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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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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曾遇见的另一个他


最难忘啊,就是遇见了你,以及你一生的信仰。

 

长沙的秋来得令人猝不及防,此刻的呼吸冷冷的,雨却是清晰明朗的。街道上偶尔有风,和所有普通的时刻一样,我沿着多雨的小路,穿越了几条街,停在绿色的油漆信筒旁,投递了一封,无人接收的信。

近半月都奔波于新生军训的事宜,固有的热忱也都因忙碌的疲倦而蒸发掉。倦怠之际又接到了需得去南院校区采访教官的任务,心中难免生出些许埋怨之情。

做足了准备工作,我们一行人便向着南院出发了。一路上有着说不出的心情,本是抱着勉强应对的心境而去,却不知前方会遇见另一种结局。

是的,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与初见的总教官竟能够端坐着聊天——像朋友般的正常寒暄。话题顺畅接续,他用尽真诚诉说自己的信念与理想,他的背后是两盏亮得晃眼的远光灯,衬得他庄严而肃穆;他的耳畔是几缕清新的晚风,氤氲出来的却满是沸腾的气息。

在他面前,我好像又回到了那渴望长大的孩童时期。偷偷揪着他的衣袖,我忽然感伤起来:从前,我的世界里,我的文字里,我的心里,大都是模糊没有明确意义的人物。而此刻我眼前的这个人,他算不上大英雄,亦没有清晰得彻底,但他却是认真的。他带着他背后的岁月和一身的偶然性,呼啸而来,就像偶然溜进方程式中的无理数一样不可解。

有时候,我能记得的只不过是某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可他的每一句都好像端足了架势,如同麦肯锡方法一样,听起来有不变法则般的凛然——这就是铁律。

“难道,不是还有最后胜利,喜悦的时刻吗?”

“那不属于我,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只消这一句,我顿感胸口裂开,仿佛黑暗中所有深埋的花种倏然全部发芽生长,然后绽开于心。单凭这一句话,我就知道,此刻坐在我身旁的这个人不再是人生舞台上那个威风凛凛的教官,而是传说中的过客。这位过客他怀了一副昨夜风雨昨夜寒的心肠,是这样坚定无疑地在这座城市观望与穿越。

当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局外人,目睹了这场原本具有目的性的采访时,我所看到的、所理解到的,竟在不觉间超脱了采访本身:他的初心与本心,他的真诚与沉默,他的严厉和深沉。他的心有多渴望,才能矛盾丛生;他的心有多不舍,才能残忍全身而退;他没有伤感,只有苍凉。

他说,最大的奖励就是胜利的时刻,整个过程不需要,努力的成果被人看到、认可就是最大的奖励。

还有你,你本身就是礼物。

他说,要多读书、多学习、多看报,其他的,无需赘述。

我知道,你所走过的路受过的伤这样教诲你。

他说,我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他是我一辈子的英雄。

我也是,父亲在我心中是无二的,我们在此处达成了不足称道的共识。

 

所有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象中结局,可这就是结局——他就那样大摇大摆地、真切地走到我的面前,晃进我的心里,带着他一生的信仰。

这是我有生之年不曾想到会遇见的,另一个他。我亦不曾想到,我会因着这场遇见,找回了自己那近乎忘却的初心。

蒙蒙的细雨清洁了早晨,街道上偶尔有风,与所有普通的时刻不同,我沿着多雨的小路,穿越了几条街,停在绿色的油漆信筒旁,投递了一封,写满心情的信:

山回路转与君识,片叶不沾身

适逢湖师好时节,过客又何妨

所以,片叶不沾身的过客啊,前方的路途遥远,我也只能远远的观望你前进的身影。只愿你初心永不改,哪怕天空再辽远,行路再泥泞,只管踏上去便是——那才是你的归途。

而我之于你,亦是恰逢的过客;但这个夏末,我的荣幸,我的偶然,我的不曾,因为遇见了你,以及你那闪闪发光的信仰。

起风了,你携着两袖清风飒爽而来,你独自从我的身旁走过,你没有话要对我讲。

(二〇一六年十月四日 于长沙 路过你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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