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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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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5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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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河书(组诗节选)

       野冷

重游天河公园

腐木、败叶铺就的褪色桥梁

在落寞的蜿蜒山路间、窥视

迎面摇晃而来的,不止初冬的风

还有一个男人踉跄的步伐,就快

坠入旧时记忆的漩涡,眩晕

每只凝望历史的瞳孔嵌在腐叶上

人们用脚步推动它的生命进程

宿命,这般。一旦失掉人们的踪迹

也便关了它的房门。在琼浆依傍的边缘

高悬的飞鹤也捕捉不到这阆苑人间

新人儿,旧时景。“只是当时已惘然”

沿山峭壁下,那条青苔色的河流

不知何时,被遭削刑。徒有泥沙

搁浅于那张瘦弱的脸上。这是鲜活血脉

枯黄后的憔悴面容。悄然而至

临近黄昏,水层上的涟漪飘飘洒洒

天空混沌起来,云朵碰撞着水流

翻涌。一如风云。卷舒之间,换了舞台

只要脚步还未停歇,就易走到冬天

彼时,凛冽的是无形风雪和灰色景象

我向往迷彩遍地的家园

在沙漠中,在丛林中,在阴晴不定的

九州大地上。有万千种懂得伪装的

生命力,正蜕变其乔装的躯壳

我们是为求生存而撒满各地的石榴籽

在高原、盆地、火山旁、海水中,紧拥

我们有一样匍匐的圣地和一样庄严的

队伍。号令自血脉中诞生,并且

滚烫。也或分流到长江和黄河边缘

向着历史潮流的光辉而奔腾。直至于

到了心房的总闸,静待一声号令

春夏秋冬的颜色已经约定好,其余

多的色彩我们接受。但在四季遗留的

行迹中,我们也曾拥有自己的颜色

路途中,你我遇见蝴蝶、昆虫与爬行动物

于是,学会各种伪装以及变色

我的母亲,我们的母亲呵,在这

大地上,除却差异的时间,便是

日月的苟同。当号角声再次响起,我

仍旧匍匐在你的胸膛前行,那些

有关于沙场的使命,有热血在救赎

枯叶蝶、变色龙都曾感到陌生。在

沙漠狂热随后冰凉的一夜。我们

成了一寸土地的守护者。那些

遥远而褪色的土地,或许已经荒凉

身为雄鹰的迷彩战士们仍在俯瞰故乡

山水临摹的孔学堂

自大成精舍南下,黎明不从东方

轻踏脚步而来。她在河岸林间隐现

曙光是她的面容,水流和着鸟啼

脚步自在。追光的人,开始下山

含着负氧离子点燃逐梦的曙光

鸟鸣在河岸两旁的林间穿梭

我们走在古老的年代里

脚步声螺旋上升,直到踏上石阶

向着晨光撒落处蜿蜒而去

孔学堂就被十里河滩的山水临摹在山腰

先圣伟岸更比高峰。仰望学堂的天空

不再是仰望数千年的风云,却是

仰望一种无形的太阳。仿若遥隔远久的

圣人正俯视、凝望这充满求知欲的人们

登上学堂至高处,人间烟火正革新

行进语录石刻处,空旷感拉近了岁月

每一语录,从风中贴近耳旁,呼吸着

犹有温度的声音毫无分贝。圣人的

言语,有了脉搏。人们攀过石阶后的

不止耳鸣,且有睹物交流的声音

十里河滩行

普兰的未必是天空,也或许是

夏日河滩旁的一朵野花,采蜜的蜂

正从远处飞来,降落,嘬食花粉

摄影师亦如这蜂,为捕捉夏日河滩的

风景,远道而来,等待分食这盛宴

五彩斑斓的霓虹,以分子的散落轨迹

归于地母的胸膛上。偏斜围栏筑起的

花的城墙,借地平线作为丈量工具

各式的芬芳就在眼前放肆地摇曳

她们是天际遗落的颜料印象

脚步荡起的沙尘,在十里之内

将行人带入战场。垂柳、桂树、水杉

百万大军驻立在河滩两岸,以芦竹

作为冷兵器,一片无声的战场肃静图

自眨眼间,战鼓声一再隐现

十里不同天。春夏秋冬的画卷

被谁临摹在花溪城中?行客匆匆

迈入画卷,被刻画,又从中出来

捧起画卷,慨叹山水生态,如同

慨叹生活万千变化的无序生态

我从遥远的年代里走来

当天空失掉鲜活的色彩时

山风迎着凄清的悬崖

凝重地袭来。建华一片黑暗

徒留对山白岩和顶峰那

迷离的人影,在灰色的画面中

一再错乱昼夜。天地随即颠倒

脚下抵达远方的路程可以丈量

村庄抵达城市的路程如何丈量

悬在山水之间的红灯笼被尘埃

掩得没了形状,余温更无。山水之外

悬在门前的五彩灯盏,只剩冰冷

在钢筋水泥筑造的繁华中,空守寂寞

泛黄的气息,在青砖瓦屋中呼吸

斑斓的高楼,在屏息,入殓前的妆容

为它们临摹。面对城市,我无比陌生

背靠村庄,我无比怀念

陌生的怀念,在交织、在碰撞

何处是归所?遮蔽我内心的风雨

我从遥远的年代里走来

行坐在云贵高原的山峰上

周遭被村庄拥抱着

指尖升起的香烟消散后

请看我,低头凝望这人间烟火

抬头望去,城市的霓虹正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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