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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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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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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太白山


 

秦岭像一条巨龙横亘在中华大地中央,统领黄河、长江,提携南山北水,这便是中国最伟大的山。秦岭若奉为龙脉,其主峰太白山便是龙头,它头顶一片圣洁,犹如《西游记》在小白龙腾空出海,窜山破云,昂首眺望,气势磅礴,霸气侧露!秦岭主峰太白山脚下眉县汤峪镇便是我日思夜想的家乡。

太白山是外地游客对她的尊称,而我们眉县城的人,却称他为“汤峪口”。但住在山脚下我们汤峪镇的当地人,给她起了一个更加柔美,更加亲切“乳名”——漫湾。

我还上小学时。在计划经济八十年代,洗澡是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每年腊月下旬,我们小孩子都会结伴去“漫湾”洗澡。

由于当时没有太阳能、热水器,每到年关洗澡时节,四乡八邻拖儿带女都蜂拥而止。当时,在龙凤广场排队洗澡的人们,如同当今全民做核酸情景,“—”字形的队排得很长。凛冽的寒风,像杀猪刀一样,在人们裸露的肌肤上一刀刀划过。

寒风刺骨,为了洗澡人们个个冻的像乌龟一样将头缩进老棉衣领,又像杨白劳到了年关被人逼债一样,紧裹衣襟,龙虾一样拱着腰身,一幅欲哭无泪的寒酸。长长的队伍向前缓慢蠕动。那时,人们都穿着老棉,像大笨熊一样,山谷的寒风轻而易举的攻破人们保暖防御体系。穿着很厚实却依然感受到山风的歹毒无情。当时没有手机,整个队伍沉默不语。有的惦起脚跟着急的翘首顾盼:有的低头啃着干粮:俊美的女子边排队、边对着小圆镜梳装打份:激情萌动未婚小伙子,以及百无聊赖的人群,把看美女当成如今流行的刷快手、抖音一样,目不转睛的在心里,一直默默点赞加关注:戴红袖章的工作人员,不时大声训斥着乱插队流窜分子。我们小孩子在龙凤池洗完澡,总要在澡堂后面院子里,在长满绿苔巨石旁边玩耍一会,等待着小伙伴一同洗完澡。在没有手表电话的童年时代巨石等待是我们童年俗成约定。

在太白山凤山半山腰处有一个很大的热水窖,我们洗过澡之后,伙伴们经常在那玩耍、休憩,吃着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方底圆盖的大水窖牙着一个缝,上面腾升起一股股热浪,坐在上面暖洋洋的。天空中弥漫着的硫磺味很重,呛人的水雾很辣眼。坐在半山腰,眺望龙风广场,只有几处屈指可数的澡堂建筑。山脚下简易房、铁皮小屋,房顶上盖着牛毛粘,压着几个砖块。远望山下空旷萧瑟,一片荒芜凄凉。

圆形的大水窖,水底沉淀着许许多多,银光闪闪的硬币。听老人讲,投硬币的人全是来洗澡的人们,因为太白山的水中含有硫磺及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去湿、去风寒、治疗关节疼痛。为乞求身康体健,全家平安,都会来讨个吉利,游客便给水中投硬币。

桃花三月汤泉水,春风醉人不知归。现如今让太白山改头换面、发生翻天覆地巨大变化,是值得我们敬仰,太白山的功臣们历经艰苦卓越奋斗得来的丰硕成果。

太白山的春天,比山外来得要晚些。“四月桃花已芳菲,山寺桃花始盛开。”春天气息在冰雪包容裹挟下,铆足了一冬勃发的期待,在冰雪下静候春天的到来。整个太白山的白雪如漫天云雾,随风飘落,星星点点。点缀在山水间,镶嵌松坡上让人惊艳。春日纯粹的雪景,独特久远,静怡的环境,让这里成为梦中净土,空气清新,一尘不染。春寒料峭,太白山的风依旧刺骨扎心,这片充溢着无穷魅力的神圣宝地,依旧可寻觅雪的踪迹。

每年农历的二月十九是二郎神庙会的日子。在我更小的时侯,二郎神庙前,当时有个露天的澡堂。人们称它为“官堂”, 洗澡是免费的。四乡八邻乡亲们都会来祭拜祈福。掬一捧热气腾腾,千年古井“二郎神泉”,充溢着浓烈硫磺气息的温泉水,净手洗脸,走时再灌满一瓶。香客才会觉得功德圆满,心满意足。

太白湖,碧水入境,青山浮云。倒影青翠欲滴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狼牙般参差不齐。远处山峦,涂抹着几缕乳白色的云雾。太白湖,晨曦中那一缕曙光,暮色中那一抹晚霞。令我非常惊艳的那一池浓绿的湖水,包裹着山峦群峰,原来雄伟的山,苍郁的树,苔染的石壁,滴水的小竹林。树林都在太白湖中投射着绿油油的倒影,天空和湖面碧绿一片。

五月的太白山,满山野花尽情绽放,花朵舞动,晶莹高洁的花裙,弥漫着淡雅幽香的芬芳,满山野樱桃花骄娆怒放。辨不清是白雪轻舞,还是天上玉女降临。簇族含笑难敌春风诱惑,飘飘欲仙的洁白花瓣纷纷坠落。太白山南坡山林吐芬芳,鸟语伴歌飞。

六月杜娟花开了,仿佛一夜间万亩杜娟林形成了白色的花海。杜娟花是最能代表太白山高寒地带的特色花卉。太白山之眼“喷泉”烟雾缭绕,如蒙蒙细雨,轻柔似梦里江南轻纱,无限风情。红烛罗帐,夜雨阁楼,不负韶华。激情喷发的太白山喷泉水,从不会掩饰热情喷洒而出的雨雾,在五彩的灯光照耀下五彩斑斓:燃烧六月积雪的冰冷:照亮着苍莽的龙、凤两山。山和水融合,是静和动的组合。单调与多彩组合,山偎依水,水映照着山。山水和谐的构成人间最美的风景

七月的太白山,鲜花盛开,果繁籽熟。高山气候带来了丰富多变的自然环境,使2千多种植物可以在这里生根结果。太白山自古就有“药王山”之称,药王孙思邈曾在此隐居40年,最终完成不朽名著《千金要方》。太白山素有“太白无闲草”之说,药用植物2000多种,尤其世界仅存的——手儿参、孤叶草为太白山独有。古代平均寿命不长,130岁已经是“与天同寿了”。据传,孙思邈用自己141岁高寿,向世人证明了“养生有道”。

莲花峰瀑布高约二三十米,白色水流倾泄而下。站在莲花瀑布护栏边,仰头环顾四周,群峰组成的莲花瓣,莲花石居中而立,恰是花蕊,飞瀑从山巅飞泻而下,像一条白龙,空中飞舞,垂直落地。小溪溅击嶙峋山崖,股股白浪如同舞狮胡须顿时白浪翻滚、纤细如丝、飘柔如发。莲花峰瀑布是太白山景区最大瀑布,瀑布高悬,如雷声轰鸣,潭水溅起晶莹水珠,如同挂画自山顶一泄而下。又如白色绸缎轻柔飘逸。四周腾起水雾浸润肌肤,冰凉惬意。飞泻而下的激流,冲入潭底,飞快地打起水旋,颇为壮观。气势磅礴的瀑布从天而降,一泻千里,碧波荡漾,清澈见底,水声如雷,震耳欲聋,让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山以水而致景,人以景而生情。泼墨石是太白山游客必驻足观赏景点之一。像水墨画一样平展巨石之上,又如同西藏僧众在晒佛毯,引得万世信徒瞻仰叩拜。泼墨石虽不甚高大,但奇异之处在于一面山体之上,让墨汁倾泻而下,如泼墨巨画形象生动。传说诗仙李白游玩至此,触景生情诗兴大发,躺卧巨石畅饮太白酒。岂料举目皆是景,诗到多处苦难呤,奋然抛笔飞砚,留下千古泼墨石。

登上下板寺,搓衣板一样密密麻麻的石阶,我已是双腿酥软、浑身无力、气喘嘘嘘,额头、背上渗出许多细汗。举目远眺,只见远处云雾缭绕,山峦叠翠。俯视山下只见绿树簇拥,小草如茵,有许多鲜花装缀其间,如仙境一般。苍松挺拔,微风袭过,花香四溢。清香扑鼻,沁人心扉。蓝天、白云、高山、飞鸟,好一个活力四射的盛夏美景。

随着缆车的升高,陡坡上的云杉,变得越来越矮,越来越小,冰雪也由零零星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厚。零星的冰雪连成一片,底矮的云杉消失殆尽的时候,除了常年积雪之外,只有冰冷裸露的岩石,还有裸露岩石上的植被和耐寒苔鲜类。

横在空中巨石叫拜仙台,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曾在这里拜仙祈雨,站在上面既可以抬头放眼高山,又可以俯视脚下低云。有人说黄山云海婀娜多姿,奇绝天下;峨眉山云海如梦如幻,宛如仙境;但太白山的云海雄浑刚劲,大气磅礴。

太白山拔仙台“三圣殿”,是一座“儒、道、佛”三教合一和和谐共存的文化名山。太阳照在拔仙台上,天高云淡,在中国大陆山脉的极顶之上 “三圣殿” 敬奉着道家鼻祖老子;儒家鼻祖孔子;佛祖释迦牟尼。

在这高山之巅,三位圣贤俯看芸芸众生,接受仰望着的顶礼膜拜。拔仙台晨钟幕鼓,黄卷青灯。山高路远,人迹罕见。除了偶尔有驴友路过,讨口水喝外,极少有游客、香客专程来访。

拔仙台观云海。风起云涌,如万马奔腾,极为壮观,犹如凯旋劲旅,乱而有序。在山风的指引下,千头万绪,如万江入海,齐头并进。又如火山爆发喷薄而出,如同仙境使人醉卧美景,如痴如狂。

拔仙台不足百里范围内竟有庙宇上百座,有的雕梁画柱,龙飞凤舞,气势恢弘,有的简雅古朴,根缘片瓦、茅草土坯。但无论大小,它们都为各路神仙遮风挡雨的避难所。所有正庙中央供奉者太白山神。

儿时,心目中的偶像剧《西游记》里的玉皇大帝,是天界万神之首,统领天界、冥界及所有神仙和鬼灵。而位于秦岭太白山北簏钟吕坪村远门口的——玉皇宫侍奉有“玉皇大帝”神像,玉皇宫始建于元末兴盛于明,

十月,太白山和雪不期而遇。太白山便迎来了初雪。山尖皆白。山沟被厚厚的积雪填平,和山背一样隆起,一片洁白平平展展的高山雪域铺成了大地毯。高矗云霄的太白山山峰,拔仙台山尖成年累月戴着层层叠叠白色哈达,不管春夏秋冬总是一身圣装洁白无暇。

儿时常听爷爷讲太白山的故事,“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的祖辈们靠上山挖山药、割扫帚,打柴养家湖口。深山的天气变幻无常,刚才风和日丽,转身就是狂风骤雨。几分钟前晴空万里,瞬间乌云压顶,雨泼山头。

到过太白山深山老林的爷爷们,很是敬畏山神。每次上山都要奉香、烧黄表跪求大山保平安。他们把爬山称为“跑山”,而跑山如同跑江湖、跑码头一样,有着诸多江湖暗语。把风叫“微微儿”;雨叫“洒洒”;雪叫“面散”;石头叫“胡基”:雾叫“神帐子”。还有许多神奇鬼怪的“半夜鬼拉火”故事。若白天大声叫喊某人名字,整宿山谷中一直回荡着那个人名号,鬼哭狼嚎、十分阴森可怕。体弱多病者会因受惊吓而大病不起,甚至一命呜呼。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太白山已经成为自古以来,人们共同谈论的话题。它高高在上,超越芸芸众生,而顶峰往往云遮雾掩,更激发了人们无穷的想象。莽莽太白山,巍峨拔仙台。李白畅饮太白酒 ,纵情山水,醉卧巨石之上。李白赋诗:明月出天山,茫茫云海间。杜甫赋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无不映衬出太白山的雄伟壮美。

太白山气温千变万化,古诗云,“朝辞盛夏酷暑天,夜宿严寒伴冰眠。春花秋叶铺满路,四时同在一瞬间。”更有惊世的绝句:“山脚盛夏转眼春,山腰深秋顶峰寒。赤壁黄绿白蓝紫,春夏秋冬难分辩。”

触摸华夏的龙脉,我深感大自然鬼刀神斧技艺超群。想起了太白山,便想起瑶池仙境、玉树琼楼。太白山,她宽容仁厚。遥眺长安,俯览三秦大地。山下渭水缭绕,秦砖汉瓦,丝绸之路,凤鸣岐山,大唐追梦。屹立在眉坞大地巅峰的太白山,承载着历史的一次次的感动。太白山魂牵梦绕,让人永世难忘,佳木秀而繁茂,百花芳而香溢。大爱无形,大山无音。感受太白山的神奇魅力,明亮清澈的魅力之眼——太白山喷泉点亮星空,太白山美景让人折服,让人爱恋不舍。

我的家乡太白山,一日逢四季、冰火两重天:风景如画,树茂林密、山清水秀、苍翠欲滴。每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游人如织留恋往返:每个炎艳高照的盛夏,水上世界、喷泉、瀑布尽情欢娱将快乐挥洒:每个层林尽染的深秋,红叶如火燃烧激情岁月:每个冰天雪地的隆冬,滑冰赏雪博得阵阵喝彩。

对于故乡的眷恋,年代越久思乡之情如同陈年佳酿,愈加浓烈醇厚。故乡是我的根,是我记忆中最销魂,且有着人间烟火味的精神家园。浓浓的思乡之情,如同无法割舍绵延起伏的乡音。浓稠似胶的乡情如同牧童牛背上一曲悠扬、清脆、欢快的笛声,总让人梦回故里、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向往桑田沧海,逍遥自在。哪怕野火焚烧,冰雪覆盖,依然是志向不改。我漂洋过海,日夜兼程把故乡的影子穷追不舍,相识的景色是多么撩人。不管外面雨有多大,天有多黑,再苦地日子都有无穷的回味。直到秋风萧瑟,荒草成堆。我依旧日思夜想我的家乡——醉美的太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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