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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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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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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网


清晨,微凉。

    斑鸠栖息在香樟树上,歌声悦耳。金丝桃打着朵,娇羞可人,花香氤氲,清风徐徐,阳光微茫,生命温柔了初夏。和朋友走到车旁,准备出行。一张蜘蛛网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它就网在车的右边后视镜和门上,我很是诧异,昨天才停这儿的,今早就结网了,这蜘蛛还真勤恳啊。我并不撕开它,倒不是我懒,心里总想见见这张网的主人。

发动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眼神不离它,只为观察这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等红灯时,我瞅了瞅,一只灰褐色的蜘蛛,立在它布置的这张网中,它好像发现了我,但,并未害怕,它踌躇一会,来回踱步,还是停了下来。似拒还迎的姿态,倒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类,是友人还是敌人。我凝神注目,并不动弹,它观察了许久,放松了警惕,竟然悠闲地躺在那里。绿灯了,我继续前行。

    随着车速的加快,我预感到它的命运的不妙。若是平常,我从未关过一只蜘蛛的生命旅程。但,现在,我的眼前,一只生灵,它是那么富有灵气。我担心它,无法抵挡那急流的风。生命随风,即使不遇这般劫难,它也会化作尘埃。但,令我惊奇的是,朋友将车速提到了80公里,它的网,在强烈的气流中,尽管跳出极限的动作,却如铜墙铁壁,没有一丝断裂的痕迹。然,就在它行进的瞬间,意外来临,安宁被一阵“嗖”的声音打破,一片枝叶窜了过来,把这张密网划了一道裂口。我凝神一看,蜘蛛趴在快要坠落的网下端,正试着往上爬。它并未选择逃离这危险的境地。

    我明白它要做什么,网裂开了,它尝试着继续吐丝结网。但,环境如此恶劣,实属困难。它终究是默默付出,在我等红灯的一分钟,它还在结网,我的内心,第一次为一只蜘蛛动容。我找了一个位置,把车停了下来。

    现在,它自由了。

    或许是短暂的。

    它也停了下来,整张网修复完毕。我期待着它的举动。它看着自己重新结的网,享受着,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它在那里,独享这片安宁。它的网,如一张八卦图,富有神韵,这样的景象,我从未见过。我的印象里,蜘蛛网总是纠结着衰败、残破的气氛。废弃的小屋、杂铺,荒草丛生,也网罗了生命的颓废。若处在这里,不免让人心生厌倦。多年不住的屋子,大小的蜘蛛网,随处可见,铲网、除尘,摆上盆摘,享受绿植、鲜花带来的香气,是我们本能的反应。从生命开始,就注定了各自的命运,偏见、喜欢、憎恶的情绪充斥着全部。美丑、雅俗、善恶的标签伴随着它们的一生。

    若不是蜘蛛吐丝结网在车上,我或许永远不能发现,它也是美的。它从险恶的环境中,向我走来,生命本能的渴望,助长了它的信念和力量。我们人类,又何尝不生长在这张网的世界里呢?

    我们还是一个胚胎时,就在母亲的子宫中,抵御着生命的宿敌。从胎盘中汲取营养,长大,降生。幼小的我们,生活在子宫、胎盘的安全之网中;出生后,生长在父亲、母亲、祖父、祖母等扮演各类角色的亲人网;长大后,读书、上学,遇见老师、同学、朋友,一步步编织着纯真的社交网。十多年寒窗苦读,大学毕业,走上社会,结识各类人群,试探着微妙的人际关系网。我们遵循社会规则,伸张权利,履行义务,无不在法律的网中,砥砺前行,不负韶华。

    生活的网无处不在,马路,城市的交通网,输送着生存的血液;植物,社会的绿化网,净化着呼吸的肺叶;电力,人类的照明网,传递着温暖的能量。互联网,让我们足不出户享受聊天、购物、直播、外卖、搭车、生活缴费的快乐与便利。世界也随着网络成为一个村子,不用几分钟,就可逛遍全球。而我们的地球也在大气网的保护下,维持着生命的运行。

世界如此精彩,网络你我,点缀在生命需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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