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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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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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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石臼

刘玉喜

在家乡石羊沟黄土咀村,有一位沉默的历史见证者——古老石臼。它宛如一部时光史书,静卧于河道中央,任岁月悠悠流淌,悄然记录着村庄变迁,于漫长光阴里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有史料记载,约一万年前东胡林人便开始使用石臼,其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人类从荒蛮蒙昧走向文明进化的重要生产生活工具,也是岁月长河中人类勤劳智慧的象征。

被岁月温柔抚摸的黄土咀石臼圆润光滑,或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早期。它印证着无数个晨曦微露的清晨,黄土咀的先民们围绕石臼开启一天的劳作:男人们紧握石杵,用力地捶捣,每一次撞击都饱含对生活的期盼与坚韧;女人们则在旁细心收拾,除去谷壳,眼中满是对粮食的珍视。不远处的茅草屋传来婴儿的啼哭,鸡鸣狗叫夹杂孩子们的奔跑……石臼与村民在风雨中坚守,不离不弃,守护着生活的希望之光。

寒来暑往日月穿梭,石杵不知何时被岁月遗失了,只留下这石臼默默等候。就好像失散了战友的勇士,还是霸气十足。就这么静静地守望,一望便是千年……

其实这石臼不知何时被大自然掩埋于地下,2017 年 6 月,河北省怀来县孙庄子乡麻黄峪村突降暴雨,洪水奔腾,泥沙俱下,曾经覆盖在石臼上的沙土被席卷而去,意外将长久掩埋于地下的石臼冲刷出来,石臼得以重见天日。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它的归来,也揭开了一段被尘封的往昔。

次年清明,当我回到黄土咀村上坟祭祖时,怀着对故土的眷恋在村中徘徊时,于河道中惊喜地发现了这一石臼。当时我激动不已,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个难得的画面拍了下来。石臼长约二百三十厘米,宽一百六十厘米,厚六十厘米,一头小,一头大,宛如大自然精心雕琢的瑰宝,古朴而神秘。石臼表面光滑圆润,似是先祖用双手反复摩挲而成。其上正中间的臼窝,直径约四十三厘米,深三十厘米,内壁光洁,纹路如岁月镌刻的痕迹,默默诉说着先辈们的艰辛与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石臼的来历已无从确切知晓。或许是远古洪水将其从上游冲落至此,又或许是先辈们因这块花岗岩顶部平整而就地取材,凿刻成臼。但无论其起源如何,都无疑是先辈智慧与创造力的结晶。在那久远的年代,石臼与其它工具如石斧、石锤、石刀、石盆、石缸以及陶器、骨器、木制品等,共同构建起了先辈们的生活基石。这些工具不仅满足了当时生产生活的基本需求,更体现了人类在艰苦环境中不断探索与创新的精神。爱美的先人甚至还会用简单质朴的饰物,在艰难的生活中表达对美的向往与追求,东胡林人的螺壳项链便是证明。

随着时光流转,石臼也历经了变迁。最初,它是在坚硬石头上凿出的“地臼”,而后逐渐发展为可移动的石臼。直至今日,农村仍在使用的蒜臼便是石臼演变的见证。从石臼到石磨、石碾,再到现代的碾米机、磨面机,这一系列工具的发展演变,清晰地勾勒出人类文明进步的轨迹,彰显了先辈们吃苦耐劳、勇于创新的伟大品质。

然而,作为珍贵历史文物的石臼也面临着诸多考验。2023 年 7 月 31 日,一场百年难遇的洪水汹涌而至,石羊沟首当其冲,我听闻此讯心急如焚,生怕这承载着无数回忆与历史的石臼被洪水吞噬或掩埋。那段时间,石臼的安危时刻牵动着我的心弦。

直至 2024 年清明,当我再次回到村中,看到石臼依然安然无恙地静立原地,心中的巨石才终于落下,喜悦之情难以言表。那一刻,我暗下决心,定要寻得合适时机,借助挖掘机之力,将这意义非凡的石臼迁移至安全之所。如此,后人便能通过它更加真切地了解先辈们曾经经历的苦难与艰辛,并传承那份不屈不挠的精神。

曾经的家乡黄土咀,先辈们的生活充满挑战。干旱时他们虔诚祈雨;洪水来临时,他们奋勇抗洪。周边群山陡峭,怪石嶙峋,土地贫瘠,可他们从未言弃。凭借简陋工具,与天地抗争,开垦荒地,播撒希望。面对山林野兽,他们无畏无惧,执棍棒以卫家园。正是这份坚韧不拔的精神与非凡智慧,铸就了如今的文明基石,成为留给我们后人最为珍贵的财富。

石臼连接着村庄的过去与现在,虽然不会说话,但它见证了岁月的沧桑变迁,目睹了先辈们的奋斗与拼搏。后人应铭记其所蕴含的历史意义与精神价值,用心守护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传承先辈的优良品质,让石臼的传奇故事在岁月长河中永远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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