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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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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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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感恩

李小白今天格外黏人。

忘记交待了,李小白不是人,是我的狗。初入家门时,我家最小的孩子李可馨跳将起来坚决反对,理由是:凭什么它才两个月大,才进家门,就能姓李,而我却一直到了五岁,才能姓李,才有名字。每当别人听到我的狗叫李小白时,都非常惊讶,他们在心里说,这女人一定是疯子,就算不是疯子,那也一定头脑不正常。我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解释,时间久了,小区里的人都知道有只比熊犬跟主人一个姓。

想想这些事好像是昨天才发生似的,可转眼,李小白十岁了,李可馨也成了快十五岁的初三学生了。日子可真快呀。它长脚了?还是长手了?

李小白坐在沙发上,它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追着爷爷奶奶转,一会儿蹭到爷爷腿边,一会儿又扑进奶奶怀里。我看着它撒娇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诉的酸楚,犹记得去岁,爷爷奶奶离开后,它孤单地守在爷爷奶奶睡过的床上,半宿不愿回书房陪我睡觉,然后过了半个月,它才知道,爷爷奶奶不会再回家了,这才作罢。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是母亲在准备中饭。案板上传来规律的切菜声,父亲在一旁打下手。这声音我听了二三十年了,从孩提时代到如今而立之年,始终未变。李小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竖起耳朵,歪着头望着厨房的方向,仿佛在问:“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窗外的梧桐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枝头还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记得小时候,母亲总爱在这样的黄昏时分,站在厨房的窗前择菜。我放学回家,远远就能看见她系着围裙的身影。那时觉得,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就像门前的梧桐,年年岁岁,生生不息。

父亲收拾行李时,李小白叼来了它最心爱的玩具球。这个动作让父亲的手顿了顿,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白的头,低声说:“小白,下次回来再陪你玩。”我举起相机,将这一幕定格。镜头里,父亲的银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小白依偎在他膝边,眼神纯净而依恋。

饭好了,但因为我手上的课件没有做完,母亲照例等我。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织着毛衣,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很低。我倚在门框望着她的侧影,悄悄拍下了这个镜头。记得小时候生病,她也是这样守着我,直到我安然入睡。如今角色互换,却依然是她守护着我。

李小白呢?它乖巧地蜷缩在母亲脚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她。它或许不明白,为什么行李箱会出现在客厅,为什么爷爷奶奶要收拾衣物。但它知道,这样的温暖即将远去。

吃饭时,我翻看相机里的照片,有父亲教小白玩球的,有母亲喂它吃零食的,有他们一起在小区散步的。这些画面像一串珍珠,串起了这段相聚的时光。武汉不是家,但因为有他们在,这里也有了家的温度。

2月17日,他们就要启程回汉中了。家里有小孙女等着上学,还有他们的小狗美宝日思夜盼。我知道,离别是为了下一次重逢。就像门前的梧桐,落叶归根,来年又会抽出新芽。

夜深了,父母回房睡了,我轻轻关掉客厅的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织出一片银白。弟弟发来微信,打开来,却是一首萨克斯版的《回家》,我戴着耳机微笑着听,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我的爹娘还在汉中等着我呢。人过半百,突然发现,尘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家可归,有人在等。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一场场相聚与别离的交织。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重逢的期待;每一次重逢,都是为了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更深的印记。就像这梧桐树,年复一年,落叶归根,却又在春天里重新焕发生机。而我们,也在这样的循环中,慢慢学会了珍惜,学会了等待,学会了在离别中寻找重逢的希望。

夜更深了,我没有困意,我在电脑前沉默。长长短短的一生,各有各的遭遇与心境,各有各的雾满拦江和沧海桑田,眼见得多少人和事都成过往,而我,还好好地在着,还有双亲陪着,这样的存在,足以令我心怀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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