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

 ——致敬人类灵魂工程师与救死扶伤白衣天使

暮色漫过木柱子与青石门槛时，我总看见两条银蛇在庭院里游弋。爷爷的竹算盘咔嗒作响，奶奶的药碾子咕噜滚动，两串音律在槐花纷扬里此起彼伏，像是某种秘而不宣的暗语。

"小灿，这道题没有算对要画辅助线。" 爷爷的圆规尖戳破草稿纸，钢笔在习题册上圈出重点，"就像你奶奶采药，明明该往东山坡找夏枯草，偏要绕道西河沿——结果耽误了时辰。"

药房奶奶正在打扫药柜上的灰尘。沿西华有一条小河，小时候夏天我和我的小伙伴他们经常去游泳。薄荷叶沾着晨露，治小儿口热才见效快。"她腕间的银镯碰响瓷碗，惊起檐下一双燕子。爷爷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抛物线，继续在纸上画着别人请他打官司的材料依据，有时还会画着他喜欢的地理风水学。

那年他六十五，她五十三，两条蛇在蜕第七次皮时相遇。爷爷的七个子女像他珍藏的七巧板，各自拼成完整家庭；奶奶的两个孩子也是各自成家为人父母，早已熬成独立人生。退休老校长与赤脚医生的黄昏恋，在九十年代故乡的小镇，比任何伟大爱情诗歌都令人歌颂。

我们家乡称呼自己丈夫 :姓加一个老字，我的爷爷姓管。"老管，火上的锅要烧干了啦！"奶奶的呼喊总在爷爷解题，钻研他喜欢的学科入神的时候。他慌慌张张跑向炉火旁，他的白衬衫从我记得的是那么干净。小时候，我最喜欢蹲在火房独自看西游记，直到今天我还依稀记得里面精彩片段，喜欢！也许是：通过奇幻冒险、鲜明角色对比、幽默情节和文化内涵，满足了我儿时的好奇心、还有娱乐需求和教育需求，才这么吸引我。

屋檐下看金灿灿的玉米种子滚落砖缝，恍惚觉得那些细碎光斑都是爷爷掉落人间的数字。

爷爷的数学统治着整个童年。那年上五年级他教我制作风筝，竹子绑线精确到毫分，八仙桌的直角必须对齐墙缝，晾衣绳要绷成绝对直线，连菜园里的瓜藤都被竹竿引导成数列。某个梅雨季，他举着量角与卷尺在漏雨的屋顶测算坡度，奶奶端着接水的瓷盆在下面喊："算准些！扶稳了哦！"他们住的房子年事已高，雨季需要经常修修补补。

而奶奶的医术像她盘起的发髻，永远藏着令人惊奇的草药。大概时间是：我上三四年级的时候， 我的同校一个小女生，她的班主任黄老师领着我家，误食野果中毒时，她掏出随身布袋，薄荷叶裹着车前草捣成泥，就着温水喝下去，十几分钟后那个女生的嘴唇就褪了青紫。爷爷背着手在屋里踱步，突然拍案："这不就是浓度配比问题？解酒汤要三碗水熬成一碗，解毒剂量得重新计算————"

六年级那年春天，爷爷非要教我求圆周率。"祖冲之在咱们这岁数都能割圆术了。"他拿苍蝇板，手里端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圈，奶奶端着艾草团子过来，顺手把盛青梅的瓷碟摆成等边三角形。"别听老古董的，"饭熟了哦，"背不会圆周率又不耽误吃饭。"

蝉鸣最盛的午后，爷爷总在火房的沙发上打盹，老怀表链子垂到胸前。奶奶的朋友来找打扑克了，“快来打牌了哦！有时他们也会叫上我一起打扑克”，我数着他们的白发里的黑丝，想起数学里一句话等差数列：生命的递减函数里，总会有不期而遇的常数。

小学最后一年我回老家去上学，我小时候是在老家小学里换来换去的，弟妹他们都是从县城回老家的，还别说我挺羡慕他们的。临回老家上学那天，爷爷往我书包里塞了一只名叫：英雄钢笔，奶奶系了个草药香囊。我和去老家方向班车，车启动时，我隔着玻璃看见两位老人在门口，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爷爷的白衬衫像未写完的方程式，奶奶的青布衫宛若深邃的夜空，神秘而又让人感到安心。

六年级下半年有一次爷爷路过我们学校，他来我们班来看我，特别激动，特别感动，

这里也是他的大半辈子光阴，————蛇街小学。

2024年腊月份的时候我从沿海城市回到贵州老家，

我和他们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面了，

这些年我的是独自一个人创业打拼。

啥的没有带给他们的带了两件衣服，

爷爷八十多岁了奶奶也是七十多岁了，

回家前些日子我给爷爷打电话，

我问他们俩老身体如何。

他说不用担心好着呢！感冒的没有。

那电话里熟悉又亲切的声音，

仿佛带着故乡的炊烟与泥土的芬芳，

穿越千山万水，温暖着我漂泊的心。

在这繁华都市的喧嚣中，

我的思念如疯长的藤蔓，

向着远方的老家蔓延。

终于，踏上归乡的路途，

心早已飞回到那片熟悉的故土。

汽车的轰鸣，恰似我急切的心跳，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拉近我与亲人的距离。

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

我的目光却在远方的山峦间停留，

那里有我童年的欢笑和爷爷奶奶的呼唤。

那天我见他们的时候零下几度

当我走进那扇久违的家门，

看到奶奶在锯柴我急去从她手里

拿过来锯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的笑容，

爷爷没有在家

奶奶说他刚刚出去取快递了

爷爷回来了他的背似乎一点没有驼，

和年轻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我将带来的两件衣服递给他们，

那微不足道的礼物，

承载着我满心的愧疚与牵挂。

爷爷却拉着我的手说：

“什么时候回来的，啥也不用带。”

奶奶也在一旁“你买它干什么”

今晚我们三人围坐在我长大火炉旁，

温暖的火光映照着我们的脸庞。

爷爷讲述着街上的新鲜事，

奶奶则念着那些曾经的旧时光。

我静静地听着，感受着这份宁静与温馨，

创业的艰辛与疲惫，在此刻烟消云散。

我望着爷爷奶奶，

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可他们的坚强与乐观，却如明灯照亮我前行的路。

他们用一生的辛劳，

为我的童年撑起了一片温暖的天空，

让我在这纷繁的世界里，有了归处。

我知道，时间的脚步从未停歇，

我能陪伴他们的时光越来越少。

但我在心底默默发誓，

以后的日子，无论多忙，

我都要常回家看看，

不让他们在守望中孤独，

不让思念在岁月中荒芜。

就让这冬日的炉火，

温暖我们相聚的每一刻，

让这份亲情，在时光的长河中永恒流淌。

我多盼望能衣锦还乡

为爷爷奶奶带来更多的欢笑与幸福，

让他们的晚年，如同这冬日的暖阳，

安详、温暖、充满希望。

———著//初稿二零一八年夏天

最终完程二零二五年三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