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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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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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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溪声知多少

一直想为来到溪声的日子写点什么。

我将行李打成四个大方块驮来这里的那天,便关上了回去的门。身后有万丈城墙,密密麻麻记了些故事,它们已刻在脑海。我只听嘭地一声,也不回头。

错把四楼说成三楼,搬家公司的男人需要加价。这最上面的一层是台阶最多的,要双倍价格。三楼上安静得只有我们两人的说道和鸡叫鸭唤,时不时又会传来猪拱槽的声音。不知为何,这栋楼明明住了人,午后却使人感到空旷得异常,楼梯扶手的影子斜在浅灰色的台阶上,视觉又有些飘飘忽忽地,树叶缝隙中的阳光竟让我想到了北方雪后屋檐上结下的冰条。七月份的今天是很明媚的,但不至于可爱得惹出神仙吧?言语间我被一道刺目的光打中眼球,背后却划过一丝冷意。

男人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催我快点结账,我闭上眼睛使劲晃了晃头,方才清醒些。男人拉这么一车东西,包括搬运,都是一个人,为了多赚点钱把工作做的很拮据。

那天的太阳,是要把人烤焦一样。朋友很耐心地帮我搬东西、整理房间。没几个人会为了你放下手中的事情,但凡原意为你牺牲时间的,都是必须要珍惜的朋友。看到空荡荡的一个层和四个大包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像面对一大堆食材,要慢慢分类才知道先从哪下手。

我先开始清理房间,大水铺腾腾地冲。扫把有点小,得两只手攥住使劲扫,不然就不够力道,红砖的地板不一会都成了污水的海洋。我那刷刷刷的声音把拘泥的小楼从头顶聒了起来,呼儿一阵风,跟楼齐高的大龙眼树也摆起叶子,大家一起煞有介事了。一双蓝色翅膀金色花斑的大蝴蝶一跟一随的,眼看着它俩从围栏下面跃上来,哎呀,这就来做客了吗?呆呆的小楼活泛了。

天花板布满蜘蛛网,墙壁的落灰是厚厚的一层,还是先不要管客人,继续擎起扫把脸朝天地扫呀!喉咙被呛得直痒痒,眼睛已经模糊得睁不起来了。

第一天,刷屋、摆床,第二天,擦玻璃、归置家当,第三天买家电,第四天按上了窗帘。差不多要一周的时间,整理到可以有个固定地方睡觉的样子。我同知了一起呻吟,我们承受着高温,却除了叫热和忍受没有任何法子。

我的地盘是顶楼,西边太阳晒过,极厉害的光照像什么射线,研究着人体的皮肤。金黄的大眼睛放射出镭射的光芒,在一个地方狠劲看你,你被看得焦了起来。下午三五点钟是最热的时候,门窗吹进的全是暖风夹杂着尘土,我不小心喝了一口,喉咙就好像能咳出些粉末的样子。在天台上泼一桶水,眼睁睁看着水滩以惊人的速度缩小,不要两分钟,这一块那一块地完全消失。难道是到了沙漠!

躲到楼下朋友家好不容易挨到夜黑,晚上九点多兴冲冲地跑上去,还以为夜晚的凉风会是个暴徒,把热地板的燥热干掉。兴冲冲把鞋一甩,光着脚丫就要踩凉,妈耶!热乎乎地黏人。屋里脚下的温度反倒高出露天地上许多,可恶啊!墙壁四周将白天的高温存了起来!我歪倒在了门框上。

舌头常常是热呼呼的,伸出来生怕冒烟。这种糟糕的环境也没能让我想过要放弃一点在这里去生活。既然怎么都有遗憾,那就不要挣扎了。

今晚的月亮真有意思,不满半个月亮的月牙,细细地,像朵龙牙花上的一个瓣儿,整个平躺在深蓝的星空下,端正地搁在那,两个角跟用秤杆秤东西似的那么水平,那么不多不少,让人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平衡了起来。蚊子大军这时候才出动,白天那咬的几个包根本不算什么,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围猎呢!我这庞然大猎物能躲到哪里去啊!只好跟它们搏斗,这时眼怪尖的,不知谁丢在角落一个破扇儿,抓上对准飞来的蚊子练起武功,几个回合下来手臂酸得不得了,末了毯子一捂往地上一仰,头脸都缩进去,做狗熊!

但总的来说还算如意吧,你来这里是为着什么呢?是为着独自,为着静下来去看一片静静的天,为着跟一切更加友好,为着不在人群中被一次次地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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