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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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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起一个哑巴女人 (外一首)
大寒,当我们谈起
家家户户熬煮的羊骨小米肉粥
流经小镇南的草原冰河
就拱起天蓝色脊背
改变了松木老桥遗留的柏油松木墩
大寒,我们谈起了
一个手脚指头冻掉的无名女人
她是修靴匠老葛头
从秋天的河湾红柳林里捡来的哑巴女人
大寒,我们谈起了
哑巴女人种满西红柿的夏日菜园子
每当我们路过那里时
她眯着细长眼睛
把兜满衣襟的红柿子送给我们
大寒,我们又谈起
矮瘦小个子的她
总会蹲在成田关吊桥残余的桥墩下
凿开天蓝河冰
打水担回灰土坯的小平屋
还有她那古怪神秘的小圆白脸
仍是我们上学时
走过金鞍山脚那条小路的揶揄话题
新年的第一天
我们还会看见披挂细碎雪花的她
独自一人爬上金鞍山顶
朝向新年太阳升起的地方
她在静默、跪地、合掌、作揖……
《 给冰河写一首诗 》
给冰河写一首诗时
天蓝色的河冰就颤抖一下
两个断头的桥墩
宛若上世纪的两个老哨兵
封锁着四月前的
天蓝河冰
我与一群冰河的花喜鹊
等待着冰河的春天
仿佛一群
劳作在上世纪的异国女人
穿拓染落日火焰的皮袍
凿开了天蓝河冰
落日的火焰
摇曳出夕阳的低矮薄暮
2025年3月18日星期二
呼伦贝尔岭西草原冰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