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月光

汇款单在信箱里躺成一只茧

拆开时，有墨香惊醒了沉睡的蝴蝶

那些被台灯烫伤的夜晚

正从纸页渗出结晶的盐粒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的键盘

总在替秒针收割未成熟的思想

直到黎明把咖啡渍

翻译成铅字排列的麦田

邮戳是枚迟到的月亮

压住所有动词的韵脚

当数字游过电子海洋

我摸到纸币上凸起的指纹

正与论文尾注里的星辰共鸣

收据背面残留的碳素

在指腹生长成年轮

某个凌晨三点折断的铅笔芯

终于长成通向太阳的轨道

此刻所有图书馆的尘埃都悬浮成银河

每一笔稿费都是彗星

拖着燃烧的尾迹穿过大气层

落在某个仰望者掌心

孵化出新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