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尔旦江·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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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上的忠诚守望：塔吉克护边员比江与牦牛
在帕米尔高原的茫茫雪域，狂风裹挟着冰碴肆意呼啸，仿若一头头失控的猛兽，凶狠地撞击着这片大地；稀薄的空气仿若无形的枷锁，让每一次呼吸都成了艰难的挑战，胸口似压着重石，闷得生疼；连绵的雪山仿若银色巨龙，横卧在天地之间，高冷而威严，默默见证着这里的一切。这里是塔吉克族人的家园，也是一群无畏护边员的坚守阵地，而比江，正是他们当中的杰出代表，他与牦牛并肩，年复一年，踏出了守护祖国边疆的坚实足迹。
比江打小就在牦牛背上摸爬滚打，这片辽阔而艰苦的土地，于他而言，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摇篮，家中的牦牛群更是他儿时的玩伴、如今巡逻的得力伙伴。小时候，他常骑在牦牛背上，穿梭在草原与山谷间，久而久之，对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每处山谷的蜿蜒走势、每块巨石的隐匿角落都了如指掌。那时的他，听着长辈们讲述守护边疆的热血故事，望着远处的国境线，幼小的心灵里便种下了护边的种子。
每日破晓，晨光像是被雪山筛过一般，温柔地给连绵山峰镀上一层金边，比江的小院便热闹了起来。他熟练地吆喝着，浑厚的嗓音在清冷的空气中回荡，驱使几头健壮牦牛驮上物资。帐篷、厚实的干粮、备用的通讯设备，都被稳稳地安置在牦牛背上，一切妥当后，比江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迎着寒风，踏上那蜿蜒向远方的巡逻路。牦牛厚实的皮毛犹如天然的保暖铠甲，能抵御酷寒，稳健的蹄子在积雪与碎石间如履平地，一步一个踏实的脚印，默默跟随主人，奔赴那未知的风雪征程。
一个冬日，暴雪毫无征兆地突袭而来，转瞬之间，天地混沌一片，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视野被压缩到极致，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过膝盖。比江的心猛地一沉，境外势力向来狡猾，常趁着极端天气搞小动作，企图偷越边境，这恶劣的暴雪天，正是他们蠢蠢欲动的时机。他顾不上肆虐的风雪，迅速裹紧大衣、戴上护目镜，眼神中透着坚毅，再次吆喝牦牛继续前行。
行至一处陡坡，意外发生了。一头牦牛不慎陷入雪坑，庞大的身躯在松软的积雪中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发出痛苦的嘶吼。比江心急如焚，匆忙跳下雪坡，徒手刨雪。锋利的雪碴割破了他的双手，鲜血渗出，很快又被冻得青紫、麻木，可他仿若毫无知觉，口中喃喃：“别怕，伙计，咱不能停！”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混着雪花凝结在脸上。他的双臂机械地挥动着，不知疲倦，终于，费了好大劲，牦牛在他的帮助下重回正轨，晃了晃身子，继续跟上队伍。
新护边员热依扎初来乍到，怀揣着一腔热血踏上这片高原，却没想到，现实的艰苦远超想象。巡逻第一天，缺氧就让他头晕目眩、脚步虚浮，仿若踩在棉花上，每迈出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夜里，蜷缩在帐篷里的他，即便裹紧了所有能保暖的衣物，依旧冻得难以入眠，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比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拍着热依扎的肩膀，递过一碗牦牛奶熬的热汤，热气腾腾，瞬间模糊了两人的面庞：“孩子，别灰心，牦牛都能熬过风雪，咱也能！”说罢，牵来一头温顺牦牛，扶着热依扎骑上，“先骑着，慢慢适应，往后的路还长。”在比江的鼓励与牦牛的协助下，热依扎慢慢克服了困难，与牦牛愈发默契，也真正融入了护边队伍。
平日里，牦牛还帮着传递信号，成了冰原上独特的“通信兵”。高原上信号本就不稳定，遇到通讯设备故障，护边员们便巧用牦牛脖颈上的铃铛。清脆的铃声在空旷山谷间回荡，节奏的快慢、频次的多少，都暗藏着特定信息。相邻巡逻队闻声，便能知晓前方情况，迅速调整部署，默契十足。
有一回，巡逻队在例行巡查时发现可疑踪迹，雪地上杂乱的脚印、遗弃的简易工具，疑似境外人员非法越界。比江瞬间绷紧神经，多年的护边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压低声音，让牦牛分散开来，凭借牦牛庞大的身躯堵住可能逃窜的路线；护边员们呈扇形包抄，迅速且悄然地出击。牦牛似乎也感知到事态的严重性，嘶吼着威慑敌人，庞大身躯在雪地灵活移动，成功协助抓获越界者。那一刻，比江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岁月不饶人，多年过去，高强度的巡逻、恶劣的自然环境，让比江的身体大不如前。风湿如影随形，每到阴雨天，关节便钻心地疼；心肺功能受损，爬坡稍急点，就气喘吁吁，脸色惨白。上级多次劝他退休调养，毕竟他为这片边疆奉献了大半辈子，是时候歇歇了。可他眼眶泛红，轻抚牦牛粗糙的皮毛：“我走了，它们会不习惯，边境更离不开我们。”拗不过他的执着，队里安排他做培训工作。
如今，培训教室里时常能听到比江洪亮的声音，他常给新人讲牦牛的习性，细致到牦牛爱吃什么草、何时饮水、不同叫声代表什么；传授与牦牛协同巡逻的窍门：“别小瞧牦牛，它们是咱冰原上的战友，有灵性、够忠诚！”他讲起过往的护边故事，眼中闪烁着光芒，那些惊险与坚守，透过他的讲述，深深烙印在新人心里。
在帕米尔高原，塔吉克护边员比江与牦牛的故事仍在续写。比江用他的坚韧、无畏，化作边疆的坚固盾牌；牦牛则以忠诚、稳健，一路相随。他们是冰原上的守望者，无惧风雪，不舍昼夜，共同守护祖国的神圣领土，抵御一切来犯之敌，续写着属于这片土地的热血传奇。未来，还会有更多护边员接过比江手中的接力棒，与牦牛携手，捍卫祖国的每一寸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