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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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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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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电话费

怎么三月份课题组的电话费又超标了?! Andress拿着研究所秘书送过来的单子,“混蛋!……”,紧皱着眉头骂了一句,把单子死命地揉做一团,“混蛋!……”,把这一纸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同一办公室的凌默然问到。所秘书刚才还和Andress有说有笑的,一个研究所就一个教授负责,十个课题组,课题组由3-4位博士科学家(scientist)组成。秘书年轻漂亮,金黄色大波浪卷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后背上,高挺的鼻子,深陷的眼眶,仿佛雕塑一般棱角分明。锥子一样尖利的高跟鞋,有节奏的“咚、咚、咚”,敲击地面。秘书也精明能干,没有教授,最多也就是各组各自为战。没有秘书,研究所那真没法运转了。她一个人负责全所的后勤保障、文书会务、财务经办、差旅安排……,这在中国,可是十几个人的工作任务。

“没什么,我出去抽支烟。”Andress在美国获得博士后,1999年从美国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博士后出站。刚好自己熟悉的大学教授,到这个科学研究中心下面的研究所担任所长,负责全所的工作。新增了几个课题组,Andress很幸运的获得了一个长期职位,担任组长。凌默然是Andress2000年初从全球众多申请职位的人中聘来的。

德国研究所实行的是项目经费包干,项目任务的经费都有详细的预算。二月份电话费就是一月份的八倍,这个月依然超过了预算的五倍。“凌默然孤身刚从中国来,是他用办公室电话,打了私人电话回中国吗?第一个月也就算了,怎么这第二个月还如此公私不分呢。科学研究中心给每个人都开设了国际长途账号,拨打方便快捷,费用便宜。记录在个人账户上,从月度薪酬中扣除。”Andress在楼门口吸烟处,狠狠掐灭了烟头,愤怒得把烟头朝远处扔去,“再看看四月份吧,如果真是凌默然,这公私不分的人品,就太不可救药了,二年期的聘用合同结束后,坚决不能和他续签!”

“卡钦斯基教授,你怎么抽烟了?很少看到你抽烟。一起回吧。”凌默然下楼见到了从Y国立大学来这里访问、在Grosse课题组的卡钦斯基。卡钦斯基好像有几套相同的衣服,每天穿着都一样。都是外穿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是笔挺的衬衣,扎着暗红色的领带。科学研究中心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地方,被高大茂密的森林包围着。回住宿地的路边森林里,三五头梅花鹿在低头啃食,几只松鼠,拖着长长肥大的尾巴,一蹦一跳地从路的这边,向另外一边的森林跳去,飞快地爬上粗大的松树,消失在森林里。

“默然,Andress待你真心不错啊。你还没有来时,就按照你提交的申请,帮你安排好了住宿房间。房间里两满框从亚洲店采购的中国食品:春卷、方便面、咸菜等等”,卡钦斯基很羡慕。Andress人真的很好,年纪其实只比凌默然大五岁。也许因为他也曾远离德国家乡,长期在美国学习和生活。“他应该是很能理解和同情一个远离自己国家,在外漂泊的人,生活的孤独和饮食的不习惯吧。对了,明天上午去镇上超市采购下周的食物吧?”凌默然邀请卡钦斯基。

“上车不要买票了,” 等公交大巴的时候,卡钦斯基突然说“一张票单程2.9马克呢,可以买一瓶红葡萄酒了,买面包我都可以吃一周了。”

不太好吧,万一被查到,一次要罚60马克呢?而且会进入个人的信用记录。”凌默然其实已花费30马克,购买了月票,“另外,是不是也不好看呢?再怎么说,我们可是科学家,在德国也是有title(头衔) ①的人呢。”

“你什么时间碰到过查票的?没事,我是懒得买的。”卡钦斯基是个一马克也要当十马克花的人。

也难怪,自 Y国从前苏联解体分离出来后,经济急剧下滑,作为Y国立大学教授,一个月收入也就五十美金,勉强维持生活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钱了。陪儿子和女儿去旅游那就是一个奢望。“去年,到郊外黑森林里的度假小木屋②周边地里,收取栽种的土豆,发现小木屋都快垮塌了,就是没有钱维修啊。苏联时期的教授,也和这里研究所的教授一样呢,唉,你看看我今天的样子。”卡钦斯基叹了一口气,也是为他逃票找个合理和让人同情的理由。

“默然,你城里租的房子,租约签完了吗?”Andress关心的问到,“德国的租房一般是一个空房子,只有简单的家具,生活的锅碗等都是没有的。你这里收拾好了,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谢谢Andress,没有车还真是不方便。明天周六,那明天上午,请你送我过去吧,这个时间你方便吗?”凌默然商量到。

凌默然把行李箱和背包从Andress车里拿下来,“谢谢你了,Andress。我上去了。”

“我和你一起上去吧,还有些东西送给你”Andress 从汽车后备箱里,费力地搬下一个塑料筐,健壮的Andress腰都没能挺直。满满一筐,都是做饭用到的锅子、盆子、勺子、刀叉和各式碟子。一个德国男人,这么心细,让凌默然体会到特别的温暖。

“真为你高兴,你太太和儿子下周就要到了,家庭团聚生活才有乐趣,祝贺你。”Andress确实体会到了凌默然的寂寞,科学研究中心只有凌默然一个中国人,除了电话里和家人联系,这三个月里,凌默然没有说过一句中文,真是把他快憋死了。

科学研究中心远在郊区的森林里,生活还真不方便。凌默然的家人很快就要过来,德累斯顿③城里的房子,租金便宜又方便,幼儿园就在边上。易北河从房子后面缓缓流过,房子与河之间,是绿草茵茵的草地。靠近河边的草地上,不少年轻的男女,裸露着背部,趴在河边草地上晒着太阳,头靠头在一起亲热的聊着。年轻的夫妻推着儿童车,牵着狗悠闲的散着步;三三五五短衣短裤的跑步者,快速地超过他们。圣母大教堂高高矗立在易北河对岸,新巴洛克式的圆形拱顶沐浴在阳光中。

德累斯顿工业大学有不少中国留学生,靠售卖IP电话卡补贴家用。凌默然租住地距离德累斯顿工业大学很近,沿街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商店,漂亮的衣服、精美的茶具、精致的箱包,呆在一个又一个的落地窗户里面。周六的下午,这些商店紧闭大门,只有沿街的亚洲小超市和食品店在营业。凌默然到大学校园买好IP电话卡,就到一个电话亭子里,和远在中国的老婆聊家里的大小事,老婆儿子准备来德国的准备、新租房子的布置。

“Andress博士,你来杯咖啡吧?”财务中心的小姑娘把活页文件放在玻璃圆桌子上,邀请Andress一起坐下来。

“Andress博士,我们的预算管理你知道吧?”小姑娘翻开文件,用铅笔头,指着一行数字说到,“这是你们项目组经费明细,仅这两个月的电话使用的费用,就已经严重超过年度经费预算了。”

“是的,这两个月电话花费有点多。能从项目其他费用里转一些过来用吗?”Andress喝了口咖啡,和小姑娘商量到。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你知道,制度是严格的。”小姑娘用铅笔头轻轻敲击文件夹。

“那怎么解决,电话我们总是要打的。”Andress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问题。

“你们把超过的部分,个人支付就可以了。”小姑娘低头看了一下数据,“不少呢,530马克。”

“好吧,从我的个人账号里支付吧。借你的笔用一下。”Andress把自己银行账号写在一张纸上,递给小姑娘,“从这个账号里扣吧。谢谢你了。”

混蛋!……,是凌默然向中国拨打的电话吗?中午咖啡休息时间要问问他。Andress琢磨着如何开口,中国人总是很含蓄,说话也不如德国人直接。Andress在美国留学时,也有几个中国同学,对中国人的性格了解一点。

研究所秘书仿佛是忙碌的蜜蜂。会议室里快节奏的“咚、咚、咚”声,秘书有条不紊地把酒心巧克力、酥糖饼干、薄荷糖等放在小碟子中,一一摆放在会议室中间的长条桌上,把三壶已经准备好的咖啡整齐放在长条桌的一头,牛奶、方糖放在咖啡壶边。中午的Seminar④布置好了。

Andress邀请凌默然,一起倒了一马克杯的咖啡,拿了两个酒心巧克力,说,“我们去那个角上吧,有个事情和你聊聊。”

“默然,你这两个月用办公室电话,拨打过中国电话吗?” Andress把一颗酒心巧克力放到嘴里,说话还是德国人的直接。

“没有啊,我就是刚来的那一周,给家里联系报了个平安。后来,我都是用IP电话和家里联系,方便也便宜,哪里都可以拨打。中心开通的个人账号,国际长途,只能用办公室电话拨打,不方便,对我也有点贵。”凌默然喝了口咖啡,笑着对Andress说,“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有点敏感呢?”

Andress把上午去中心财务的事情给凌默然说了一下。“我肯定没有打过,这个你放心。不过这两个月,我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快11点才离开,卡钦斯基倒是经常来邀我一起回住宿地。他说Grosse课题组经费很少,电话只能拨打萨克森州内,倒是给我说过,在我们办公室打过电话。”

“他打哪里?他给你说过吗?”Andress轻声问道。

“他说和法兰克福大学的课题组成员,讨论试验方案,不过他说的是德语,你知道的,我只会英语。他们讨论起来没完没了的。”是卡钦斯基和Y国家里联系吗,他怎么能这么糊弄我呢。他一个Y国立大学教授,公共汽车逃票已经让他内心煎熬了。利用我们组的电话联系家人,也是为了多带点钱给国内的家人,逼不得已的法子吧。

Grosse博士是东德人,在这个研究所工作超过三十年了。俄语就像德语一样流利,英语很糟糕。尽管Grosse课题组,这些年经费惨淡,但总还是维持下来了。卡钦斯基是他的老朋友,自从苏联解体后,Grosse总会两年里,邀请他来所里共同开展研究半年,也算是对老朋友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吧。苏联解体后,Y国物价飞涨。有段时间,一小块面包都要一个美金,卡钦斯基月收入才50美金,要养活一家四口,过得真的很艰难。

Andress请研究所所长签字后,到中心申请查阅了自己课题组的电话拨打记录。“看来,冤枉默然了,回办公室得给他道个歉。”都是拨打到Y国的电话,确是是卡钦斯基打的。

Grosse接过Andress递过来得几张纸,“这是什么?Andress,你找我什么事情?”

“你先看看这记录吧,这两个月卡钦斯基通过我们组电话,拨打到Y国的电话记录。”Andress又把中心财务和他说的事情,简要给Grosse说了说。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Andress”,Grosse轻轻说到,“卡钦斯基没有你们办公室钥匙,应该是经过你们组同事的同意,他才能使用你们的电话。抱歉啊,我们课题组,经费不足,就只能拨打州内电话。”Grosse压抑着怒气,把纸递还给Andress,“再见,我要下班了”。

Grosse把外皮脱落的公文包,狠狠得砸在副驾驶座位上,用力捶打了几下汽车方向盘,恨不得把这几年受到的委屈,一次发泄出来。用力一脚油门,汽车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叫,刹那奔了出去。

两德合并,前东德的研究人员,失业的失业,离开的离开。自己在这个前东德科学研究中心,工作了三十年了,不也才一个小组长。Andress,三十出头,刚从美国博士后出站,就因为是西德过来的,就轻易获得了长期职位。再看看这个中心里,哪个研究所的教授是前东德的?都是从西德那边大学过来的!

自己课题组,还算好的。三个老博士惨淡经营,尽管经费少,但至少还维持下来了。科学研究中心里,多少老朋友的课题,几年前就灰飞烟灭了,人都不知去哪里了。

卡钦斯基也难啊,就是个落难的教授,能怪他吗?自苏联解体后,这么多年Y国经济凋敝,国民收入锐减。这里给他一个教授的报酬,还不如Andess你课题组的博士生呢。打几个电话算什么啊?还把单子给我看,真是羞辱。卡钦斯基也是,学术水平这么高,在Y国也是学术和社会上层,可也挡不住贫穷的困窘啊。

啪、啪、啪,只有这幻灯机单调的声音在咖啡休息室有节奏的响起。一张张胶片在幻灯机的卡座里缓慢地随着这声音翻转着,一帧帧整个画面矗立着悬崖和茫茫白雪的冰坡照片在白墙上滑过。滑过的画面中,时而有沃尔夫冈博士和女朋友并肩迎风而立,凌冽的风把护目镜的雪吹得干干净净,登山衣服上挂满了冰凌。时而是陡峭的覆盖着冰柱和白雪的山脊上,用绳子串在一起的上身向雪地倾斜着,努力攀登的一列人群,手上的红色登山杖在这画面中,闪得这些观看者眼睛发痛。Andress给大家介绍到,“各位同事,我们组沃尔夫冈博士,五月休假了一个月,刚从泥泊尔方向,和女朋友随登山队伍攀登珠穆朗玛峰,在今天中午的Seminar上,我们请他和我们分享他的雪山攀登。请吧,沃尔夫冈博士。”

身材修长单瘦的沃尔夫冈,用手推推了眼镜,“我的幻灯片放完了,大家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回答吗?”墙上的投影停留在一张山顶的照片,淡红色中掺杂着淡黄色的夕阳斜斜照映照在喜马拉雅山顶,仿佛给整个山顶镀上淡淡金箔。

“Andress,卡钦斯基用你们组的电话拨打Y国电话,抱歉啊,我代表我们组、代表他向你表示歉意。他也是太节约了,穷怕了。” Grosse贴着Andress耳朵轻声说到。

“沃尔夫冈博士,你花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金钱去攀登这个雪山,值得吗?”卡钦斯基啜饮了一小口咖啡,把在嘴中嚼着的饼干吞到肚中。心想,“要是有一个月时间,一定带着家人到泰国普吉岛,躺在碧蓝的大海边,让温暖的太阳把女儿的皮肤晒成小麦色。我才不干这傻事,去攀登这该死的雪山呢。要是不去泰国渡假,这节约下来的钱,足可以把黑森林里的小木屋好好整修一下。家里真是没有多余的钱啊,有好几年没有修理小木屋了,它还能正常使用吗?”

“亲爱的卡钦斯基教授,我们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沃尔夫冈朝卡钦斯基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到,“金钱对我来说当然是重要的,我买好房子需要它,买好车也需要它。我和女朋友的相识,就是缘于爬山,我们的心愿就是,能有机会去攀登喜马拉雅山。等再过几年,我和我女朋友年纪大了,想去攀登喜马拉雅山,就是有再多的金钱,身体的素质也可能不同意我去了。房子车子可以等以后挣到更多的钱再买,什么时间都不影响。用工作挣到的、平时节省下的钱,去完成俩个人共同的心愿,我感觉是我和女朋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这不也是我努力挣钱的目的吗?至于您所说时间问题,确实,我希望研究所能给我更多的假期,可是所长、还有Andress博士,你们同意吗?” 沃尔夫冈朝所长询问道,一阵欢快的笑声碰撞着映照在墙壁上的峰顶。

“沃尔夫冈博士,不少业余攀登者死在了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路上。你对这个问题是如何思考呢?”凌默然很狐疑地问到,难道沃尔夫冈博士和女朋友,就没有考虑自己的生死吗?不考虑置身如此险地,假如出事了,会给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带来多大地伤害啊。

“默然博士,你这个问题非常好,严肃且有哲学意味,也是需要我认真思考的。” 沃尔夫冈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稍停顿一小会了,“这次登山,我只到达了四号营地。当沿着夏尔巴向导固定好的绳索,攀登海拔约7500米的山台到到达三号营地过程中,我惶恐、惊惧。这段路途峻峭,到处布满晃眼的冰壁,稍有闪失就可能丧命。在寒冷的暗夜倾听鞋钉和冰雪的摩擦,除此之外是不时有人转身低声道出的“我上不去了,祝你们走运”。我想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回去,再也不来攀登了。等我和女朋友安全到达这第三营地,我们拥在一起,共用一罐氧气,看着凌晨映照在金光中的峰顶,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美好呢?我知道,我们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脆弱的,和相爱的人共同拥有这人世间最不寻常的风景,完成自己的心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想,我们一定会再找时间去攀登,因为山就在那里!当然,亲爱的默然博士,你也知道,99%的人都是死在了床上,可是我宁愿死在完成心愿的路上,也不愿意死在床上”。

“啪…啪…啪啪”,大家一边轻轻拍打着桌面,一边啜饮着还有余热的咖啡,表达对沃尔夫冈分享的攀登感受的欣赏和感谢。Andress用钢笔敲击他的咖啡杯,发出清脆的 “铛、铛”声,“朋友们,沃尔夫冈今天不仅给我们分享了美丽的雪山风景,还交流了沿途的心得和对生命的看法,谢谢沃尔夫冈博士。” Andress简单总结Seminar,自己暗忖到,“自然确是伟大的,也是需要敬重和敬畏的,在自然面前,我们是如此渺小、如此脆弱。生活是美好的,科技研发的日常是快乐的。时光流逝,社会发展得这么快,这些花超了国际电话费、这些岗位的迁移与变化,又算的了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呢?”

① 在欧洲德语区(德国、瑞士、奥地利),“Dr.”和“Prof.”是两个不同的title,“Prof.”高于“Dr."。教授们书面上的头衔是"Prof. Dr. XXX";一般场合,比如当面打招呼或者邮件开头,应称呼对方“Prof. XXX”。

② 前苏联时期由国家分给城市居民的份儿地,有点像中国农村的自留地,是普通百姓也可以拥有的相对廉价的乡间小木屋。

③ 德累斯顿(德语:Dresden),德国萨克森州首府和第一大城市,德国十大主要城市之一,德国东部仅次于首都柏林的第二大城市。曾长期是萨克森王国的首都,并在一段时期兼任波兰首都的角色,拥有数百年的繁荣史、灿烂的文化艺术,欧洲最高的城市绿化率和众多精美的巴洛克建筑,被誉为欧洲最美的城市之一。是德国重要的文化、政治和经济中心,也是德国重要的科研中心,拥有德国大城市中比例最高的研究人员,是“德国硅谷”的核心。

④ 研究机构的午间Seminar,海外一般中午不休息,饭后大约有一个小时,在一个开放空间,研究所有兴趣的同事来此到上一杯咖啡,轻松自由,大家可以交流探讨、思想碰撞。也常有同事召开小型会议,介绍自己的学术想法、旅游心得、参观体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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