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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家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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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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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壶口瀑布


走近瀑布,我真的被眼前如雷动的壶口瀑布震撼了!

离瀑布还有几十公里开外,那不绝于耳的轰鸣声像雷鸣,像山崩,像万马奔腾发出的巨响一样,一阵一阵的,传到人耳际,传到人心里,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一睹她最雄伟的容颜。屏住呼吸,仔细辨听,那声音先是从龙槽谷底相互碰撞,相互厮杀,相互交织,继而狂野地冲出谷地发出来的,像雾如烟一样飘散在空中。走近瀑布,那狂野奔突的吼叫声,又若一种巨大的力量在不断飙升,彰显着大地不甘沉沦的怒吼。听着这震撼人心的绝响,看着那白茫茫的水雾,我的耳边就自然而然地响起了那首铿锵有力而令人血喷的旋律:“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黄河,以她排山倒海的气魄,万马奔腾,一泻千里,一路传唱着古老而又雄浑的歌谣;黄河,更以她源远流长而又鲜美甘甜的乳汁,哺育着两岸勤劳勇敢的人民。黄河,在秦晋交界处,咆哮出惊心动魄的风景,咆哮出中华民族不屈不挠、不畏强暴的精神。在我的记忆中,我曾听过贵州黄果树瀑布发出的巨响,那似乎太矫情了,比不上这壶口瀑布的雄浑磅礴;我也曾在庐山脚下听过被李白誉为“九天银河”的庐山瀑布,那又似乎太纤细了,远不如这壶口瀑布的深沉浑厚。只有这眼前的绝响,才是我心中夜思梦想的追寻。我沉醉于壶口瀑布这中国黄的情韵里,沉醉在那黄色的河床、黄色的沙滩、黄色的土地、黄色的山梁上。

我和我的同伴们,迫不期待地走进壶口瀑布,抬头前望,那奔腾不息的黄河之水,在没有到达壶口之前,也是像其他的河流一样波光粼粼,一路欢歌笑语流淌着的,只是蓦然临近一潭深谷,才遽然惊心,想回头已来不及了,于是身不由已地飞跌下去,摔得个粉身碎骨,水雾横飞。顿时,激流迸溅,水花迷茫,响声震天,白雾升空。那一股股匆匆忙忙奔来的急流,你推我搡,接二连三地跌进龙槽谷底。龙槽谷底内,于是急流撞击着急流,水雾缠绕着水雾,迷茫覆罩着迷茫,巨响撞击着巨响,激流、水雾、巨响将龙槽谷底激荡得天翻地覆,成了一个雷电翻滚的世界。此时此刻,站在黄河的岸边,看到的再也不是一帘挂在眼前的瀑布,一些诸如,排山倒海,惊天动地、天崩地裂、惊涛拍岸、海啸山崩、横冲直撞、一泻千里等词语就像飞舞的蝴蝶在眼前翻腾,它们再也不安分守已地躺卧在书页里,而被瀑布激活了,来渲染瀑布的磅礴气势。

瀑布溅起的水雾,弥散在谷底上空,飘荡在壶口周遭,游人不觉间就被水雾浸染,了,顷刻间,身上、脸上、头发上都是湿漉漉的,发梢上缀满了水珠,薄薄的衣衫也被水雾濡湿了。一时间,人也有些凉飕飕的感觉。但我不在意这些,反而觉得受了壶口瀑布水汽的浸染,是真真切切地亲近了母亲河,是深刻地领略了黄河的雄壮磅礴,是让灵魂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感受这亘古流淌的黄河之水的润泽,我从那飘散的水雾中闻到了冰山雪莲的味道,闻到了黄土地的芬芳,闻到了从远古飘来的生生不息的气息。

瀑布在龙槽谷底激荡旋舞了一阵后,沿着谷底河床前行,像一条白色的彩练,带着飞跌而下的激动,一路翻涌着、腾挪着,向着既定的目标滚滚向前,身后留下一层蒙蒙的水雾。

我顺着黄河的岸边,延着流水的方向向前走去。经过歇斯底里表演一番的黄河之水,这时平静了些,但仍似千军万马的队伍,一路嘶鸣,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奋勇向前,一股急流吞没着一股急流,一层浪花盖过一层浪花,一阵声音撞击一阵声音,水花散落后重双聚起,它们忘记了跌落时的疼痛,忘记了瞬间创造的磅礴、壮观,只是牢记着心中的目标,义无反顾地向前奔流,在千回百转中永不停歇,用融合在一起的力量,诠释着自然界的伟力。

看完了瀑布,我转到一段黄河裸露的河床上。这些河床布满了一些小坑,有的储满清水,俯身触摸,这些小坑水洞的边沿内壁光洁润滑,就像人工打磨过一般,光滑得像树的纹理,像光滑的玉石。那是千万年来黄河之水抚摸的结果,是地球生命走过的年轮。它们亘古不变的躺卧在这里,无声无息,沉思遐想。其实,这些坑洞和水也是有生命的,也有着对大海的向往,只是因为暂时的干涸让理想搁浅了,一旦洪水浸漫,它们又会扬起生命的风帆,用不倔的意志,去实现自己远大的理想。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回头。”黄河之水来自世界屋脊,不舍昼夜地奔向大海,它润泽了华夏大地,养育了华夏儿女,一条生命之河,千万年来,它都是如此的奔流不息,成了中华民族坚强不倔的精神象征。此时此刻,我目睹了它的壮美,聆听它了的呐喊,触摸了它的肌肤,忽然觉得它多么像远古炎黄的魂魄,像那昭昭经天的日月,带给人们的是无穷的力量和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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