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水的界线（外一首）

冰与水的界线

湖面渐渐冰封

鸭野上岸，将羽翼的水滴抖落

不久，冻为冰的珠链

散落枯草之间

水泵围绕游船喷出水花

花开护船，冰无法靠前

寒风越是凛冽

天越蓝，几乎成了铁律

冰与水的界线上

海鸥慵懒地晒着阳光

海鸥击水了，衔到一条鱼

几声鸣叫把冰雪推回天空

这条线，进或退

水纹贯穿冰棱

无处安放的沉浮

在这里各得其所

笼盖四野的边缘

笼盖四野的边缘，一条虚拟的线

——地平线发轫，天际线低垂

我的视线，由此凝聚

穿透语言的不可及物

这线，我以为繁复，如千丝万缕编织缆绳负重

牵引草原这艘超级航母，摆渡

又以为缥缈，如与星光寒暄，寂寞的美学

辽阔下的牛羊和马匹，笼盖下的河流与云朵

芨芨草、紫花苜蓿抽出自己的丝线

舞动彩绸飞过穹庐

酒盛在酒杯，草籽回落草地

套马杆，把那条虚拟的线弹拔奏鸣

……所有的编织与牵引，烘托太阳的升起

光线至高点亮前程，至低护佑众生

2025.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