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滴水在云雾氤氲中慢慢凝成并开始晶莹地闪烁着,颤颤地在云端底部来回缓缓滑动,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从青黑色的高空中滴落下来,似乎带着重大的使命,穿过迂回徘徊的风,直奔同样是深蓝得近似黑色的广袤大地。紧接着,无数的水滴凝成于玄黄的高空,简单重复着铺天盖地而来……这大抵就是天地之间最初始的交流吧。
最先感觉到这一滴水分量的是一位身高三丈三尺高的巨人,“龙首牛耳,连眉一目,足长三尺”的他,仰首远望苍穹,连眉一目中,一道道白色的水线自天而降,犹如无形之中有如椽大笔在这天地玄黄中描摹着刻画着宇宙洪荒……他伸展开宽厚指长、虬痕斑驳的大手,高举过头顶,去接受这不请自来的上苍之赐。一丝凉意沁入皮肤,他的心莫名地颤了一下,立刻被无数的凉意覆盖,紧接着有水溢出手掌,沿着手臂不断滑落,滑落。片刻,湿漉漉的脚下便成了小小一片汪洋……“原来,这就是洪水泛滥、汪洋一片的原因,这就是我的子民深受水患之苦的根源啊。”
出于亲近一滴水的天性,人们自古就喜欢逐水而居,向水而生。而尧舜时代,洪水泛滥。天上豪雨、山谷溪水与各方川水都涌入民宅与禾田,人民饱受着海浸水淹之苦。无数的水,无边无际,淹没了庄稼,淹没了山陵,也淹没了人民的房屋,人民流离失所,很多人只得背井离乡,水患给人民带来了无边的灾难,人们深受其害。这对于依水而居的古人,简直是一场噩梦般的记忆。
“水汪洋而不息”,四顾茫茫,洪水滔滔。一滴水的重,击中了这位巨人的痛也启发了他的思。于是,他与鲧、玄龟一起治水,“这样扔(小青泥山)扔了九天九夜,把大片洪水挤到海里去啦,出现了一大片有山有水的好地盘。”(《尧封防风国》)他“又看看地形,再用脚踏出一条条深沟,把洪水统统氽到低地里去。这块低地就是太湖。”(《大禹找防风》)他还“使洪水北泄太湖,东流大海,南氽钱塘,使‘水地’变成‘旱地’。”(《防风立国》)他与王鲧“把治水的事包了”,还从天上偷来“见水就长”的色土,用来治水。(《王鲧和防风》)他还“曾经和大禹阿爹鲧一起治过水”(《大禹斩防风》),就这样他“日日夜夜与部落先民一起开出一条条江流,将太湖大水,排泄到大海里去。”(《防风氏的由来》)
他就是远古防风国(今湖州市德清县)的创始人,中国上古时期神话传说中人物防风氏,又称汪芒氏,传说他还是“汪”姓的始祖。身躯高大、力大无穷的他跟随大禹,踩溯泄洪,立下了治水的大功,“(防风)汪芒氏之君也,守封嵎之山者也……在虞、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狄,今为大人。”(《国语·鲁语》下)所得封地封、嵎之山即今德清的三合乡封山和禺山之间下渚湖一带,这也是江南最大的湿地,深入其中,犹处汪洋茫茫(汪芒氏的由来)之地。“地裂防风国,天开下渚湖。”300多年前因《长生殿》一剧名满天下的剧作家洪昇,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五言律诗。
也正是这一滴水,让我看到了洪荒时代的湖州,先民们在太湖流域开荒种田,但洪水时常突如其来侵袭而至,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农田和民房常常被毁于瞬间。面对着来自强大的无法掌控的洪水,先民们被雨水冲刷着身体,沮丧失望,伤心悲痛,就是这样一滴水,从眼中流淌出来,划过黝黑的脸庞,划过无言的夜。眼里同样噙着这一滴水,身形高大的先祖防风氏,面对着咆哮着洪水猛兽,他没有退却更没有垂下高昂的额头,他振臂高呼,带领着他的子民们挑起了治水的重任,筑堤坝,挖沟渠,把洪水排入太湖;还就地挖湖,蓄水排涝,这就是遗存至今的下渚湖。防风氏为子民治水不辞辛劳,到处奔波,给他们带来了安定和丰收。正是这一滴水,不畏强暴,不屈不挠,折射出如此迷人的光彩,令子民们十分敬重他,都在内心将他视作伟岸的英雄。或许这就是防风氏形象神圣起来的原因吧,所以在传说中防风氏身材高大,是一位需要仰视的伟人。
透过这一滴水,我还看到了太湖流域这方最早的域土上为纪念这位巨人而修建的防风庙,其正殿供奉的防风氏神像前两边的立柱上,悬挂着清代邑人所撰的一副楹联:“五千年藩分虞夏,矢志靡佗,追思洪水龙蛇,捍患到今留圣泽;一百里壤守封禺,功垂不朽,试看崇祠俎豆,酬庸终古沐神庥。”是啊,约摸五千年前虞朝与夏朝交替之时,也就在良渚文化时期,高大勇猛的防风氏倾力治水矢志不移,他兴修水利捍住水患,到今天依然给后人留下无尽的恩泽;在属于他的这一百里的封禺之地,所立的功德也注定永垂不朽,可以看一看每年防风祠进行隆重的秋祭,他的子民乃至后世的民众们,对出现在《述异记》里的防风氏五体投地、顶礼膜拜,对德清三合的封山禺山多了一份历史的敬重。“越俗,祭防风神,奏防风古乐,截竹长三尺,吹之如嗥,三人被发而舞。”载歌载舞以酬劳远古的英雄,也满怀着子民们美好的祈愿以沐浴神灵的护佑。与大禹同时代的防风氏作为治水先贤祖灵,世世代代受到故土人民的崇敬。德清祭祀防风氏之风,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至西晋始建防风祠,继有吴越王钱镠重修祠庙立碑以传,确定了每年农历八月二十五日(太阳的诞辰),官民同祭,载歌载舞,颇为盛大,绵延至今已有1700余年,已成为极具历史、文化、教育、艺术等价值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自“混沌初开,乾坤始奠”,女娲娘娘抟土创造出了人类,不论是狩猎,还是农耕,时刻遭受着大自然的约束,不是天旱,就是水涝,高温酷暑亦或寒流低温,风雨雷电亦或冰雪飞霜等自然灾害,直接威胁影响着人类的生存,自古以来人们都称之为靠天吃饭。在那时天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神秘而伟大的,人们敬畏天又依赖天,天上有光明和温暖,也有流岚和雾霭。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都是当时的人们所无法感知与掌控的存在。
在以狩猎为主的原始生存状态下,人们面对大自然众多的灾害之中,危害之大首推就是由无数一滴水聚集而成的洪水了,人们视它为洪水猛兽。而将洪水与猛兽相提并论,可见这洪水的影响和威力。从恐龙灭绝,人类诞生起,这洪水一直是人类与之抗争的首要,人们几千上万年的抗洪治水的经验教训,成为了现代文明的组成部分。是啊,当人类从茹毛饮血的洪荒时代苏醒过来,一滴水孕育而成的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就最先萌生出各具特色的华夏文明,而身在两者对角线上的太湖流域,也几乎是在同期跨入了文明的门槛。一滴水与另一滴水的相互影响与作用,牵动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生命线,在承受各种强烈的挑战和震撼中,不断开创新局面,为人类的发展与中华民族的崛起赢得了巨大的空间。
二
就像一滴水的汇聚,可以翻腾起尺高的浪潮。如同一只无形的手去翻开那些早已发黄的,一页页泛着水声的书页,掀开那些深埋于苕溪两岸的原始瓷汉砖,拨开那丛丛一岁一枯荣的水草,流淌了数千年的前溪、余英余不溪以及骧溪在历史深处反复吟唱着古老的歌谣,波光粼粼里映照出那轻曼妖娆的舞姿,而一个高过一个的浪如同长江里的“后浪推前浪”,完全打湿了数千年来甚至更为久远的农耕渔猎年代。
就从这一滴水开始,湖州,或许还没有这个名字之前的吴兴,甚至更为久远的时候,这座城市与水就已经有了休戚相关的密切关系。这座最初因水而生的城市,也因水而兴、因水而美。“远看城郭里,全在水云中。”“吴兴城阙水云中,画舫青帘处处通。”“方丈仙人出渺茫,高情犹爱水云乡。”“湖州溪水穿城郭,傍水人家起楼阁”“溪从城里过,人在镜中居。”“青山靡靡水悠悠,水色直连山尽头。”“崩泉初滥觞,奔放成兹水。”这些从历代典籍里随手采撷而来的诗句无不在诗意地告诉我们因为水,在湖州看见美丽中国。是的,古人就喜欢用“清远”来形容湖州独特的江南山水之美,早在东晋咸和年间,谢安就“以吴兴山水清远,求典此郡”(颜真卿《题谢公塘碑阴》),苏东坡在《墨妙亭记》里也称赞“吴兴自东晋为善地,号为山水清远”。
因为这一滴水无所不在地渗透成为了湖州这座城市的灵魂。“双溪夹流,繇天目而来者三百里。”特别是东西苕溪自天目山蜿蜒而至,“曲折委蛇”相伴而流,“贯乎城中”穿境而过,联合汇入太湖共同为湖州这座环太湖唯一以湖水命名之古城(菰城)构架起了骨骼的基本走向。在河流的温润滋养下,在红花绿树的掩映中,水或有形或无形地在磨砺着雕琢了这座城市的形状,同样也一点一点沁润着塑造了这座城市的气质。
无数滴水汇聚成为了河流,成为了自然的代言;而无数情感汇聚成为了泪水,成为了诗意的凝萃。“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与贾岛齐名,同为苦吟诗人并称“郊寒岛瘦”的德清诗人孟郊,就在东苕溪最先流经的“人有德行,如水至清”之地,写下了这首歌颂母爱、感人至深的千古绝唱:“寸草青青,泪水千滴融母意;三春暖暖,阳光一缕照儿心。”
这泪水已不仅仅只是一滴水,而是作为一种普遍的人类情感表达方式,蕴含着丰富的文化意涵。母亲为远行的孩子默默缝补御寒的衣服而眼角的湿润,如此泪目的一个场景或者说一处细节,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煽情的旁白,仅凭朴实无华的语言与恰当的平仄韵律,便成功引发了我们的情感共鸣。母亲滑落脸颊的每一滴泪水,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未曾言说的故事,勾动引发了人们对挚深挚诚的亲情乃至个人奋斗历程的深深回忆。
而这样的一滴泪水传承到明代,同籍诗人胡奎则发出了一声叹息:“平生故人泪,并落尊中酒。”看来,同样是一滴泪水,在不同的文化语境里,它可以象征哀伤、喜悦、愤怒、悔恨,甚至是敬畏。孟郊苦吟的是母爱的伟大,胡奎叹息的是友情的珍贵,使得无论身处何种文化背景的我们,都能在其中找到独属于自己的情感投射,也进一步亲身体验了一回跨时空交流的文化魅力。
是的,李白的泪水是对家国的忠诚,杜甫的泪水是对国强的期待,李煜的泪水是对朱颜已改的悲哀;秦少游是“过尽飞鸿字字愁”的相思泪,辛弃疾的是“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英雄泪,刘辰翁是“辇下风光,山中岁月,海上心情”的遗恨泪;苏轼在泪中低吟:“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柳永在泪水中默念:“执手相看小泪眼,竞无语凝噎。”李清照在泪中相思:“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回望历史,我们突然发现我们已经无法再忘却那些才华横溢的诗人们,无法漠视他们脸上流淌着的泪水。那一滴泪水,竟然会是一种包含,包含了众多诗人跌宕起伏的人生坎坷,也包含了诗人所处时代所深深烙下的生活印痕,更是包含了诗人生养之地的一种文化特质与特性。
是的,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不请自来又溘然而逝。但掸去历史的尘埃,透过晶莹的泪水,我们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了那一道道风雨飘摇的身影,留下了淡淡的泪痕却照亮了史册。在湖州,因为那一滴泪水,流下的是特有的东方文化情结,留下的却是绵延昌盛的民族记忆。因为只有在泪水中,太湖南岸的我们才可以承载万般磨难,我们的文化才有更鲜活的生命力;因为只有在泪光中,太湖南岸的我们才能够得以疗愈创伤,找寻希望,继续前行。
三
好不容易才从泪水中泅渡出来,一不小心又扎进了荡漾着诱人香味的酒水之中。这是我此次采风创作是行走于生我养我的故乡,对水的感知最为细致的细节。记得是在车子的顺行中,司机突然的刹车,我的手臂顺势划过一个弧度,莫名就做了类似敬酒的动作。其实,在这个出产“以茶代酒”(三国·孙皓)“酒社诗坛”(宋·苏轼《元日次韵张先子野见和七夕寄莘老之作》)“举酒作乐”(三国·朱然)成语的地方,要说到它的特质与特性就不得不说说酒水。
从“樽有乌程酒,劝君千万寿。”(李贺)到“骆驼桥上蘋风急,鹦鹉杯中箬下春。”(刘禹锡)湖州这块土地一直浸润着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而“乌程酒”是湖州出产的最早的贡酒,“箬下春”则被列为唐代五大名酒“五春”(长城箬下春、荥阳土窑春、富平石冻春、郢州富水春、剑南烧春)之冠,由先秦乌程酒发展而来,两者之间先后有序,属传承延续的迭代产品。
要说湖州,我们爱家乡的第一课便是“丝绸之府,鱼米之乡,文物之邦”。的确,“五山一水四分田”的湖州,自然所赋予的优越环境适宜种植水稻、大麦、小麦、落麦、荞麦等,而这就为当时的酿造美酒奠定了用粮的基础。同时,湖州所属的一份水在古时居然遍布名泉,南巢的“白云泉”、城北的“黄龙洞泉”、城东龙泉寺的“龙泉”、西有长兴的“金沙泉”等等,而这些清泉则是造就好酒的第一要素。正所谓“水是酒血,曲是酒骨。”湖州自古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加上史书所记载当时的乌巾氏和程林氏,他们的巧工能手和独特技艺,顺理成章地就在湖州酿制出了绝世的美酒,也不负众望地一下子誉满千古,冠绝古今。
这产自长兴的“箬下春”不仅惹得刘禹锡即兴吟唱,还令大诗人白居易念念不忘,他在江西九江当刺史,会给湖州刺史崔玄亮的回信中写道:“劳将箬下忘忧物,寄与江城爱酒翁。”好一个“乐以忘忧”的“箬下春”,竟然在历史的褶皱里散发着如此迷人的光彩。
湖州市属的长兴县一直有着悠久的酿酒文化和酿酒资源,大概是酒的缘故吧,长兴人的血性里就是流淌着一股子烈劲,不仅曾“临太湖筑三城三圻”以御敌,还出过湖州历史上唯一的“开国之君”陈武帝陈霸先,如今还有古银杏、扬子鳄和新四军苏浙军区司令部旧址等,而这些自然而然会让人想到血性与胆量,与酒分不开的因素。
得益于《北山酒经》《考工记》等古籍的记录,湖州能酿造出好酒水的非遗技艺一直得以传承。到了元代,戴表元告诉我们“张帆出东郭,沽酒问南浔。”大运河畔依水而筑的南浔古镇,在江南水乡的“青瓦、流水、人家”之间,石拱桥、条石驳岸、河埠头、牛鼻子缆石、马头墙等将大运河的历史风貌展露无遗。如今,走在南浔古镇的街头,你一定能够闻到迷人的酒香味,“酒香也怕巷子深”,你还别说这南浔的小巷深得南方内敛含蓄之风,一条条还真的又窄又深,卖酒的还真会吆喝着“浔酒香类——”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吆喝声像酒一样深远而绵长。而当你被这样的吆喝声所吸引而信步要去看看时,小巷深处一道黄色招牌旗下,一片小门面透着黄黄的灯光,门口摆满了各个酒坛,都是自家酿的桑葚酒、杨梅酒、青梅酒、葡萄酒,还有度数并不高如牛奶一般的米露,喝上一口,沁人心脾。
同样是酒水,显然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取材与不同的酿造工艺,其形成的无论是口感、色泽以及功效都大不一样,更何况面对不同的雨水、泪水还有酒水了,对于湖州来说,每一种无形的有形的水都将会成为湖州的另一种全新的诠释与注脚。
四
一直以来,我试图只想用水来完整地展示这座拥有太湖并以湖命名的城市,也是以这样的目的始终贯穿着这次的采风创作。但是,我还是产生了疑惑:因为水是有形的,它可以倒影去百分百展现这座城市的自然景观与人文建筑;但是水也是无形的,它能否也可以能准确展现一方水土一方人独有的文化积淀与精神内核么?
每当有焦虑、困顿以及疑虑来临并预备要袭击我的时候,我会选择立即放下手头的活去茶室点上一壶茶,或者自己动手焚一支鹅梨帐中香,泡上一壶安吉白茶,“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这是唐代僧人皎然的《饮茶歌》,据说是提到茶之“道”的第一诗,启发和影响了茶圣陆羽完成了中国乃至世界现存最早、最完整、最全面介绍茶的专著《茶经》。但是对于湖州来说,早在汉代,就有种茶、制茶、饮茶的习俗。晋朝,温山御荈已被列为贡品。唐代,顾渚紫笋茶列为贡品;明代,长兴罗岕文人茶引得无数文人墨客折腰;到了现代,属于中国六大茶类中绿茶的安吉白茶,再次将湖州装点成了妥妥的茶水名望之地。
产于“安且吉兮”的白茶,因所采用的茶叶片呈天然白色,冲泡后芽叶莹白,清香味鲜而名。在安吉当地的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中国白茶看安吉,安吉白茶看黄杜。”特别是2018年4月,黄杜村20名农民党员给党中央写信,汇报了种植白茶致富的情况,并提出“一片叶子再富一方百姓”的意愿,捐赠1500万株茶苗帮助贫困地区群众脱贫得到了党中央的肯定,并付诸行动实现了“为党分忧、先富帮后富”。被称为“中国白茶第一村”的黄杜村更加格外耀眼,安吉白茶也被赋予了新的光辉。
从“中国白茶第一村”黄杜村,到“两山”理念的发源地余村,再到“中国美丽休闲乡村”鲁家村,每个生长着安吉白茶的村庄都焕发着不同的魅力。这也让安吉白茶不仅仅只是一杯茶水,更是一种文化、一种传承。它承载着安吉美好的山水之灵、人文之韵,将茶文化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当你也如同我此刻一样,端坐于案头品尝安吉白茶的时候,是否也能品味出一种生活的态度和文化的传承?是否能在这一杯茶水之中寻找到只属于自己的宁静与诗意?
“雨后庭前新绿,雨前庙后新茶。石鼎竹炉三沸,笔床书卷五车。”取自明末清初彭孙贻的《饮吴兴新茶作》,似乎正在告诉我们除了安吉白茶、长兴紫笋、德清莫干黄芽,还有吴兴菰城旗枪、三癸雨芽。中国茶文化的高地自然也是产好茶的福地。吴兴紧依湖州中心城区,除了产好茶,也是世界丝绸之源,特别是在雕版印刷技艺方面,开创了人类复印技术的先河,两宋之际,吴兴思溪王永从家族刊刻的《思溪藏》是国内外公认的南宋版典藏珍本。尤其到了明嘉靖以后,吴兴的雕版印刷进入了极盛时期,以晟舍闵、凌两家为代表,先后涌现了大批刻书商人,尤以雕版套色印书闻名。将浩瀚如星河的文化,以无形的滴水成河之势,通过织里书船的形式,又凌驾于有形之水,不断将书送到千家万户门上那些渴求阅读与知识的众生芸芸手中……
是的,在中国灿烂的文化和悠久的历史中,水真的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元素,从泪水到酒水到茶水,几乎涵盖了人类所有的生命、变化和流动。同样,水对于这座偏居运河侧畔、太湖一隅的城市——湖州,同样记录并书写着“江表大郡”“东南望郡”,千百年来,令这里成为了丝之源、瓷之源、笔之源、茶之源、酒之源。
那么,就让我们以一滴水的视角审视湖州,亲近这座充满传奇的水乡泽国;就让我们以一滴水的态势溶进湖州,溶为青山绿水,一同践行着“两山”的理念,讲述“东方莱茵河”的新故事;就让我们以一滴水融入这恩怨交织、喜乐与共的渔歌唱晚与“斜风细雨不须归”里,寻觅那“水晶晶”的朦胧倩影,聆听下渚湖仙山湖的动人吟歌,品味“水傍太湖分港流”的妙曼韵致,感知“沐风雨,裹风露”的古今治水人踩溯泄洪、攻沙蓄清的执着梦想与豪迈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