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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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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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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打工路

远方到底有多远?

屋前的白杨树在细雨中伸展着初绿的叶子,孤独的身影在家人担忧的目光中渐渐模糊,在“仙桃⇌深圳”的大巴里,身体卷缩在车窗边,看那风驰而过的平原风光,有一种没来由的悲壮和伤感。

这一去,前路遥远前途迷茫;这一去,不知未来何去何从;这一去,风霜雪雨;这一去,一路颠沛流离一路艰难险阻,不知何时是归途?

外面的精彩世界固然让我充满着憧憬和向往,但为生活所迫才是我告别家人远离故土、踏上这条风雨兼程的漫漫打工路的主要原因。

这一去啊,竟然已有二十余年。

从老家到深圳,从深圳到浙江,从浙江到江苏,从南方到北方,眼望家乡咫尺天涯。

万丈高楼,璀璨灯火,艳丽绚灿,金碧辉煌。这些年来,为了生计,我孑孓前行,颠簸流离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人潮人海中,愈发寂寥的身影,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忙碌的都没有时间停下来赏悦城市的美景,没有机会享受城市的繁华。

因为,我们都只是过客。

紧迫的工作节奏,窘迫的生活状态,让我无法用尺度来丈量流年。一天天,一季季,一年年,那些曾经的梦想,那些曾经的清高,那些经过的事,路过的人,连同我曾经的彷徨一起埋葬在时间的黄沙下,或永恒或腐烂。

一路荆棘密布,一路坎坎坷坷,太多的酸楚,无法用笔描述,那些漂泊中的苦难,一桩桩,一幕幕,不忍回忆。

漫漫打工路,对于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来说,是无法体会到其间艰辛与凄苦的,唯有冷暖自知。打工久了,回忆已经凝固,精神已经麻木,各种压力之下,甚至无法去记住流逝的时间以及自己是谁?

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对于人的生命来说既漫长又短暂。漫长到要经历那么多细碎的无奈与苦楚,短暂到弹指一挥间,这二十年就轻飘飘的溜走了。

二十年里,故乡到异乡;二十年里,不惑到天命;二十年里,乌发成光头;二十年里,娘去了天堂,我困在他乡。

二十年的风雨路程磨灭了多少豪情壮志,转瞬间只留下泛白的记忆浮在眼前。那个曾经豪情万丈、那个曾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年轻人,早已被岁月和生活腐蚀得千疮百孔,脸上刻满了岁月沧桑的印迹。

现实的社会,世间的曲折,人情的冷暖,人生的无奈……磨砺着我,锻炼着我,打熬着我,令我日益坚强成熟。

二十年里,现实虐我千百遍,我却待她如初恋!

二十年里我固守的信念依然在内心深处顽强耸立,因为我坚信:

幸福是奋斗出来的!

黑暗过去终将迎来黎明,寒冬过去将会等得春至,即便是平庸的活着,也绝不向苦难生活俯首称臣。

人生如寄,所以轻盈。既然选择了远方,就要学会忍受孤独,面对苦难,永不言悔。

一路打工,一路冷暖。

感谢那些轻视我的人,让我在自卑面前华丽转身;

感谢那些帮助我的人,让我在凄风苦雨中昂首前行;

感谢亲人,温暖我漂泊在异乡的心灵;

感谢生活给予我各种磨难,让我在艰辛中不再畏惧;

感谢二十年的打工历程,让我成熟,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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