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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坦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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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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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的乐趣

时代在发展,年味在变淡,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不管怎么说,拜年的习俗一直在传承着,虽然形式略有变化,但本质是不变的,那就是人们在节日里辞旧迎新、相互表达美好的祝愿。

童年的印象最深刻。那时一年到头极少吃到可口的零食,只有到过年时,家家户户才会买上一点糖块花生瓜子之类。在我们家,到了除夕这一日的白天,这些美食还不能放开吃,不然太浪费了。只有到了晚饭后,父亲才用纸壳糊的盒子抓上些花生瓜子糖块,让我们胡吃海塞一番。那年代没有电视可看,也没有其它娱乐项目,每家不过仗着孩子多,又是来来回回数鞭炮个数、又是准备祭天地的供品,进进出出的热闹罢了。大年夜的孩子,个个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没有一个瞌睡的。我一向是个打盹神,但大年夜我是绝对不睡的,再瞌睡也顶多在灶前的柴草上迷糊一会儿,以便准备年夜饭的大人随时把我叫起来,不然万一耽误了拜年岂不是老大的遗憾?

越是贫穷的日子里,人们对神灵越是虔诚。长辈们烧香必得烧足十盘,供品须鸡鱼肉豆腐色色俱全,主食还要有水饺和年糕,似乎来年对美好生活的所有希望,统统都寄托在大年夜对神灵的供奉中。他们也不想想,家家户户都在这一刻向神佛祈福,他老人家纵是千手观音,也难以照顾的面面俱到啊!

好容易熬到“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鞭炮噼噼啪啪地结束,差不多已是凌晨一点,孩子们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开始盼望了无数日子的拜年活动。大家首先给自己家里的长辈拜年,拿到一毛两毛的压岁钱,然后换上或新或旧但必须有口袋的衣服,这目的很明确,讨来的糖块花生得有地儿放啊,这才由近及远挨家挨户拜年。每到一家,男孩子第一要事是在各家的院子里搜寻没有炸响的鞭炮,捡到一个就宝贝似的装起来。女孩子则一窝蜂的扑进屋子里去,七嘴八舌地向长辈问好,然后等着人家每人发给一块糖果或几颗花生,只要拿到了立刻拔腿出门,向下一家出发。那时的糖块多是那种没有包装纸的橘子瓣糖,上面裹着白糖,这样的糖数量足,能分的着。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从炕头上抠抠搜搜的摸出来,那些糖块有的都成了花脸,或者是光秃秃的没有了包裹的白糖,即使这样大家也都很高兴。有的人家连糖块也没有,他们就用几个山楂或柿饼打发孩子,山楂酸酸的,柿饼脏乎乎的,大家就很失望。刚开始串门时是自己家的三五个孩子,渐渐地在街上遇到的孩子越来越多,大家就成群结队的一起拜年,由于人太多,拜年的称呼也乱七八糟的,前面的几个孩子尚能响亮地问好,后面的也有问的,也有不问的,还有分不清辈分跟着乱叫的,五花八门,大家只等着发糖而已。有时甚至会有调皮的家伙,趁着屋子里黑魆魆的浑水摸鱼,已经领过一次糖块了,还要再去排队领一次,而且自以为聪明。更可笑的是有一次邻居家的弟弟跑在前面,本来要问“过年好啊奶奶”来着,结果一着急,大声喊出来的却是“过年好啊糖!”他的心思净在“糖”上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那些年的大年夜虽然黑咕隆咚的,但几乎每家男女老少都在守岁,一家人在火炉边围炉长坐,把酒言欢,共庆佳节,很少有人睡觉,偶然有一家两家关了大门,孩子们就认为这家人太“抠”了,大概是怕孩子们去了要分糖,于是大伙儿不甘心地又是拍门,又是喊叫,闹腾一番,并且发誓天亮后再来拜年,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我们拒之门外,因为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啊,一旦过了大年夜,家家户户的果盘立刻都失踪了,问多少的“过年好”也没有糖吃了。

等到天亮,孩子们已把不大的村子转了个遍,该拜访的都拜完了。于是男孩子开始在一起把捡来的鞭炮撕出花药来,放在平整的大石头上点燃,在一瞬间的焰火璀璨中欢呼雀跃。女孩子在交换新鲜的糖纸,交流各自的糖果种类,收藏起来慢慢欣赏回味。不到中午,大家都开始打蔫儿,有人撑不住就去睡了,盼望已久的新年就在美梦中过去了。

现代社会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改变了拜年的方式,上门拜年的越来越少了。电话拜年、短信互动、微信祝福占了绝对的优势,儿时欢天喜地的拜年方式成为永远的记忆,那些温馨、浓郁的“年味”,已成为一道渐行渐远的风景,永不复再来。

我们追忆着过去,回味着过去,向往着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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