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习俗很多,吃粽子和鸡蛋是民间的主要食俗,且各有历史和传说。因鸡蛋形状如心,相传吃蛋能长心,普遍认为吃了鸡蛋就能使人的心气好、更精神。
传说很久以前,天上有个瘟神在端午节这天到人间播疫,孩子被其所害,很多孩子呕吐发烧,吐得四肢无力,有些甚至奄奄一息。父母看着遭罪的孩子十分心疼,纷纷到女娲庙烧香磕头,求她降妖消灾,保佑后代。
女娲得知后便警告瘟神,今后不准伤害其嫡亲孩儿。瘟神知道女娲法力无边,不敢与其作对,就询问女娲娘娘在人间有几个嫡亲孩子,女娲说她的孩子很多,以后端午这天其会让他们在衣襟前挂个蛋袋,凡挂有蛋袋的都不准伤害。瘟神惟命是从,女娲又托梦给人间众亲。
这年端午,瘟神下界后发现孩子们胸前都挂着个小布袋,里面装有煮熟的鸡蛋。瘟神以为都是女娲的孩子,所以就不敢再动手伤害了。
从此,端午吃鸡蛋的习俗便广为流传,成为人们祈求健康、远离疾病的一种美好愿望和习俗。虽然各地的过法各有不同,但是企盼平安、幸福、百病不侵的美好愿景是一样的。
除了吃鸡蛋,还有吃咸鸭蛋“避五毒”(蛇、蜈蚣、蜘蛛、壁虎和蝎子)的习俗。据说端午节吃了油汪汪的红心鸭蛋,整个夏天就可以辟邪避暑了,咸鸭蛋的特点是蛋心为红色、营养丰富。它富含脂肪、蛋白质以及人体所需的各种氨基酸,还含有钙、磷、铁等多种矿物质和人体必需的各种微量元素及维生素,而且容易被人体所吸收,优质的咸鸭蛋咸度适中、味道鲜美,老少皆宜。
现在生活富裕了,人们从前那种对节日的期盼、食欲少了,但端午节的粽子和鸡蛋依然是多数人的美食,尤其是煮粽子时附带的鸡蛋,因煮的火候大且时间长,煮熟的蛋皮黑褐色,蛋清暗黄且劲道,还兼有粽子的余味,那个好吃即使现在口味挑剔的也会留恋。
只是当下煮粽子和鸡蛋用的是电器或燃气,火力远不如从前农村土灶烧铁锅的柴火旺,味道与当年也逊色不少。
当年尽管生活贫困,但端午节的粽子和鸡蛋母亲会年年置办。老家的粽子是用槲叶(农村叫桲椤叶)包的,槲叶特有的香味通过干柴烈火的煮浸会融进粽子和鸡蛋里,形成端午特有的粽香,弥漫在乡村的庭院。
那时有些家庭因贫困端午可能吃不上粽子,但会有鸡蛋吃。因为当时几乎家家都养母鸡,平常多数家庭的日常开支靠卖鸡蛋,家庭的油盐酱醋和孩子的纸笔砚瓦全靠鸡屁股;那时村民几乎没有买鸡蛋的,农户买鸡蛋吃会让村民笑话。
在集市上卖鸡蛋按“把”(十个)计算,只有卖给供销社采购站才用秤计量;进了农历四月后多数家庭便舍不得卖,攒着过“五月端五”,到时基本上人人有份。
同样,我家每年年初母亲会买或自己孵些小鸡、有的年头还买几个鹅、鸭饲养,春季剜野菜喂鸡鹅也成了我的任务。
为了能吃上蛋,我干的也特卖力,除了剜菜外,还会捉一些“马猴子”喂鸡鸭,鹅只吃粮草不吃荤食。因喂养及时且食物优质充足,我家的鸡鹅下蛋也卖力。
母亲每天早晨拿着瓢从鸡窝、草垛(鹅鸭窝)里拾蛋,然后把鸡蛋放到泥罐里、鹅鸭蛋放在圆箢篼里攒着,攒得差不多就卖了,补贴家用,唯有端午节临近才留着。
每年端午节前一两天母亲就忙活着泡米,洗鸡鹅鸭蛋,将鲜槲叶洗净、煮熟,初四下午包粽子,包好后放到大铁锅里,把蛋放在粽子中间,然后向锅里舀水,使粽子全部浸泡在水里,之后便盖锅烧火,将事先准备好的干柴陆续的填到锅头里,烈火烧得铁锅热气腾腾;煮到一定程度需撤撤火,火急了既容易糊锅,粽子米也不黏糯,鸡蛋还容易炸皮。
通过半下午大火、慢火和小火的猛煮慢炖,粽子基本煮好。闻着满屋四溢的粽香,馋得我心急火燎,但晚上仍捞不着吃,母亲总是说千滚万滚不如打个盹,将粽子原封不动的放在锅里闷一宿。
第二天早晨,母亲会早早的起来,将粽子拾到一个大黑泥盆里,把鸡鹅鸭蛋拾到一个瓷盆里,粽子和蛋还有余温,早饭正合适。
端午和麦收是连在一起的,乡村人的作息总是日出而动,尤其是麦收期间天亮之前早已赶到地头,趁着早晨的凉爽开始了一天的劳作,干两三个小时后才收工、回家吃饭。
大人回家后母亲便将盛蛋的瓷盆端到桌上,我们姊妹多,鸡蛋、鸭蛋和鹅蛋基本是各一个。我拿着已煮成深褐色的鸡蛋磕一磕,蛋皮裂开几道裂纹,剥出来的鸡蛋晶莹剔透,受粽汤的浸泡蛋清已不再白嫩,入口比平时的还有韧性。吃时是舍不得满口吞的,总是一块一块地掰着、慢慢品。粽子锅里的鸡蛋除了筋道外还添了粽叶的清香,扒完了蛋清掰蛋黄,蛋黄的表皮也呈褐色,瓤更黄且干散,吃起来噎人的同时浓香也充满在唇齿间。吃完了鸡蛋吃鸭蛋,然后拿着鹅蛋跑到外边。
那时的儿童几乎都是如此,在街头人手一蛋,相互比试、玩耍。因难得对其也爱惜,有时能玩两三天,直到碰碎了蛋壳才恋恋不舍的掰着蛋清,一块一块地吃掉;因鹅蛋大,多是与小伙伴分享,那时农村的孩子每年只有端午才能有此乐趣。
端午节吃鸡蛋,庄户人在意的不仅是消灾辟邪,更是借此传说让勤俭的村民舍得改善生活,尤其是在生活清贫的年代和繁重的麦收季节,能填饱肚子、干活有力那才是真正用意。
鸡蛋的味香,端午的味道,父母的意愿,家乡的传承,就这样融进了我的一生,伴随至今。
周而复始,端午的风俗年年重复,古老的习俗保佑了代代世人。在今年这个特殊时期,愿女娲娘娘再现神灵,让天下众生辟邪恶、免病害,共享平安健康之福。