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诗
网站用户
文//张振玉
杨老板是荷花镇镇中心西街一家早餐店老板，三十多岁，人挺精干的，薄面皮，薄嘴唇，一对漆黑漆黑的圆眼珠子和人说话时总是滴溜溜转，熟人给起个外号“鬼灵精”.虽说他做的是早餐生意，在这三高肥胖堪可作为富人餐饮行标志的时代，他的身体却无半点发福迹象.可见,他是个很会生活的人。他们店做的早餐品种比较齐全——煎包.蒸包.馒头.花卷.油条.豆汁.八宝粥.莲子粥.荷花粥各种小菜咸菜等，经营也比较得方，平时店里常常出现顾客盈门生意兴隆之景。我们之交完全乏乏之交。那次驱车行到他家店前，正赶上吃早餐的时间，看他家店面比较卫生，客人较多，所以就停下车来，到店里吃了一次早餐。那早餐价格质量都还都说得过去，老板也和气文善，挺顺眼的，所以，以后就经常去那家店吃早餐。一遭生，二遭熟，两家就认识了。据说，杨老板他爹也是做早餐的，他做早餐可以说是门里出身，自生的一张生意人的滑稽刻薄相。那家店的生意经就是玩一些小动作：面对顾客，有时少收一元两元，有时多给一勺粥多.俩煎包一根油条等借机笼络顾客。那家店对顾客统一的优惠是：花一元钱小米粥管够，原喝几碗就喝几碗，自家的萝卜条黄瓜条咸菜是不要钱的。根据我的观察，顾客们喜欢去他家店吃早餐，倒不是为了一点点小便宜，是为的店家能尊重顾客，把顾客当上帝，让顾客感受到一种春风般的温暖。一年多了，走西路都去杨老板的店吃早餐，两家越走越近，快成朋友了，他能告诉我他的生意史家里基本情况，我告诉他我的工作情况及我们家的基本情况。那时候，街对面新开业一家早餐店，好像是那家早餐店的“托”吧，多次在路上拦人，善意的提醒我杨老板家的店是黑店，用地沟油做油条，那种油条吃久了怕容易得上癌症的。杨老板早餐店的生意也就很是清淡了一段时间，有时候门可罗雀，几乎要关门了。看着杨老板愁的坐卧不安的样子，我就把有人拦我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听我那样说，到一声不吭生起气来了，阴沉沉的脸像黑锅底似的。吃完早餐，我包里还有十一块钱零钱，差一块，要按每回他也就笑嘻嘻的算完了，可这次不同，他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不够”。我只有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让他找零。我看他脸都气的发黄了，就尴尬的走了。
为什么哪？我当时怎么也搞不明白,我告诉他那么重要的信息他为什么还生我的气哪。
我是个爱脸面的人，从此就不去那家店吃早餐了。
半年后一个初春的星期天下午，那位杨老板忽然来我家了，他来托我找我退了休的四叔给他老婆看病。他老婆得了妇科病，结婚四年了，老是不开怀。他说治疗那种病中医比西医强，我四叔是那方面的专家。这二年，四叔退休后在家开诊所出了名，治好的不孕不育症可以排十里长街了，诊所墙上挂满了他治愈的病人们送的锦旗。
说起来杨老板他女人是怪愁人的，常言说：三年不怀等十年，他们都结婚四年多了，还没怀上哪！
不然，你带嫂子到我们医院去看吧，我可以给她好好做做检查。
他说，他们北京.上海.南京许多大城市大医院都看过了，能求到的熟人都托了，该做的检查也做了无数次了，花了不少冤枉钱，老婆就是不听动静。
我就给四叔打电话，四叔和他们约好下星期二看病。
在我家趁点闲空和杨老板喝茶聊起那天的事。我一提那事，就见杨老板满脸煞白，一个劲苦笑。最后他是忍俊不禁的样子告诉我的。他说：那是他们行的行规，最忌讳背后扒豁子的小人，那种人是不允许进店的。兄弟唉！对你，那都是大面子了，要别人的话，我得赶他走。
可是，那........
我刚要开口，他就像早就知道我要对他讲什么似的，瞪圆了一双黑眼珠子，坐我对面沙发上惊慌失错的连连摆手。
杨老板连着一气喝了两杯茶，抹一抹嘴点上一根烟才宽厚的笑着说：兄弟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咱打心眼也没嫌弃别人开店的意思。你说那街又不是我家的，公家的街吗，兴我开，就得兴别人开不是。咱也没半点坏心思让别人家店开的不好，公平竞争吗！你和我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我是不讲理的人吗？不过那种事一看就是闯黑社会的人干的，他那店是绝对开不成的。那种人就想干独份，就想要一口吃个胖子。他们吗！我敢说他没有同行就一定没有顾客，没有顾客就一定没有生意，多余的话不用说，说出来人就短了。怎样？不出一个月他就关门大吉了！
哎！你看，你嫂子得了这拙病，我哪敢去想别人怎么样，我行好都来不及哪！要是平平常常的，我过去帮帮他们也是应该的。
杨老板连连摇头，满脸通红，十分尴尬的样子。
那，你不去举报他们。
哎，我的傻兄弟啊！咱没逮着人证据，我举报他什么？咱不让人开店哪？光兴自己开，那我不也成恶霸地痞了吗！那狗屎帽子我可顶不起，我们一家人还要出门哪！话说回来了，就算他们有罪，我举报他们了，警察把他们抓了，把他们判个三年两年他们又出来了，那些人都贼精贼精的，脸皮赛过牛皮厚，他们还不回头来报复我，我们一家今后就别想过消停日子了。我说兄弟啊，以后对那类人，我看咱远远躲着是正理。
兄弟啊！你还闷在葫芦里哪！
你快醒醒吧，你涉世太浅......
听了杨老板一番话，我竟骇的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