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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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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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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屋:时光的缄默诗篇

为了拍好楸树花,我冒险爬上了一幢危楼。锈迹斑斑的楼梯扶手,像是被岁月啃去了生机,轻轻触碰,似乎都能感受到它的摇摇欲坠。墙体上,血红的“危房”二字醒目而刺眼,像是一个警告,又像是对这旧屋命运的宣判。楼梯间堆满了废品,杂乱无章,在昏暗的光线里,散发着陈旧与腐朽的气息。

踏入这间旧屋,仿佛一脚跨进了时光的裂缝。破旧的门窗吱呀一声,似是从漫长沉睡中被惊醒的喟叹。引人注目的是那个门上雕有花的碗柜,曾经或许精美绝伦,如今却被岁月啃噬得满是裂痕。仔细端详才发现,这些繁复的花纹里,沉淀着往昔匠人的心血,可如今,也只能在尘埃中追忆那早已远去的精湛技艺。原本安放电灯的地方,灯泡早已不见踪影,只剩空洞的灯座,在破旧的屋檐下,仿佛一只失去光彩的眼睛。

屋内,枯草随意散落,像是时光随意抛下的残章。零乱的生活用品,横七竖八地搁置着。几个热水瓶胆横躺在地上,玻璃外壳在昏暗光线下透着寒意;泛黄的电话本,似乎轻轻一翻就会碎成齑粉;破烂的簸箕和一对箩筐相依偎,编织的纹路里满是岁月磨损的痕迹。它们曾在生活的舞台上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承载着无数个平凡却真实的日常。而如今,被遗落在这角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像被生活遗忘的片段。

那台破旧的缝纫机,是旧屋中沉默的见证者。它的机身锈迹斑斑,踏板也不再灵活。可曾几何时,它的哒哒声是家中最熟悉的旋律,母亲坐在它面前,穿针引线,缝补着生活的缺口,也编织着家人的温暖。那些细密的针脚,锁住的不仅是衣物的破损,更是一家人的安稳岁月。

摇曳的电罩,一个伞状的罩子,想当时这颗灯泡曾经也多么的光亮,如今却只能在破旧的屋内下不安地晃动。在阳光照射下忽明忽暗,像旧屋那忽隐忽现的记忆。阳光所到的每一寸地方,都映出这屋子的落寞与寂寥。墙壁上的斑驳,是时光涂鸦的痕迹;地面的坑洼,是岁月践踏的印记。

每一件旧物,每一处破旧,都藏着一段无人问津的故事。这里没有惊天动地的情节,只有柴米油盐的平淡,和在岁月长河中逐渐褪色的往昔。旧屋如同一位垂暮的老者,静静地伫立着,守着这些沉默的物件,守着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缄默不语,却又仿佛在向每一个到访者倾诉着那些年、那些事、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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