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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锦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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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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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何处

 自惊蛰以来,连续的高温,持续的暴晒,老屋旁的杏花好像比往年开的早了几天。

自工作以来很少赶上杏花的盛放,前几年每次周末回去总是恰好错过盛花期,亦或是含苞待放花尚未全盛,找寻院子四周春的足迹便成了我雷打不动的习惯,于是每次到家总是先走遍院子的四周找遍犄角旮旯。昨天下午到家的时候房子周边的杏花还是含苞待放,不多的几棵树上零星绽放,只有电线杆旁的那棵树似等不及了一般红的分外惹眼。没曾想今天早上带着孩子转着玩了一圈,抬头一看昨天没开的花全开了。打开手机顺手拍了一圈,发现昨天傍晚电线杆旁点缀着红色树丛的零星白色小花在今天已经后来居上,盖过了大片的粉红好似堆雪砌玉。

顺着屋后的小道,缓步而上,整个老庄所坐落的沟里的全貌一览无余,从入口处星星点点的大白杨,一直到人居所至的大旱坝,各处的房前屋后均已是姹紫嫣红。对面那丛低矮的毛桃花丛,没有像往年一样提前亮相然后在繁花盛开时落败,终是赶上了这绚烂无比的杏花盛宴,一眼望去整个村庄都在花的海洋中徜徉,美不胜收。遗憾的是庄里渐渐的多了几堆残垣断壁,少了孩童散学后嬉戏打闹的欢声笑语,就连曾经放学后叫我“片一哈”的那些老人也都成了一堆堆黄土。

如今暮春时节,望着屋后的山峦,仍旧光秃秃的,丝毫不见草色,原本“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时节,却不见碧草春色;田地里本该露芽的秧苗,却也是遥遥无期。下午返程时,开车路过看着人家河滩里的水浇地,漫地的水流,想着今天爷爷就连浇一下房屋角落里一垄葱的水都没有,心里瞬间升起了从未有过的羡慕。

时间的催促,让人们开足了马力,轰鸣的旋耕机还有夜晚加油休息的时间,人们却还要半夜准备第二天要下地的苗子。昨晚半夜10点半,听着门口声音有些大,原本想着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放下手机仔细一听,却听见邻居往车上装药苗子的声音,天不亮又得出发,他们必须赶在黎明前到地里,才能不耽误第二天的活儿,丝毫不见懈怠哪怕土地早已干涸到裂开伤口。早下地的苗子被板结的土块堵的毫无缝隙,丝毫没有雨水的天气挡住了苗子破土的欲望,却挡不住人们争分夺秒继续栽种的心绪。

于我而言,自上班以后就没有了地里的劳作,但是父母亲人的劳作却在我上班后变得更加繁重。记忆中,金钟老家总是每年有不同程度的旱情,气候很难完全随人愿。记得在2016年的暑假快结束的时候,那时的我还在读大学,天气大旱,一连十多天的高温暴晒,正是生长时期的当归因为缺水满地黄叶,月亮底下黄叶更明显,父亲总是不分昼夜的抢着往地里浇水,试图救活干枯到已经贴到地上的作物。几乎那半个月每天晚上直到半夜1点多,我打着电灯照着光帮我爸拉着水管,他卷着裤腿拿着铁锨在地里来回跑着。时至今日,作为“离开者”,又何尝不是“留守者”,游离于城乡之间的你我,既失去了土地的根脉,又未能真正融入城市的钢铁丛林。那些关于四季、汗水与等待的故事,是否也会如这早谢的杏花,消散在时代的季风里?

盛放的青春,渺茫的希望,总是在一季一季的耕作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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