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啊,就跟那离不开暖窝的小候鸟似的,一年到头都在如东外婆家待着。外婆家热闹得很,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外婆最疼我了,我就像她的心肝宝贝。虽说外婆都七十岁了,可身子骨还硬朗着呢,老是带着我去队里干活,我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步都不离开她。队里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都认识我这个小不点儿。
有一回,我在牛塘边玩,那牛塘对我来说,就像藏着好多秘密的小世界,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谁知道,我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就掉进塘里了,跟个掉进泥坑的小笨熊似的,浑身沾满了牛粪,那味儿,现在想起来都上头。多亏了队里的好心人,把我拉了上来。外婆看到我那副狼狈样,心疼得不行,啥也没说,烧了热水,拿了条软乎乎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把我洗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我也回自己家。有一次,我和外婆在桌上玩,我调皮捣蛋,把油瓶当成玩具摆弄,结果手一滑,“啪”的一声,油瓶摔碎了。那时候,油可金贵了,一年才供应一次。我妈知道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下可好,今年全家都没油吃咯。”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
还有一回,我爸带我去大队部玩。大队部在我眼里,就跟神秘的城堡似的。我正看得入神,一扭头,我爸不见了。我当时就慌了神,一边哭一边找,结果没注意脚下,“砰”地一下,摔在了门槛上,嘴唇都磕破了,血直往外流。我爸听到哭声,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一把抱起我就往医生那儿冲。到现在,我嘴唇上还有个疤,有时照镜子看到它,就想起小时候那些好玩的事儿。
(一)
七岁那年,我妈就像个厉害的船长,把我这只胆小的“小船”带回了家,送我去上学。学校对我来说,就像个又陌生又有点吓人的大森林。我妈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想偷偷跑回家。旁边有人说:“要不别上学了吧。”我妈一听,立马板起脸,斩钉截铁地说:“那可不行!”后来,我妈怕我不适应,陪着我在学校待了整整一个星期。
启蒙老师可温柔了,就像领着我们走路的大姐姐,带着我们在知识的小路上走了三年。我一直当班上的学习委员,帮老师做了不少事儿。四年级的时候,来了个新班主任,他看起来挺严肃,可实际上人特别好。有一回,他瞧见班上女生的刘海老挡住眼睛,就说:“你们把刘海剪短点吧,这样看东西清楚。”第二天,我第一个跑去把刘海剪了,老师还在班上表扬我,我心里美得哟,就像吃了蜜一样。
四年级教数学的是个女老师,她第一堂课就给我们来了个小考验。她点我和另一个男同学上黑板做题,我没一会儿就做完了,可那男同学站在那儿,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脸涨得通红,一道题都写不出来。从那以后,数学老师就记住我这个机灵鬼了。
后来,数学老师生病了,五年级的数学由女校长来教。女校长可威严了,我们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有一次上课,她出了一道应用题,教室里一下子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就听见她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我坐在那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怎么都想不出答案。就在我急得不行的时候,她突然叫我回答问题,我一下子懵了,像只被吓着的小鹿,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她看我一脸茫然,就稍微给我提了个醒,我一下子就开窍了,顺利答对了。那时候,应用题对我来说就像个大怪兽,我老担心自己考不上初中。
(二)
不知不觉,我就上初中了,感觉自己像只刚学会飞的小蝴蝶,对啥都好奇。班上同学年龄差挺大,有的比我大四五岁呢。初一的班主任可严肃了,不过他字写得特别好看,笔在纸上一写,就跟跳舞似的。我可羡慕了,私底下老是偷偷模仿他的字。班上有两个男生班干部,特别调皮,整天打打闹闹,还跟老师顶嘴,老师一生气,就把他们的班干部给撤了,让我和另一个文静的女生当。
有一回开学交学费,家里没钱,我妈把家里的一分、二分硬币都翻出来凑数,看着她一枚一枚地数,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班主任看到了这一幕,后来学校就把我的学费减免了,这可帮了我们家大忙,就像大冷天里照进来的一束暖阳。
上初二的时候,来了个数学代课老师,不知道为啥,我们都不太喜欢他,上他的课就跟听天书似的,大家都没什么兴趣。还好他只教了一小段时间,不然我们的数学可就麻烦了。
那时候,我参加了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可开心了,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乡和区里演出的时候,我可卖力了。不过家里穷,演出的衣服还是跟同班女同学借的。劳动课也特别有意思,老师带我们去挑河工地,体验农民伯伯的辛苦。我们就像一群勤劳的小蚂蚁,和农民伯伯一起挖河泥、搬泥土。一天下来,手上磨出了好几个大水泡,累得直喘气,不过也真正体会到了劳动的滋味。
(三)
那时候上高中得推荐,大队支书找到我妈,说:“你家两个孩子,只能有一个上高中,你考虑考虑。”我妈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一点都不犹豫,立马说:“让我女儿上,儿子以后再说。”没想到,没几天教育局就通知普及高中,我们那一届初中生都能上高中啦,可把我们高兴坏了。
1976年9月,我运气好,考上了中心高中。刚开学没多久,江苏就闹地震了。我们四个班的同学可勇敢了,在防震棚里坚持上课,一待就是一个月。
后来,学校实行半工半读,我们就像一群去探险的孩子,背着被子去了十二大队。我们住在老百姓家里,男生女生各住一间,睡在稻草铺的床上,软软的,就像睡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白天,我们一起去地里摘棉花,棉花白花花的,就像天上的云朵。可摘棉花的时候,我们的小手都被划破了,疼得厉害,但大家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两个星期后,学校通知我们回校,我们又回到了熟悉的教室。
高一时,我特别喜欢模仿班长和另一位女同学的字,就像个爱画画的小孩,照着别人的样子一笔一划地学。语文老师特别欣赏我的作文,有时候还在课堂上把我的作文当范文读给大家听,我可自豪了。高二第一学期末,学校分班考试,我拼命努力,就像一条使劲跃龙门的小鲤鱼,终于考上了快班,还当上了英语课代表。高二下学期分文理科,那年正好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6月份,我满怀期待地参加了高考,大家都报的大专,可惜我没考上,心里别提多失落了。
高中毕业后,我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可家里实在太穷了,弟弟又刚考上高中,没办法,我只好放弃复读,踏上了新的人生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