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入云（组诗）

飞鸟入云（组诗）

飞鸟

没有一只飞鸟

飞不过季节

国界虚设

俯瞰各色人的脑袋

千万只眼睛扑捉灵魂

悲伤抑或欣喜

神秘的啼鸣

探听别处的讯息

嘴里携来树枝

满眼春天绿意

洒遍整个冬季

它飞走了

只留下一片天空

引人无限遐想

一个人抬头

黑点缩小

一双翅膀伸出

羽毛扎进肉里

裁撤多余

有鸟从林间飞过

有鸟从林间飞过

低低的

扑扇的羽毛如阳光

从碎叶间漏下

有风轻轻地吹

摇晃一个轻巧的梦

悠忽不见的身影

唯留颤动的树叶

背后隐藏着什么？

当我步入林间

恰巧惊诧了一只飞鸟

嘴里衔着神秘

它将飞往何处？

多年以后

树枝犹在晃动

且从未休止

那些飞鸟绕了一圈

那些飞鸟绕了一圈

又回归到了树枝

又是一个圆月之夜

清风徐徐吹来

用了最熟悉的步履

悄没无有声响

生怕惊扰

出神凝望的人

背影依旧熟悉

那些树枝轻晃

余留下了空白

而我站在你的位置

用了同样的眼睛

羽毛飘零在发间

手中揉碎月光

而那轻巧的脚步

在心中

落叶铺满地

天空

天空

翅膀的界限

无形却真实存在

无数的飞鸟

划分各自的领地

高哪怕一寸

是羽毛的梦想

辽阔无边

容纳风的造次

一个舞台

不仅为雄鹰

雀鸟也有角色

且从未有偏见

想象在另一片云之外

变幻着形状

有鸟鸣

为踮起的脚尖发声

具象一次飞翔

垂天之翼

扶摇而直上

定义天空

另外一种高度

无限延展

一只鸟从天空飞过

偶然抬头

一只鸟落入我的视线

声音悦耳，羽毛轻盈

一只鸟与别的鸟不同

我的头顶曾飞过

在我的天空

无数伸展的翅膀

接续着飞翔

在我的视线之外

在高处

永远高于我的头顶

占据着我的心灵

只有一次

我在尘世汲水

伸长了脖子

一只鸟重又掠过

在我掬水的手心

我饮下悸动

犹幼时第一次看到星空

一双翅膀长出

那时我还很轻盈

与他们是同类

悄悄从头顶飞过

不知所踪

低处飞翔

低低的飞翔

几近于地面

遗忘高处的云

脚尖轻掠过树梢

飞跃田野和山峰

羽毛沾染今朝的露水

倒影于河水

翅膀拍打水花

钻破水面

一个梦似幻还真

往低处

在时光的深处

慢慢飞

遗忘了整片天空

曾给予的无限自由

几声鸣叫

撕破晨雾

一束光

从喉咙里闪现

红色的脚爪

无比鲜亮

瞬间照亮了世界

必要的代价

若想要飞翔

需轻盈和缩小身体

将一切多余的部分扔掉

练习滑翔和扑颠

独自舔舐满目的伤口

必得少食些东西

摸透风的脾性

必得为了梦扑扇翅膀

一刻不停地用劲

拣一根树枝休憩

在暴风雨中安详

舍弃了远方的森林

迎头撞上了日暮

黑夜的星辰遥遥相伴

在虚空中以自身为坐标

用宽阔的胸怀遨游

飞往精神的伊甸园

去重新找回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