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柿子树，芦苇荡

A

在西溪湿地，柿子树静静伫立

面向古朴村落

背倚凛冽山风

每一步行进间，都能遇见的柿子树，因了

您当年的保护，被磨洗的阳光

穿过白墙灰瓦，穿过枝头姹紫

结一树星斗，放大着

曾经的寂寞

最后一片黄叶瘦，在风中优雅

划出了岁月的深度

高挂老枝尖的灯笼，凝聚了一年的精华

也悬挂在您的心头，万枝红柿

如正在结晶的火焰

又如柿树上的满篇朱砂小篆，一年一年

在蓝色的天幕里，誊写

关于圆形的古老契约

清晨的太阳，内心热烈

在西溪湿地转译成朝颜朵朵

一枚柿子悬在枯枝上，说出口的诺言

悬在十月的喉咙里，最红的果实

在您的记忆里闪亮了二十年

十里蒹葭，芦雪柿焰

风和所有的倒影的燃烧

草庐悬柿咬破暮色时，有谁肯忍心负了

柿子与秋日的绝美邂逅

B

一半芦花，一半天际

蒹葭苍苍，菲菲扬扬

苇穗垂首，在缝合光的裂痕

而那所有的摇曳，都像未完成的愈合

江阔阔，水寒寒，您有多少难眠夜

皆因根部签下的药方潦草

西溪听芦，不可不去秋雪庵

秋风起，乍清凉，芦花摇醉渔乡

鸟鸣溶解在芦苇荡的乐章里

湿地公园的芦苇荡

露出银色的盔缨

‌十里西溪，人间芳菲

千年东越，云水苍茫

这朦胧，这梦幻，从诗经中走出

您欣赏的一轴丹青，可有高庄宸迹

怎能摇过六朝风雨

风的脊椎在一节节关节里

寻找柔软的支点，直到

暮色压弯所有刻度，潮水退去后

后人能够阅读到的经卷在折断处沙沙作响

涟漪是唯一的收据，您曾用身影丈量过

芦苇与芦苇之间的距离，如今看来

所有倒伏都是直立生长的

另一种方言，芦花举，火柿烧，阳光在水纹里，一步步

犁出了秋天的一篇大赋

无限大，又无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