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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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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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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乡愁

我的父亲是一名很普通的装修工人,长期的风吹日晒使得皮肤有些许黝黑,也许是过度操劳,才四十三岁头发就脱落了大半,跟个小老头似的。他平时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在吃饭时通过老家里的监控看看祖父母的一举一动还有家里的变化,有时候还会问问他们吃了没,上午是不是有啥事,不然家里咋没人。虽然他时不时就会回去一趟,但还是对此乐此不疲。

父亲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虽然与祖父母出生的那个年代相比生活条件已经好了很多,但依旧不是很好,况且父亲还有两个妹妹,祖父母虽说能干,但是多数情况下吃的都是些白菜萝卜,以至于后来两个姑姑回忆道:“一喊吃饭,满怀期待地跑过去,结果不是一盘子白菜就是一盘子萝卜”。虽然家里的条件不好,但祖父母却努力的供三个孩子读书,可是父亲的学习成绩却并不好,即使祖父经常罚他跪在井台边上又或者是罚他去捡猪粪,可他的学习成绩就是好不起来,后来祖父实在无奈,便放弃了他,父亲也早早出去打工了。

父亲去了广东,在一家织布厂上班,十七八岁的年纪便离家千里,纵使万般想念却也无可奈何。作为新员工,是少不了被老板压榨的,父亲经常干着最多的工作,却拿着最微薄的工资,他渐渐开始后悔,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的手渐渐粗糙,眼里的光也渐渐暗淡,直到我的出生。

我出生时是个大胖小子,据祖父母说我的父亲非常喜欢我,一摸我的脸就忍不住的笑,他一笑,我也咯咯的笑,但是老天弄人,我的母亲却因为肾衰竭在我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为了养育我,父亲不得已再次踏上离开家乡的火车,而他刚出生的孩子也只能被迫由祖父母抚养,小时候的我啊,印象里就是山林与稻田,漫天的飞鸟和咯咯叫的鸡群,并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只是听祖母说我喝的每一罐奶粉都是我父亲买的,这也就是我最早了解我父亲的渠道。

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何,父亲回到了枣阳,并开始从事装修行业,一有时间便会回老家看看祖父母和我,顺便问问我要不要跟他去枣阳玩玩,最初的我可能有些抗拒,但奈何时间有些久远,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我仍清晰地记得我在父亲的工地上玩耍的情形,父亲将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小房间中,再拿些不要的小木板和木条给我玩,虽然我玩的很开心,但我还是能够发现父亲其实总是会悄悄地过来看看,然后再悄悄的离开,继续自己的工作,下班时,我会得意地向父亲展示我的成果,父亲也会耐心的倾听,然后给我竖大拇指,给予我最大的肯定。

后来我上了初中,学校在吴店,虽然与枣阳隔得并不是很远,但与父亲的见面次数还是显著减少了,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段时间父亲回老家的次数格外的频繁,也许是舍不得我,也许是想回家看看自己的父母,那时我还小,并不能很好地理解成年人眼中孩子、父母和家乡对自己的影响,便只是简单的理解为想家了。

父亲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在老家的时候总是显得要比在别的地方更幼稚一些,他会带着我一起去拿鞭炮炸牛粪,把鞭炮放在不要的南瓜里看能炸成什么样子以及把点燃的鞭炮扔在水里看能炸出多高的水花,不管他多大,在父母身边他都是始终是一个年纪与我一般无二的小孩子,而离开家乡后,他就变成了一位优秀的父亲,为我遮风挡雨。

再后来,我考上了大学,离开了老家、祖父母还有父亲,我渐渐理解了父亲为什么会经常看着监控里的父母发呆,以及为什么一有空闲就回家看看,因为我现在也常常这样,每次看到年迈的祖父母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心里总是感觉十分满足,即使自己受了再大的委屈,父母和故乡永远都是自己最温暖的港湾。

我能想象出父亲每次离开时心中的不舍,虽然他不会表现在脸上,也不会告诉别人,但是我能感受到,因为我也如父亲当年一样迫于生活离开家乡,再过几年,我也将成为一名父亲,也终于理解了父亲当年的举动,那是独属于父亲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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