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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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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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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村庄

家乡的山连绵起伏,层峦叠嶂,绝顶攀松。山上多是枞树、杉树,树下灌木、茅草庞杂。

这些大山、树木、植物,造就了水源和空气,人类才得以香火不断,生生不息。

一山未尽一山来,后村已过前村隐。家乡的村庄被群山包围着,蓝天白云下,村庄在绿色海洋中心生长,那些经年往事蕴含着温情,溢满着人间温暖,在泥土里扎了根,长成了记忆与美好。

村庄的阳光永远是那么清亮、洁净。村庄四季分明,春天轻盈摇曳,叶绿如翡,繁花遍地,那些花花草草在微风中嬉戏,笑容灿烂;夏天绿得纯粹,百花争妍,姹紫嫣红,植物在雨水的润泽和阳光的照耀下肆意疯长;秋天硕果累累,大地五彩斑斓,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成熟的芬芳气息;冬天雪花飞舞,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要了解一个村庄很简单,你走进去就一目了然。

一条“村村通”公路顺河延伸,弯弯曲曲,连接着县道。那是村庄的主干道,也是村庄唯一通往外界的路。路边两旁是田畴。这条路最初的模样是板车路,一到下雨就泥泞不堪,我曾拖拽着日子走在这条路上,只为求学;我曾在这条路上眺望过日出日落,靠想象度过了美好的童年。它让我看清了村庄的自由,宁静与开阔。它把田畴护在身边,看着农作物生长。

最了解村庄的还是村庄,她比谁都更清楚在时光洪流中历史的变迁。哪里埋了什么,哪里适合生长什么,哪里有新的生命破土而出......

沿着“村村通”公路彳亍,你的眼睛是跳跃的,迷恋的。庄稼葳蕤葱翠。野花野草风致楚楚,点缀着村庄,它们生命力极强,不像城里人在温室莳弄的那些花草,自叹寂寞,弱不禁风。

绿色漫延,目及所处,一切景物、事物都是新鲜美好的。你看向一处美好,又会重新发现另外一处美好。处处皆是景,处处藏着美好,让人目不暇接。

向前走,美好的风景总是与你撞个满怀。你看到的是村庄的活力,野性,优雅。为一朵花止步,为一棵草驻足,为一棵庄稼自豪,为一抔土沉思,这是你情不自禁的举动。在乡村行走,你就是最美的风景之一。

大地之上,树木丛生。村庄的土地也不例外,自留地边多是杉树,河埂边不是杉树就是板栗树,各家门前屋后按各自喜欢种有枣树、枇杷、泡桐、桃树、杮子、白果、桂花等树木。

村庄的天空时不时有鸟飞过,它们自由自在,与世无争。一群群麻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两三只喜鹊站在屋顶上或是屋旁的树枝上,欢快地叫着,意味着喜事将要发生;灰喜鹊也是一群一群的,它们总喜欢在路边或田野里蹦跳着觅食;那些歌声动听的鸟儿,不是躲在树林里就是藏在竹林里歌唱。

走进村庄,举目四望,你看不到一块闲置、撂荒的田地。农人在田地里种上农作物或经济作物。一年四季碧绿的是茶叶。其它季节,田地里种有水稻、薏仁、油菜、玉米、红薯、桑叶、黄豆、绿豆、红豆、花生,种类繁多的蔬菜瓜果和药材、苗木。

花有花的语言,树有树的语言,风有风的语言,人有人的语言,万物都有自己的语言。农人听得懂,村庄也听得懂。

几千年来农人对土地的眷恋、热爱、敬仰早已融入到血脉,深入到灵魂。勤劳的他们,饿过肚子,尝过贫困的苦。他们比谁都更爱土地,更珍惜土地。就连村村通公路边也被他们给利用上了。

农人就像一棵树,一棵野草,一根竹子,厚道、朴实无华。他们勤俭、善良,胸怀农事经验和本领,可这些并不足以使他们富起来,一年忙到头只能解决温饱。一斤稻子多少钱?一小瓶矿泉水多少钱?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农人自是了然于心。明知是亏本的买卖,可农人的心早就钩在秤钩上。

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耕种,义无反顾,无怨无悔,穷其一生,只为守着村庄,守着一亩三分地存活,在袅袅烟火里繁衍生息。

春天,他们在田间地头小憩;夏天,在星辰下乘凉;秋天在田野里收割;冬天猫着火炉过冬。早晨,在鸡叫三遍中,打开清晨的大门,在带着夜色的清晨走出一条带着露水的路,在浓雾中不一会就不见了,你能听到的只有锄头磕石头的锵锵声。夜晚他们在犬吠声中做着香甜的梦。

天不言而自高,地不语而自厚。农人平凡而伟大,晨兴理秽,迎朝晖踏露沾衣;暮返荷锄,披晚霞身携稻香。他们一生俯首,耕岁月之田,守山河之仓,以质朴之手,酿就万家烟火,于无声处,撑起华夏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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