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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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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

年味,就是过年的味道。

年味主要在于年前。在于慌年,在于年前为过年快乐忙碌的味道。

小时候,家在荆州江陵县裁缝店小镇。小镇不大,有几十户吃商品粮的,另几十户是农民。

吃商品粮的我们和农民们工作不同,生活方式基本相同,操持过年的程序也是一样的。

进入腊月,以腌制腊味为主,重点是以杀年猪为核心。

大约腊月初十左右。喂了一年的猪就该为过年作贡献了。那时候的政策规定,每家卖一头猪,则可以自己杀一头。如果只养一头猪,则要卖给食品站半边猪肉。

每年我家都喂两头猪,总能保证过年时杀一头。

在屋后院子里盘一临时灶,放上一口大锅。劈柴将多半锅水烧得冒狼大烟,摘下门板放在两长凳上做为杀猪的案子。黑胖满脸横肉的杀猪佬张五爹来了。他背着一根指头粗细的铁探条和挂肉的铁钩,杀猪刀用细帆布包住了。

杀猪、吹气、烫猪、刨猪毛、分割,翻肠子。(杀猪过种较为血腥,简略)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任务。

接下来就是姐姐和母亲开始忙活。主要是腌腊肉与灌香肠。

腌腊肉简单。将猪肉分割成二斤左右的肉块,放进瓦缸里。一层肉洒一层盐,存放几天后,用绳子穿起来,挂在屋后房檐下,腊肉主要是方便保存。年前及过年很少吃腊肉。

灌香肠就复杂多了。将小肠洗净,将肥少瘦多的肉切成核桃大小,洒上盐及生姜葱花等佐料,用竹蔑将小肠口繃起来,将肉块塞进小肠内。香肠灌好后,也放在瓦缸里存放几天。然后,将香肠挂在屋后的竹竿上晾晒。晾晒几天后,随着肉的紧缩,香肠会产生气泡,用针将气泡扎透。晾晒半个月,香肠就成功了。

姐姐是灌香肠的高手。

杀了年猪,腌了腊肉,灌了香肠。接下来就杀鸡杀鸭,也腌制起来了,留几只吃新鲜的。母亲喂了二十几只鸡,十几只鸭,还有几只鹅。杀一小部分就足够过年了。

杀了年猪后,天天都有肉吃了,顿顿嘴唇发出油光。

等到二十五六,还要再忙两天。磨豆腐与圆宵面。

父亲借来一盘小石磨,将磨杠吊在堂屋檩条上。黄豆泡好了。父亲推磨,母亲或姐姐朝小石磨孔洞里喂泡大的黄豆。白花花的豆汁顺着石磨流进桶里。十字型木架挂上一块白布单,白布单下面放一大盆子,将豆汁倒进白布里。父亲慢慢上上下下的摇动十字架,更白的豆浆流进盆子里。豆渣留下布包里。

将过滤后的豆浆倒进锅里烧沸腾了。撤火,倒时缸里点豆腐,先做成的是豆腐脑。每人美美的喝一碗白糖豆腐脑。将缸里的豆腐脑倒进专门的铺了白布的模具里。包严实了,上面压上木块什么的。十几个小时后,豆腐就做成了。

做圆宵面就简单多了。将泡好的糯米用借来的那盘石磨磨成浆,倒里盆子里,沉淀之后,将上面的水倒掉,再铺几层布,倒上灶灰,吸干糯米浆中的水份就行了。圆宵面将进坛子里,可吃半年。

年前家家都忙碌着为过年做准备,整个小镇弥漫在浓浓的年味之中。为了过年,大家在快乐中忙碌,在忙碌中快乐。这就是年味。

可惜,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种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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