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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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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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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两道“考题”

那年夏天,蝉鸣得让人心烦。刚初中毕业的我像只无头苍蝇,揣着几分莽撞闯进社会。那时的我总觉得,只要有把力气肯吃苦,就没有闯不过的坎儿,却不知生活早给我备好了两道“考题”。

第一道“考题”:一声称呼的学问

记得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想去邻镇的王留屯村找表哥。日头毒辣,柏油路晒得发软,我走得口干舌燥,远远瞧见村口大槐树下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扯着嗓子喊:“哎!问一下,去王留屯村往哪走?”

老人戴着老花镜,慢悠悠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不知道”。便又低头摆弄手中的编篓。我心里直犯嘀咕,还嘟囔一句“现在的人真坏”。便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同村的三叔正巧路过,见状批评我:“你这孩子,嘴比石头还硬!喊人家一声‘大爷’掉你架子了,去,照我说的,保管他把路给你指得明明白白。”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声称呼就是打开人心的钥匙。再回去时,我恭恭敬敬地弯腰:“大爷,麻烦问您,去王留屯村咋走呀?”老人立刻笑开了满脸的皱纹,不仅详细地给我指路,还特意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那一刻,我尝到了礼貌待人的甜头。

第二道“考题”:断砖的妙用

有一次,我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去邻村盖房。作为新手,我只能干些搬砖、和泥的粗活。三伏天里,汗水湿透了衣衫,我机械地把砖块从砖摞上搬到地基旁,遇到断砖就随手扔到了一边去,心里还嫌弃:“这些断砖有啥用?”

不一会儿,垒墙的张师傅突然喊我:“小子,去给我找几块断砖来!”我一脸诧异,指着扔在一边的断砖问:“这些?”张师傅点点头。我半信半疑地把断砖搬过去,只见他拿着瓦刀,熟练地将一块断砖嵌入墙角,不大不小,刚刚正好。“瞧见没?”张师傅抹了把汗,语重心长地说,“整砖有整砖的用处,断砖也有断砖的价值。盖房子就像过日子,讲究物尽其用。人也一样,大材大用,小材小用,只要用对了地方,都能派上用场。”我站在一旁,看着那些曾被我嫌弃的断砖,此刻都被一一稳稳地垒在了墙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从那以后,我学会了不再轻易否定任何事物,因为每一样东西,都可能在某个时刻绽放出独特的光芒。通过这两件小事,像两块基石,稳稳地扎进我的人生。它教会我,做人要懂礼数,做事要知变通,看似无用的东西,换个角度,或许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这些年,每当我遇到困难,总会想起那位指路的大爷和垒墙的张师傅,想起那些断砖里藏着的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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