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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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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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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火车

似乎不需要思考,这个亲切的名字就自然跳出口中。

绿色的车身,由白色等号从车头贯穿到车尾,最终却形成一条直直的跑道,与铁轨并行。

好像是我在纸上将它们画出来的,嫌不灵动,又将它们放在“咔嚓咔嚓”的拍子上。这时,咕咚咚冒烟的那,发出了起跑的信号。就这么闹火火,热切切地,一节节人,启程了。

怪惹人回忆的是,那站台的挥手,和男孩扒住车窗追赶女孩儿的画面,再也见不到了。代替它们的,是一双双低头操弄手机的乘车人。窗户鼻也嵌在铁块里,紧实地揪心。

还好仍是四座相对,这使不凉不酸的车厢,一时升了些热气,虽不相识,但也不要背对着脸,脸朝着背吧!

记得去年暑假带小学生们去苏州,我们不叫游学,叫“读书行路”。出发前孩子们问我,动车的座位怎么安排的?我脱口而出:“大家坐一桌啊!他们一桌、她们一桌,我们一桌儿!”学生们听了搔头摸耳,什么一桌两桌的!?接着大家继续搔摸着在白纸上勾起了图。一番指手划脚下,他们勾出的是一排一排的,我画出来却是一块一块的,几个孩子不可思议地——“老师,动车是这样的吗?!”哦,这方才想起,我们不是要坐小火车来的!

心心念念想带他们趴火车,在上面聚做一头地玩游戏、交换零食,开移动美食品鉴会,你吃我的,我吃她的,最后大家来评评,看看谁的东西最好吃。还要跟列车员砍价,要二十五元买一送一的湖南小黑鸭;还要把空肚子撑到最后,看看谁最有耐力,买到最便宜的盒饭……怎奈这一切都不作数了,通往苏州的铁路上,没有那唯独的带着疤痕的轨道。

这次,我又趁着冬意,顺着这条渐变色带,沿海,要看看小火车如何作画、震动,载着一车人变戏法。当然,高速的铁路运输也绝不可能没有从南到北的,这是大部人的选择。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老话”吗——时间就是金钱!金钱、金钱!

都是移动的大铁块,小火车上看外面可要真切得多。高效之下一切都是模糊的。好像看不懂抽象画的人非得让人拍手叫个好,那不是我们的审美。

但若真是看画,我就不分抽象还是具象,我会看看颜色协不协调,构图杂不杂乱,是不是没有主心骨,如果没有的就不看了。如同嚼字,老嚼不出来什么味,就只好囫囵咽下去。我总很怜惜自己的脑子,能不动的地方不想动。一换不来钱;二总动脑让人觉得你琢磨事太容易,于是大家都找你来动脑子琢磨事,自己的脑子没有周末,已经在抗议,而且不为自己一点。可是我的生命一天一天被挤短,被那些自己不行,却又想你帮他的人大脚霸占,这太不合算。这与时间就是金钱又有些不同,单就我这穿林打叶、果真也不会动的脑子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更实在一些。

在小火车上我总能悟出些新东西,比如“世俗本就多姿,奈何偏要高雅?”

前面说小火车的表演,比那些高科技的子弹头看着真切,真切的例子,我可以举出一二,比如你可以慢慢看着连绵不绝的电线杆,一根根由小变大、再由大变小,并且好像是移动起伏的,陪我们一起穿过疾风,着忙地奔赴,忽而忽而地。还可以知道,这个电线杆头顶着三条线,上面站着二三十只黑色羽毛、白色肚子的小鸟。火车通过,那些鸟儿便举翅膀之全力,激烈欢呼,像演出一样,一个个严守秩序地调头、侧身,以画弧的队形向我们身后飞去,不一会儿又一个急转弯,在空中打了个大筋斗,腾着云追着火车屁股而来,一会就追到了我的车窗外,朝人叽叽喳喳,热闹一番,才向四边散去,跟一团黑雾被什么消融了一样。

这时我以001火车头的地位傲然起身,摇摇摆摆地,在走道上站稳,想透过驾驶舱的玻璃门领略一下烟囱轰鸣的头部,会带着我们冲向什么风景?才发现,面前是被甩向老远的隧道口,黑暗得,像一个墨点滴在刚硬的山石上。

哦,原来小火车换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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