,毕竟现在的生活中,又有哪里是不需要金钱的呢?但是刘茹婉认为一个满是被金钱充斥的灵魂,又如何能够能被称之为人呢?那早已经是被金钱所奴役的傀儡。它们冷漠,刻薄,懦弱,虚伪,高傲,真真是讨厌至极。
三、婚姻
说到让刘茹婉见证了死亡,就不得不说到,那个让她拥有生命的人,她很感谢她给了她生命,也很感谢她给了自己很多的爱和陪伴,也很感谢她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当然,一个人她终究是不完美的,她始终有她的缺陷,她没有拥有足够的知识,导致她没有足够的自信去面对超出她认知以外的世界,同时,她也希望她的女儿能够按照她的那条安全的人生轨迹,继续走下去。在刘茹婉工作毕业后不久,母亲就催过她,让她赶紧谈恋爱,结婚生子,乘着她们年轻,还可以帮着带孩子。可刘茹婉不愿意,以各种理由推脱。最终,成功的以年龄还小这个理由劝说了母亲。再后来,疫情加上外婆生病去世,事情接着一件又一件,这才让母亲短暂的作罢。
刘茹婉在被催婚的时候,她是反感的,但是也引起了她的好奇,相亲谈恋爱,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她也曾去尝试过一回,那次相亲的体验感确实不太好,那个男生比刘茹婉大个十岁左右,年龄的差距,对于刘茹婉来说,她并不在意,她在意对方的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那次的见面是在男方的家,刚见面的时候,沟通什么的,都也还算是正常的,当到了男方的家里的时候,男生就有意无意的想要有肢体上的接触,这是让刘茹婉最不舒服的点。一个才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他究竟是有多想结婚生子,才会在跟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时不时地有想要肢体上的触碰呢?刘茹婉从与那个男生的交谈中感受到,他是很想要尽快的进入一段婚姻,尽快的结婚生子的状态,可刘茹婉并不想要那么快的进入婚姻的状态,婚姻对于刘茹婉的吸引力并不强,因为她已经见过自己的父母以及身边人的婚姻了,那并没有多么的有趣。这次的见面就以告吹为结局。后来母亲或者外婆又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她都拒绝了。她不想通过相亲的方式来了解一个人,而且,要真正的了解一个人,要花费太久的时间,她不想将时间精力耗在一个未知数上,与其将精力耗在未知数上,还不如耗在能够看见的具体的事情上,最起码,那是最能够看见的东西。
关于谈恋爱结婚生子这些事情,刘茹婉和母亲产生了分歧,母亲给刘茹婉规划好的人生,是这样计划的,现在立马找一个男的,交流一段时间,觉得合适呢,再交流个一两年的时间,然后继续顺利的交流下去的话,就可以见见双方的父母,然后商量着结婚,然后就是结婚生子了,接着就是养孩子,养老了;能够影响这个计划的最大的因素,母亲觉得还是人,就是觉得一般人不是第一次就能够这么顺利的,如果接触个两三个男生的话,那么结婚生子的年龄就会继续延后。在母亲的意识里,女子结婚生子是个必选项且是个强制选的选项。她劝说刘茹婉结婚的理由,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理由,总是那几句理由重复来重复去,可刘茹婉也并没有动什么心思。刘茹婉与母亲也曾沟通过自己结婚生子的问题,可是,沟通的效果,刘茹婉就觉得自己真实的想法从自己母亲的耳旁飘过,从未有一丝丝的声音进过她的大脑神经,更别提放进心里了。从此,关于结婚生子的这个话题,刘茹婉就从未提及过了,毕竟无论怎样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母亲见自己劝说不动,便发动她身边的亲戚朋友来劝刘茹婉,一开始,为了照顾亲戚朋友的体面,刘茹婉还委婉的拒绝,后来,实在被问烦了,就直接拒绝了,这导致了刘茹婉的母亲夹在了亲戚朋友和女儿中间,两头难做人。刘茹婉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自己从小到大,在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未曾见过这些亲戚朋友的面,为什么在一瞬间就一股脑儿的冒出来说,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而且还不是刘茹婉本人要求他们的。刘茹婉不想以这种相亲的方式去认识一个人,她不太喜欢,每个人在介绍男生的时候,永远都是说这个男生是怎样怎样的好,有几套房,有几家公司。似乎就像是一场比经济实力的交易一般。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别人还要上赶着往她面前凑的话,这个感觉,就像是人们往她的嘴里猛塞一堆臭抹布一样,直犯恶心。
在被催婚的道路上,刘茹婉曾听见有人以这些话来劝导她。女孩子就像是一朵花一样,等到了时节时,她便绽放,等到花期一过,花便枯萎了。而女孩子像这朵花一样枯萎以后,就败了。在这个人的语言的形容里,花败了以后,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了。刘茹婉从小就不喜欢花,也不喜欢烟花,转瞬即逝的东西她都不喜欢。从小她总是听过太多,说什么女孩子就是温室里的花,女孩子就应该娇生惯养,娇滴滴,羞答答这些词语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女孩子。她真的是受够了,受够了人们总是以花比喻女子,为什么女子就只能以花来形容?为什么就不可以是树?为什么不可以是高山?又为什么不能是杂草?刘茹婉也讨厌这个人,以花来隐喻女子的一生,且把女子的个人价值只框限在了生育能力上,似乎女子的人生只有生育才能够体现她们人生的最高价值,别的价值无足轻重。可是,偏偏生育却只是她们身上最最最普通的价值之一。与男子相比,这也是唯一多出来的一项价值,如果忽视这一价值,那么女子与男子的价值没有什么区别。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生活中总是有着无形的绊脚石在阻碍着她们个人价值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