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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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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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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雨夜

到花山脚下已是傍晚时分,汽车雨刮不断刮着沾在玻璃上的越来越浓厚的雨雾,丝丝声中看见车子斜上方的一方天空由灰暗而疏朗。心里遍寻着古人写雨的诗句,却发现用“渭城朝雨浥轻尘”“时令不对;用“山色空蒙雨亦奇。”有些轻佻;用巴山夜雨涨秋池”愁绪过满;用“夜阑卧听风吹雨”过于悲壮。算了,也许大脑里所储存的这些诗句太少了,也许是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时难以捉摸不定。

停了车,我一时有些恍惚,繁华苏州随处可藏优美林壑的说法果然不假,在这右近枫桥,左靠科技城,后面即是纵车疾驰的太湖大道的地方,竟然有这么一座宁静、幽美的所在。抬头看见景区门楣上“花山”两个字,才知道这里就是花山,那两个古朴而飘逸的大字颇有些清高自许的姿态含笑地看着我。我再想刚才沿山脚一路蜿蜒之时,就有些身入丛林峻岭的感觉,窗外的雨也出奇地轻柔和灵动。现在看来这种直觉是多么的正确,久居都市的人对山林的气息还是异常敏感的。想起刚才在那短暂几百米的路程中,在车子的七拐八弯中,有种很自得的错觉,那就是身后那座繁华的都市和承载的“城市综合症”确已渐渐走远甚而消失的原因,看来这是花山给我的见面礼和赏赐啊!我再次看了一眼“花山”二字,心里也像开满了花一样,虽然这是一个寒冷的冬日黄昏。

下了车,踩着晶莹圆润的鹅卵石从那看似随意,实质是精心铺就的小径一路走去。大概是天晚,也可能景色太过于迷人的原因罢,总之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四周太安静了,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其余就是一片清雅的寂静、沉静的安宁。我正犹疑是不是地方走错了,这地儿怎么看也不像开会的地方,这时看到一位拎着包颇有书生气质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我问道:“请问你知道这里的花山隐居酒店在哪里吗?”

那人未答先问:“你是作协开会的。”

我一听这意思也是来开会的,心想看来地方是不会错了。又听得他说道:“我也在找,没找着。”

我心中一乐,有人同行就好,找不着路也有个伴儿了。于是我们两人便继续沿着小径向幽深处走去,我看到不远处楼上有灯光,说那边好像有人。但才走了几步,又看到一个小门,也似乎有着光亮。我们已经走过了,想想又折回来,抬头看到粉墙黛瓦的围墙上有一大理石门楣,上书“空山可留”。进去一询问,回答就是这里。我们沿着一个长廊向前走,手边有一个池塘,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长长的厅堂,里面有灯光,光线不算强烈,柔和而温馨,隐约听到话音。我们推开门,屋里已经济济一堂,听到作协张主席那清亮的嗓音和那机智而风趣的发言。

“今天是我们高新区作协2020年迎春联谊会.....”

我签了到,领了书,往前走。领略着两侧书架上满排的书和屋内古色古香的摆设,看到在大厅的西侧,一位老师写的“宁静致远”四个隶字大字静静地平摊在案桌上,气宇轩昂而又含蓄内敛。我挑了一个沙发座坐下,旁边是一位年轻的网文大咖。一个新会员正在自我介绍。诚恳而深情地说着自己对文学的喜爱,然后谦虚又不失自得地说出自己创作的成果。很多人是硕果累累、著作等身。和我一起来的年轻人,张主席一口气报出了几十家报纸的名字,大家笑了,有感叹有称赞;他也笑了,笑着解释这些曾经很出名,现在已经消失的报纸名以及他的那些大作。大家在笑声中领了奖,可惜领奖位置的光线有些暗淡,手机闪光亮灯下拍下那在暗淡的光线中无比清晰的人们。一如他们在写作的漫长甬道中顽强奋进的身影。我把玩着桌上一个可折叠的袖珍型的竹篱笆,做得很精致,一根根细草被码得整整齐。看着面前那个小瓷瓶里插着的绿植,绿意盎然,身姿挺拔,骄傲而又矜持着。屋内开着暖气,温暖如春。

花山在苏州的一众名山中被刷屏率自然是相当低的,但如果论其蕴藏的文化内涵恐怕苏州所有的山都得矮一截。是的,这是一座相当低调但很值得一游的名山。有人把它比成是苏州山中的邻家小妹,其实未必恰当。它更是化身老妪隐藏于市井中的女中观音。当然也可能是如李清照、朱淑真、鱼玄机那样孤独游荡人间的女词人。还可能是《神雕侠侣》中那藏于活死人墓中与世隔绝的小龙女。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座有据可查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名山道场。最牛的大咖自然是道教的始祖老聃老子,他曾经说过“吴西界有花山可以度难”,这种说法来自《枕中记》。《枕中记》这本书,有两本,一本是唐代沈既济写的传奇小说《枕中记》,就是成语“一枕黄梁”的完整版。作者沈既济据说是苏州人,如果只从这个角度来看,提到“吴西界有花山可以度难”是说得通的,但这本书又和老子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和八仙中的吕洞宾有点关系。所以这里《枕中记》应该是另一本和《推背图》一样带有预测上下五百年历史兴亡更替的奇书《孔圣枕中记》。《孔圣枕中记》是一本托名孔子所著的预测未来的著作,全书以六十年一甲子为系列逐年进行预测。内容则是孔子问、老子回答为主要内容。其中很多年份皆提到天灾、兵祸等,那么“吴西界有花山可以度难”自是老子给后人指点的迷津,因为版本比较多,我并没有找到原话,但这本书大概率是后人借道家、儒家两大圣人之名写的,再由后来的人续编的。就像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推背图一样,神奇地说是能够预测到慈禧上台、辛亥革命等,其实皆是后人“马后炮”罢了。真有人能泄漏天机也只能是一个大致的方向,那已经是非常神奇的了。但无论如何,有这么神奇的书和两大圣人的加持,花山的名气自不是苏州其他的山能够比得了的。这个名气中又自带了一个附加值--“隐士文化”。而这又恰巧和花山自有的特征无比契合:在苏州众多名山中不显山不露水,这就是隐。这就引来花山第二个具有深远影响的主人支遁。

说实话,老子的那句话是有点虚的,但支遁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老子的那句话,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广告语,但是支遁的加持却是一个个行走着的广告。虽然支遁一生中大部分时间其实并不在花山,但是,他在花山的遗迹依乾隆十五年的《华山书》记载,可以确认主要为两处,一是支公洞,山石上刻的是“陈公洞”,这是因为支遁是河南陈留人,故为陈公。另一处就是支遁圆寂后葬地天池山北峰,上有王羲之所题塔铭,后于宣德年间移至华(花)山后的北峰坞。有这一生一死两处足迹,那么支遁这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归到花山的文化范畴了。这不等于说支遁给后来人做的一个花山的活广告吗?

支遁我们今天的人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东晋时期他可是顶流明星。当时他是怎样的一个火法呢?东晋时期的著名人物谢安,大概是无人不知吧。谢太傅是东晋王朝柱石之臣,耗死了想篡位的桓温。后来指挥淝水之战以八万击溃符坚的百万大军,为东晋王朝续命。这样一等一的风流人物,只是支遁的粉丝之一。谢安任吴兴太守,听说支遁要去剡县,他给支遁写信说:“我思念您已有很长时间了,天天计算着时间,希望能见到您。听说您要到剡县去,我感到很怅然。人生短暂,倾刻之间一切风流得意之事都将成为过去。我终日忧心忡忡,触事惆怅,唯恐您迟迟不来。我等待着我们的会面,等一天就象一千年那样漫长。这里多有山水,环境优雅,可供疗养,各方面都不比剡县差。望能前来,以解思念之苦。”

除风流儒雅的谢东山以外还有另一位人们更熟悉的人,那就是书圣王羲之,据说王羲之开始对支遁学识还有些怀疑,以为不过是传言,不足为凭。也就是说,书圣不太相信别人的话,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当他到支遁的住处看了支遁注释的《庄子·逍遥篇》后,不仅信了,而且不肯走了;不仅自己不走了,也不让支遁走了。当时王羲之在会稽任内史,请支遁住到离他不远的灵嘉寺,便于经常来往。

如果这已经让你感到惊讶了,那么明确告诉你,让你惊艳地还在后面呢?因为当时支遁的粉丝天团中比谢安、王羲之的咖位大的人多的是,如当时的皇帝晋哀帝多次派使者敦请他到京城。支遁进京后住在东安寺,宣讲《道行波若经》,一时倾动朝野。甚至那些粉丝天团成员们还为了离支遁坐得近点而差点大打出手。“支道林还东,时贤并送于征虏亭。蔡子叔(蔡系)前至,坐近林公;谢万石(谢万)后来,坐小远。”意思是说“支遁回东山隐居,当时贤能的人一起送他到征虏亭,蔡子叔座位靠近支遁,而后来的谢万石离支遁有点远。”后来的情节是蔡子叔有事先出去一会儿,谢万也就是谢安的弟弟,赶紧就换到了蔡子叔的位置上,这就有点像小时候看电影抢位置。有人用小凳子占位置,后来的人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挤了这个位置,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双方出现口角,甚至大打出手是很正常的。从理上双方都有,占有占的理,抢有抢的说法,最后是谁力大谁坐。所以这场发生在1600多年前的占位事件,也是以武斗开始:蔡子叔回来把谢万连人带坐褥一起抬起来丢到了地上,随即回到自己的原位。却以文斗结束。谢万帽子有些狼狈,但神色自然,对蔡子叔说:“你这个怪人,差点把我的脸弄破相。”蔡子叔回答:“我本来就没想给你脸。”

那么这位支遁到底神奇在哪里呢?往简单点说,他是当时清谈的天下第一辩手。清谈最开始叫清议,就是读书人在一起谈论国家大事。东汉末年,这些人被诬告为结党,诽谤朝廷,一大批正直之士被杀。从此读书人不敢再议论政治,于是慢慢就变为清谈,谈的什么内容呢,谈谈老庄,再结合儒家或者佛学,当时称为玄学。到了东晋末年,这已经成为一种时尚。那么支遁的厉害之处在哪里呢?他的口才自不待说,从学识上看,首先是对《庄子》里堪称王冠中明珠的《逍遥游》他的理解就独步天下,几乎是一骑绝尘,仅是这一点就可以碾压当时所有清淡的名士了。但这不是最牛的,最牛的是他不仅是玄学高手,他还是佛学的宗师级别的人物,他出身佛学世家,提出“即色本空”的思想,创立了般若学即色义,成为当时般若学“六家七宗”中即色宗的代表人物。一手托两家,这还不止,他书法很好尤善草隶;文学修养也极高,尤善写诗。《广弘明集》收录他的古诗二十多首,其中有些也带著浓厚的老庄气味。所以他可以说是一手托老、释、儒、玄四家,而且能够打通各家的壁垒,联通一体,互为验证。就是说你和我聊老庄,我用佛学来解释,用文学来佐证,再用玄学来迁移,诸如此类。而更为可怕的是他所领悟的佛学要旨都是超前的,如他的“即色本空”观点和佛教经典《心经》中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出一辙。但这时离《心经》被玄奘从天竺带回还有几百年的时间呢,唐僧的前几世还在苦苦寻觅前往西天的路呢,他这里已经形成理论体系了。这样的人在辩论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对其他人几乎就是降维打击。现在能够理解,那些名士为什么如此仰慕支遁的吧!

支遁的到来,使得花山从此有了隐居第一名山的称号,虽然支遁本身最多只能算半隐,但这已经无伤大雅,这样的名士选择在这里隐居,那怕也是一天,也是对花山的肯定。除之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在今天西园寺有11座祖师塔都供奉在花山,历代高僧也以另一种形式对美丽的花山进行加持。

支遁53岁圆寂,《吴地记》称他“乘白马升云而去”。支遁走了,花山宜隐的美名留下来了。之后在此隐居的名人贤达不断:

万历年间吴江的秀才朱鹭,在父母过世后,放弃仕途,专注于易学、禅学及佛学,晚年住在花山的莲花峰上,与和尚们一起研修,自称西空老人。朱鹭佛学造诣很深,曾注释过《金刚经》,也是位大画家、哲学家。他画的《十咄图》现收藏在苏州博物馆。

明末清初苏州昆山人归庄是明代大儒归有光的曾孙,才华横溢和顾炎武有“归奇顾怪”之称。他对花山情有独钟,他在把花山和吴中其他山的比较中,直接把花山拉到吴中第一名山的高度。“华山(华与花为通假字,华山即花山)固吴中第一名山,盖地僻于虎丘,石奇于天平,登眺之胜,不减邓尉诸山,又有支道林遗迹存焉。”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激灵,想到进来时,那大理石门楣的“空山可留”四个字,也许我在扫过它的时候,它也在凝视我,那一瞬间我的浅薄一定会让它哂笑吧!这山非空山,诸多名贤用他们的生前身后名填满了每一处山峰沟壑。

那300多处摩崖石刻便是最好的佐证,最有意思的是明代隐士赵宧光所题“花山鸟道”四个篆体大字,他写的竟然是反书,尤其“山”字写似一朵莲花,和花山胜景莲花峰相应。每个清晨、黄昏,鸟儿用清脆的喉咙应和着晨钟暮鼓。使得花山的禅意荡漾在整个姑苏城的上空,直达九天云霄。如此仙境美景有书法家留字,自然少不了画家的杰作。《富春山居图》的作者,元代黄公望便为花山留下了《天池石壁图》和《花山鸟道图》。另外“凌风栈”也是赵宦光题写。据说他夜访花山,沉醉不知归路,清风明月让他诗兴大发,即兴题“凌风栈”,并留诗一首:“鸟道萦行上,深林更几盘。支公此消夏,五月晚独寒。”赵宦光是南宋赵王室之后裔,遵从母命,一生不仕,以高士名冠吴中,独创“草篆”,买寒山葬母,并筑“寒山别业” 守孝,把寒山建成仙源异境,携妻隐居于此,一生再没有离开。撰《寒山志》一篇以留后人。那个宁静的夜晚,赵宦光发出“五月晚独寒”的感慨,应该不只是感慨花山的气温低的吧,他在提到“支公”之时,内心的孤独又有谁能够了解。

最牛的当然是书圣王羲之写的“山种”两字。作为支遁的粉丝之一,花山能留下王羲之的真迹,自是情理之中,何谓“山种”?即指天下山之秀美壮伟,在这里都可以看到,生机盎然可以孕育千山万峦。书圣用“山种”一词来形容花山可是对花山赞誉之至了。最有玄机的自是“隔凡”两字了。从字面义上看,“隔开凡间”这里至少不是凡间,但它又实际在凡间,所以这里是一处人间的仙境。这个“隔”字用得好,能够“阻隔”人间的名利纷扰;能够“阻隔”人间的爱恨情仇;能够“阻隔”人间的贪嗔痴怨,这里确实是非常地也,花山不太可能真正“隔凡”,但是它是可以实实在在地“消凡”的,把所有红尘里的烦恼都在融化在绿阴青苔里,飞泉激瀑上,奇石逸峰间,繁花修竹中。最有气势的是一块石头上书的“吞石”二字。 这块石虽谈不大巨大,但是形状奇特,状如骊龙吞石,给人霸气侧漏之感。最神奇的莫过于“石床”,传说花山上有一座“纯阳殿”,殿中的吕纯阳每晚要到石床上来仰卧。他每年还在石床边宴请另外七位仙人,宴请结束后,将石床点化成一叶飞舟,八仙一起飞向东海蓬莱岛。现在大概仙人把这石床留于人间度化有缘人吧!最大的摩崖石刻当然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面积达60平方米。商品房里小户型,二室一厅,不过人间的60平方,空间很狭小,三口之家居住都勉强,器物更是要简之又简,更无法承载得下红尘里的一地鸡毛。但花山这60平方的摩崖石刻虽仅是刻下《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却是包罗万象,《心经》的观点和当年支遁悟得的“即色本空”是一致无二的。也是后来唐玄奘从天竺回大唐一路护体的宝书。其意义自是不同,领悟得其要旨,60平方便是宇宙天穹。最自恋的莫过于“坠宿”。这里的“宿”是“星宿”的意思,传说因花山景色秀美,人杰地灵,天上文曲星下凡游玩,永居山中,因而苏州多才子。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自恋了。

虽说花山是儒释道相融的道场,但不可否认的佛家元素还是居多。花山景点中有一尊元代石刻接引大佛,大佛由一天然巨石雕凿而成,浑然一体,大佛神态安详,面带微笑,左手紧贴胸前,呈兰花状,衣袂皱褶柔和,颇有吴带当风的感觉。与之呈鲜明对照的则是大佛身上的一条条裂痕,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那是大运动中被炸开的痕迹。那场信仰之争,不论是非过错,至少是有着信仰的,而现在大佛弥合,但是人们心中被炸得四分五裂的信仰也归位了吗?就像这尊大佛,它存在的最大的价值只是作为一个景点而已,这与当年凿刻者虔诚的目的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而大佛拈花一笑,一切都了然于胸,天道仿佛都在其中。

花山的高潮自然是那莲花峰,那莲花当年更栩栩如生,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像极了莲花,而现在是缺了一个角的,但依然神形兼备,每当晨昏之时,那云气沿着那“五十三参”登级而上,那是晓青禅师为康熙帝登莲花峰连夜让数百僧人在整块崖石上凿出的五十三个台阶,取佛经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参参见佛”之说。云气蒸腾之下那莲花仿佛沐浴在云海之中,仙气沆砀中更衬托了花山如仙境一般。在花瓣的下面有“吴中第一峰”的介绍,海拔171米,看来花山不仅在文化内涵这些软实力上,就是凭硬实力也是第一。但却鲜为人知,确实低调得可以。这样的山确实又是空的,虚怀若谷,如大海一般的心胸都无法形容这样一座山的可贵品质。禅理有四大皆空,这座佛山深谙其中的佛理,放空自己,留下千般般若。

我想着刚才看到的“空山可留”四个字不得不佩服张主席选择这样一个别致而精致的所在作为作协开会的地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因为山之空,所以方可容纳我们这些笔底春秋,思接千载的书生们;因为山之美,所以才让我们愿意留下我最难忘的记忆和最深邃的思绪。

我看着窗外那还飘飘扬扬的雨,手里翻着刚才领的一位老师的新著,突然想起李易安在《摊破浣溪沙·病起萧萧两鬓华》中的一句词“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今夜的雨对于我们而言是伴着我们的笔和我们的书的,所以它才美得不可方物。浮生偷得半日闲,花山留客书生谈。感谢你雨夜的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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