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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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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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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父亲

那是一个花叶纷落的秋季,年迈的父亲因生病两次住院长达一个半月时间。在这期间,我和哥轮流在医院照看护理,一个负责夜间,一个看护白天,哥每天下午5点半左右来医院替换我,次日上午8点我再来医院接他的班。而母亲则留在家里,由妹妹和保姆照顾着。

父亲住院后,虽然人在医院病房里,但心依然不时牵挂着家里的母亲。父亲说,现在我生病了,你们都来医院照看我,家里那一摊子可要保证好,尤其是你妈腿脚不好,更需要格外小心照看,不要着凉感冒,要按时给她服药,千万不能再出点事情了。听着,我们都安慰父亲说,这些你不用担心的,家里有人照顾,每天的药都按时给她服,起身走路有保姆跟着搀扶照料。你就安心在医院治病吧。父亲听了,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不再焦虑和牵挂了。

不过,正如常言所说:怕啥有啥,担心啥则会发生啥。就在父亲住院仅一周左右的一个晚上,天色已黑,时针指向晚7点,按理本该5点多就来医院替换我护理父亲的哥却迟迟没到,见此,父亲不免有些着急,忙叫我打电话询问,我打了电话却没人接。难道家里有啥事情,心里顿觉有点忐忑不安。望着5点半医院食堂就送来的已经凉了的饭菜,父亲和我根本无心思去吃。一心都在静静等待。直到晚上7点半后,才见哥匆忙赶到医院病房,父亲问,今天咋来这迟,家里是否有事,哥边擦着额头的汗水边连忙摇头否认说,没事,没事,就是在家耽误了一会儿,所以来晚了些。其实,从哥的面部表情我已隐约看出,今晚一定有啥事瞒着。果然当我走出病房欲乘电梯时,哥追了出来,他悄悄塞给我手里一张纸条,边用手比划着不要声张,以免父亲听到。我慌忙打开,只见上面草草的写着几行字:“今下午母亲在家洗澡不慎摔倒,腰部和腿扭伤,刚才我已带去医院拍了片子。还好,只是几处骨折和肌肉损伤。所以你打电话我正在医院带母亲拍片,来不及接听,也不能回你。父亲心窄,这事,千万不要和他说,否则,他会着急牵挂,影响他的治疗和康复。”速速浏览字条后我连忙点了点头并挥手让大哥赶紧回病房,以免引起父亲的怀疑。

回到家里,我才了解事情的全部。原来当天下午,妹妹和保姆在家里为母亲洗澡,洗好后母亲从凳子上站起来时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不慎跌跤摔在卫生间的地面上,两人见此,好容易才将母亲慢慢从地面扶起。扶起后的母亲即刻感到腰和腿部疼痛,两脚无法站立,连坐下来都坐不稳。于是妹妹慌忙打电话,让正准备来医院替换我回家的哥赶紧带母亲去医院拍片子。还算万幸,母亲跌这一跤,情况不算太严重,但即便是这样,跌伤的母亲也已无法行走只能躺在床上,靠服药慢慢恢复。

这样一来,家里一下子变成两个病人了,一个在医院,一个在家里,我们兄妹三人忙完医院,再顾家里,要同时把两位老人照顾护理好。而更重要的是母亲跌倒的事绝对不能让正在住院的父亲知道一丁点,所以,大家立即达成一致意见,共同瞒着父亲,直到他痊愈出院。

母亲跌伤后,每次,当我们从家里到医院时,面对父亲我们都装作无事一样。父亲只要问家里情况怎样,母亲可好,药是否按时服了,走路有人陪护吗,我们都将这事遮掩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不让父亲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虽然,那段时间兼顾照护两个老人既紧张、劳累又艰难,但我们还是熬了过来。好在一个月后,母亲康复了,父亲也痊愈出院。

直到父亲出院回家后的一天,他无意中发现了母亲的那张C T片时,父亲才知道在他住院期间,母亲也因不慎摔倒并去医院检查治疗。父亲说,原来,这期间还发生过这么大的事,真难为你们了。更让我惊异的是这事你们对我瞒的如此严密,我竟丝毫也未察觉。听后我们兄妹一致对父亲说,是特意瞒着你的,不然还不得让你在医院里整天焦心忧虑的。

父亲听后露出欣慰、感动的表情。看着父亲,我们也都感到非常的慰藉,因为,我们对这事瞒的成功,瞒的到位、瞒的应该!没让生病中的父亲因知晓这个情况而增添额外的烦恼和牵挂,让父亲静心安心的在医院获得了一安稳的治疗、养病时段,并实现按时康复出院。其实生活中有许多善意、故意的“瞒”,虽然觉得一时的“愧疚”和“不安”,但其初衷和出发点确是好的、大义的,如此来说,对父亲的“瞒”是一种体贴和关爱的体现,也是一种爱心和孝道的表达。生活中温馨的爱就在平平常常和点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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