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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铭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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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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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蒙恬将军

残阳如血,洒在古老的秦土之上,我仿若穿越千年的时光长河,踏入了你的世界——蒙恬将军。

将军身形伟岸,一袭玄色战甲在残阳余晖中闪烁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似能映照出往昔的烽火硝烟。面庞犹如刀削斧凿,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寒星嵌于夜空,其中燃烧着与生俱来的炽热英气与坚毅决绝,那是将门虎子独有的傲然神采。墨发束于顶,随风而动,更添几分豪迈不羁。

你出身于累世将门之家,祖父蒙骜本为齐地壮士,后毅然西入秦国,官至上卿,历经四朝,其征伐之路仿若战神临世,攻城略地无数,为秦国的大一统铺就了坚实基石;父亲蒙武亦是威名赫赫,与王翦携手征讨楚国,金戈铁马间,楚军防线如残垣崩塌,项燕授首,楚王负刍被擒,楚国就此灰飞烟灭。家族的无上荣光如霄汉之峰,巍峨耸立在你前行的征途,化作心中永不熄灭的烈烈明灯。自幼,你便沉浸于兵法典籍与军事韬略的浩瀚瀚海,一颗渴望横刀立马、驰骋疆场、开疆拓土的壮志雄心,在胸腔之中如烈焰般熊熊燃烧。

弱冠之年,你受命执掌狱讼相关文案记录事宜,司职管理各类机要文档以及刑狱案件卷宗。于那文案堆砌之处,你埋首专注,时而凝眉深思,时而奋笔疾书。一日,你见那竹简之上,以刀刻字极为不便,效率低下且字迹生硬。恰逢一只野兔奔过,其尾毛在风中轻拂,你灵机一动,心想若以此类毛发制笔,或许可解书写之困。于是,你即刻寻觅材料,以枯木为管,精心挑选鹿毛为柱,羊毛为被。你小心翼翼地将毛发梳理整齐,一根根嵌入木管之中,反复调试比例与位置,口中喃喃自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笔定要成书写之利器。”终于,毛笔在你手中诞生。那柔软的笔毫在你手中,仿佛化为了灵动的蛟龙,于竹简绢帛之上,开启了大秦文字书写的崭新风貌,让政令军情得以更为流畅精准地传达。

终于,在秦始皇一扫六合的浩渺征程之际,你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荣耀舞台。公元前 221 年,你统率秦军精锐,如苍鹰扑兔般挥师东进,攻打齐国。战场上的你,身先士卒,骑于高头骏马之上,身姿矫健若游龙,手中长枪挥舞,寒光凛冽,每一次刺出都似蛟龙出海,伴随着秦军震天的怒吼,齐军防线瞬间土崩瓦解,你大败齐军,为秦朝统一立下赫赫战功,旋即被授予内史官职。彼时,你心中或许正默念着“兵可千日而不用,不可一日而不备”,时刻以这军事箴言警醒着自己与麾下将士,莫要懈怠了大秦的武备根基。

而后,公元前 215 年,你肩负起更为沉重且神圣的使命——北伐匈奴。三十万虎狼之师在你的英明统率下,如汹涌澎湃的钢铁洪流,一路向北奔腾呼啸而去。你骑于神骏之上,身姿傲然挺立,目光如炬,仿若能洞悉敌军的一举一动,那坚定的眼神似在向天地宣告大秦的威严。所过之处,势如破竹,黄河以南的广袤大地重归大秦怀抱。此后漫长的十几载春秋,你如同一尊不朽的战神雕像,傲然坚守在边陲之地,风沙漫卷,寒夜孤寂,皆无法动摇你守护大秦边疆的决心。你的赫赫威名如雷霆万钧,传遍天下四方,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瑟瑟发抖,再不敢轻易跨越雷池半步,南下冒犯中原大地。你曾言:“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功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馀万,身虽囚系,其势足以倍畔,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主也。”那铿锵话语,尽显你对大秦的耿耿忠心,至死不渝,即便面对命运的无端捉弄与不公,亦未曾有丝毫动摇。

为巩固边防,抵御匈奴可能卷土重来的侵略,你毅然挑起修筑万里长城这一艰巨卓绝且伟大无比的重任。长城西起临洮、东到辽东,绵延万里,仿若一条沉睡的巨龙横卧北疆。工地上,你不顾风沙的肆虐侵袭,烈日的酷烈暴晒,亲力亲为指挥着万千劳工搬运砖石。你穿梭于人群之间,高声呼喝,手臂有力地挥舞,每一块砖石在你的精心调度下,都精准地堆砌在它应在的位置,逐渐构筑成一道雄伟壮丽、坚不可摧的屏障。它是你对大秦的赤诚忠心铸就的不朽奇迹,蜿蜒于崇山峻岭之间,见证着你的坚毅不拔与执着无悔。每一块石头都仿若在低诉着你的传奇故事,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你的辛勤汗水与满腔心血。

公元前 212 年,你又受命主持开通从九原到云阳的秦直道,此道长达一千八百里,仿若一把绝世利剑,截断山脉、填塞峡谷,堪称世界公认最早的“高速公路”。你不辞辛劳,奔波于山川之间,风餐露宿,精心规划着路线,严厉督导着工程进度。它是秦朝的交通命脉,亦是你军事智慧的璀璨结晶。你在这片大秦的土地上,留下了太多深深浅浅、无法磨灭的英雄痕迹。

然而,命运却对你露出了狰狞丑恶的獠牙。秦始皇驾崩之后,赵高与丞相李斯暗中勾结,狼狈为奸,篡改遗诏,拥立那昏庸无道的胡亥登上皇位。胡亥生性多疑且懦弱无能,惧怕你手握重兵起兵造反,危及他那摇摇欲坠的皇位。于是,他派遣使臣前往军营,欲赐死你。你得知消息后,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甘。被软禁于军中时,你那原本英挺伟岸的身姿虽略显落寞孤寂,可双眸之中的忠诚之火却依旧熊熊燃烧,未曾有半分熄灭。你仰天长叹:“我固当死,长史急而不相救。”话语之中,满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悲叹和对权臣弄权的失望愤懑之情。最终,那杯鸩酒,成为了你辉煌壮烈一生的苦涩终章。你遥望着远方的大好山河,心中该是怎样的悲怆苍凉与壮志未酬的无奈?

如今,我站在这片你曾用热血与生命守护的土地上,猎猎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似在低吟着你那波澜壮阔的往事。你的忠诚、你的才华、你的功绩,如同璀璨夺目的星光,在历史的长河中永远熠熠生辉,永不熄灭。蒙恬将军,你虽身死魂消,然英魂不朽,那屹立千年的长城,便是你永恒不朽的巍峨丰碑,永远铭刻在华夏大地之上,铭刻在后世子孙的心中,世世代代,永受敬仰与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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